第13章 信物
招人喜欢
凌喻面皮发烫，不知道楚念晚是真心夸他还是有意戏谑，他抿了抿唇角，不再看她，转身出了房门，在院中找起衣服和水来。
楚念晚拿着一袭秋香色的软烟罗裙走入屏风，对系统道：“我昨晚想了想，还是先不能与他分开，如若他计划有变，我岂不是联系不上了。”
“你说得对，主人。现在距离男主真正出洞的时间还有四十年呢，难保不会出现变数。不过，我们应该怎样计划呢？”
“先探探他的意思再说。”楚念晚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凌喻已经将衣服穿好，正在院中一尘不染的石桌上整齐地叠着被子。
清洗后被内力烘干的墨色锦衣妥帖地穿他在身上，衣领微露着一截白边，利落的箭袖恰好包裹着手腕，整条手臂力蕴其中，暗藏杀机。
凌喻见她出来，反倒先开了口，“我要走了。”
楚念晚顿时一惊，急声道：“不行！”
她小步快速跑至凌喻身边，一把扣住他坚硬的手腕，“你不能走。”
“为何”凌喻蹙眉道。
许是习惯了楚念晚在他龙身时候经常的触碰，他并未甩开她的手。
“不行就是不行，你忘了，你还许我一个承诺。你这一走，我去哪里找你”楚念晚抬头看着凌喻幽谭般的双眼，白嫩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凌喻暗叹一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移开，另一只手幻化出一个精致的手镯。
那手镯只小指般粗细，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在日光下散发出色彩斑斓的细碎光芒。
楚念晚呆呆看着凌喻将其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多次助我，于我有恩。”凌喻语气勉强，不太愿意承认这点，“既说了许你一诺，必不会跑。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将这镯子摔碎，不出一个时辰，我自会出现在你眼前。”
楚念晚还欲再说，院门突然被人拍响。
二人同时向院门看去。凌喻的眼底登时射出几分杀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戾气。
楚念晚眼神示意他回避，自己走去开门，凌喻腾空一跃，藏于院中的银杏树上。
楚念晚见他藏好，方才打开院门。
“师！姐！”
门外站着气喘呼呼的安欣，两只手掐着腰，一双细眉蹙起，瞪着眼看她。
她一把将楚念晚拽出门来，扬声道：“昨晚偷偷跑出去就算了，怎么今晨连早课也不上了我记得今日第一节丹药课你可是选了的！”
“呃，我……”楚念晚被安欣一连串的话砸了个懵，“我今早不舒服，忘记请假了。”
安欣“哼”一声，显然不信。
楚念晚正欲狡辩，蓦然一惊，“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跑出去了？”
安欣撇撇嘴，将昨晚之事三言两语道了个明白。
“……所以啊，早知道你就跟我说呗，我还能替你打个掩护，何必让我也蒙在鼓里”
楚念晚听着安欣带着脾气的哼哼声，一把将她搂住，“真的谢谢你，我这不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吗，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她放软语气，请求安欣的原谅，“要不这样，改日请你出去吃饭好不好，就云街那个升金楼”
安欣吃货之魂瞬间燃烧起来，原本撇下去的嘴角重新扬起，“早说嘛师姐，也不枉我今天在芳见长老那里替你告假了。”
“好师妹！”楚念晚胳膊一挺安欣，赞声道。
“我先不和你说了，我今早连着两节课，而且下一节大师兄还在呢，我得赶着回去。”
安欣摆摆手，一阵风似的跑了。
楚念晚转身回院，关紧木门。她抬头看向银杏树，粗壮的枝桠间透着斑驳的光，而茂密的叶丛中空空荡荡，早已没了人影。
“唰——”
凌喻一路闪避，飞快地穿梭于树干之间，所过之处只见一道残影。
他急速而行，没有片刻停歇，转眼便接近昆墟派边界。
这样赶路虽不耗费灵力，但终究还是慢了。凌喻心道，等寻回他的琼淮剑，一切都好说了。
时至晌午，凌喻已寻至一片海边，他站在陡峭的崖壁之巅，玄色衣袍被海风吹得猎猎翻飞，一双不知何时变回兽眼的竖瞳紧锁海面，脸上神色如坠冰霜，眼底泛着看不清的暗流，堕入前生梦境……
疼。
这一个字眼充斥着凌喻大脑神经，整个身体都像是要爆裂开来。
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睛被血色糊染，视线范围以内全部绯红一片。
低头看向腹腔，原本矫健有力的龙身寸寸裂开，腹部一个空洞，龙珠被生生挖出，连带着经脉也被扯断，整个身躯血流如注，像是刚从血海中钻出。
凌喻视线模糊看着眼前手捧龙珠，状若癫狂的人影，怎么也无法将那个长跪不起于他府邸前整整三月，只为救自己儿子的人联系在一起。
人心难测，他终究是错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狂笑着，褴褛的衣衫上泛着血气，连龙珠上的血迹也不擦拭，疯狂地往自己体内按去，一心要与它合为一体。
凌喻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余光扫到一旁染血的琼淮。
为防止一届神剑落入奸人之手，他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尾巴将剑身卷起，猛的一抛。
身躯随着他的动作，伤口/爆开，裂缝更大，龙鳞碎裂，剧痛再次传来，深入脑髓。
凌喻看着正飞向几百里之外的琼淮剑，沉沉闭上了眼睛。
……
小腹好似又隐隐约约穿来痛意，凌喻一手抚上自己空洞的丹田，从回忆中清醒。
他看着身下不停击打着崖壁的汹涌海浪，纵身跳下，沉入滚滚波涛之中。
……
红日西垂，晚霞漫天。暗红色的霞光铺满整个大地，房屋和草木都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环，耀眼夺目。
距离与凌喻分开已过两日，楚念晚看着手腕上的琉璃镯子，细碎的光斑隐隐跃动，打在她的手背和衣袖上。
她面色沉稳，只一双眼睛忽闪着黑亮的光，让人看不清她心中思想。
“然后……再来一份栗子糯米鸡。”安欣一只手指着菜单，跟店伙计说着，“师姐，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点的了？”
楚念晚回过神，“不必了，都点了六七道了，我再点就吃不完了。”
“那行，那就先这些吧。”安欣合上菜单，冲着店里伙计笑笑。
点菜的小二看着两位天仙一般貌美的女子，眼睛都快看直，他忙接过菜单，点着头退下。
楚念晚与安欣已得批准，出了昆墟派的一众山峰，此时正闲适地坐在升金楼三层雅间。
窗外小摊子上的吆喝阵阵传来，偶尔还传来几声马车碾过地面的车辙声，楚念晚坐在窗边迎着微风，感受着这人间烟火气，舒适地眯起眼。
“师姐。”
楚念晚抬头看去，见安欣托着脸玩味地看着她。
“跟我说说吧”，安欣挑眉道，“前些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依我看啊，说不定我那日忽悠大师兄的话还真撞对了呢，你一定是会情郎去了！”
“我没有。”楚念晚扶额，躲着安欣炽热的眼神。
“也不算是吧，我也说不上来。”
“哦～那就是有点苗头了，你看看你，定情信物都戴上了。”安欣指着她的手镯坏笑着。
定情信物
这算哪门子的定情信物，就算是，也没见过哪个男人给了信物之后，连句话都不说就跑了的。
楚念晚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苦笑，“我也说不上来，总之，男人真麻烦。”
“那确实，你这话说的对。”安欣回想起下山前拉着她念念叨叨的裴云泽，赞同的点点头。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被摆在桌上，安欣撸起袖子道：“好了，既然你不想说我就先不问了。先吃饭。不过，等师姐你什么时候有了道侣，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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