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52.
鹿栖洗漱好下楼就见江到正坐沙发上剥橘子呢，还把温言逗得合不拢嘴，离得远远就能听到笑声。
看桌上还放着早餐，鹿栖伸手拿过面包片。
“妈，我今天得去学校一趟，你们中午就别等我了。”
她蹬上鞋就要走，江到见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无视了，心里很委屈，他小跑追上去，险些被房门拍在脸上。
外头还很冷，太阳被遮挡得一点都不显，偶尔还会有凉风拂过。
去年这会儿鹿栖还光着腿穿着短裙，今年就穿上秋裤了，捂得像个球一样的要出门。
江到打开车门，挡在了鹿栖前头。
“富贵儿，你怎么不理你男朋友。”
鹿栖吊着面包片，把他往边上推推，拉开副驾驶车门就钻了进去。
江到窃喜上车。
他并不知道今天鹿栖是要去学校的，江到拉上安全带，偏头见女孩儿困意未减。
“你不会因为我一早把你吵醒就生我的气吧。”
然而，对方好像并不是很想理会他。
面包片在嘴里咀嚼几下，直到完全咽下去，她情不自禁打个哈欠
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鹿栖才侧过头，朝正在开车的江到晲了眼，“没，就是想打哈欠打不出来。”
声音慵懒，像是还在睡梦中迟迟缓不过来。
驾驶位上的江到笑了，所以她这是憋了这么久的哈欠终于打出来了，这才舒坦地跟自己说说话？
那他的地位也太低了吧！
家到学校并不远，十几分钟车就停在校门口。
鹿栖没让他下车。
“我下午三点回去，记得来接我。”
鹿栖欲拉车门。
身后倏地一股力气袭来，按住了她有动作的手臂，女孩儿回头，乌黑双眸泛着波澜
江到靠得很近，近到她稍微往前一点就能贴上去。
她视线下移，停滞在那张淡粉薄唇上。
“干嘛？”
江到嗤笑：“我说富贵儿，你不能真把我当司机了吧？”
鹿栖尝试挣扎一下，但未果。
她泄了气，双眸微闭，唇瓣动了动。
“要亲就速度，我快赶不上时间了。”
鹿栖这副样子，就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放弃挣扎看透一切的模样。
江到被她逗笑，骨节分明的长指揉了揉她脑袋，说话调调意味深长：“想什么呢你？都要迟到了还不快点去。”
鹿栖睁眼，男人早就靠回了座位上。
啧，给大家在线表演一个吻空气大法！
她拉开车门，头都不回的往学校走。
看着女孩儿背影消失后，江到这才打算离开，他倒车时看了眼后视镜，余光瞥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那个男人的打扮，就好像是在哪见过，江到一着急就记不清了。
他没怎么在意，开车离去。
鹿栖来班里的时候几乎同班都已经到齐。
在左边最角落找到正招手的苏漫漫。
顶着几十双眼睛的鹿栖尽量让自己淡定地走到她旁边，坐在了里面的旮旯里。
现在整个学校几乎没人不知道鹿栖和明星谈恋爱的这件事，这些人有羡慕也有嫉妒，但更多的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之前觉得明星离她们很远，可看到同班同学和明星恋爱后，就觉得原来明星就在身边。
鹿栖垂眸，她淡声询问：“咱都多久没来过学校了，大四莫非还上课？”
苏漫漫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我也不清楚，应该不是上课，会有行内专家过来讲座，一会儿还得移步大演播厅，麻烦死了。”
鹿栖晲了她一眼，“那就不能不听？”
“你觉得呢？”
导员推了推小眼镜，表情异常严肃，就好像是在对底下的学生讲“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偷偷溜走”的那种感觉。
在鹿栖凝视导员的时候，导员也在凝视她，两人愣是对视了几十秒。
她赶快移开双眼。
脑袋就好似要钻进桌子下面，朝苏漫漫招手：“我怎么觉得大家今天对我都格外的关注呢？”
苏漫漫：“你这不是说废话吗？现在谁不知道你鹿栖是大明星江到的女朋友，一重返娱乐圈带给粉丝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和你恋爱了，要不是我跟你熟，也会这样关注你。”
鹿栖扯了扯唇角，拿手肘轻撞下旁边的人，“那我不会遭到群殴吧？”
“可能吧。”
鹿栖：“？”
苏漫漫将手机揣包里，看了17班已经出发去大演播厅，她们18班也马上。
面对鹿栖那不带智商的问题，她就只能随便敷衍几句：“爱豆女友遭到网络暴力都正常，你可一定要坚强，笑出强大，加油！”
鹿栖：“”
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已经有条不紊的离开教室，后面的人也紧跟其后。
之后长达几小时的时间都是在大演播厅度过的，除了中午那仅有的一个小时干饭时间。
-
下午三点。
天空昏沉朦胧一片，石子路两旁的树顶着干枯的枝干挺拔的站在两旁。
鹿栖小跑着往校门外跑，凉风拍打在脸上，她觉得两个小脸蛋都要冻僵了，上牙和下牙也好像是意见不合，双方打了起来。
校门外停着很多辆车，也有不少行人，江城大学正好是在最繁华的这条街上，鹿栖鼻尖冻得通红，她吸了吸鼻子。
兜里的手机频频振动，鹿栖缓慢掏出。
本以为是江到打来的，可打开一看却是一通陌生号码，上面显示的就是本地，她没多想就接听了。
“您好，请问是哪位？”
鹿栖清透的声音传入电话中。
那头并未开口说话，鹿栖捎带疑惑，“喂，您好，是不是打错了？”
“打错的话那我可就挂了喔。”
对方依旧是沉默不语。
鹿栖挂断电话，感觉对方多少是沾点社恐在身上的，隔着电话自己又不能给她吃了。
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
她终于在马路对面瞥到了江到的车。
鹿栖刚要说话，就见对方急忙朝这边跑，一步化两步，过马路的时候都不知道看看两侧的车，她心里狠狠抽动了下。
为什么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她双脚沉重地站在原地，身上像是压着千斤重的石头，面对周围人的围观，还有江到什么都不管地朝她跑来，鹿栖一动，向后抵住一人肩膀。
江到大声喊叫：“鹿栖，别后退！”
可好像来不及了，身后那人有力而硕大的手捏住她胳膊。
江到急火攻心，推开旁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鹿栖往一侧拉扯，借着寸劲把她推到了一边。
鹿栖向后踉跄几步，撞上了刚从学校出来还不明真相的贺凡之。
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苏漫漫大喊：“小心他左手的刀！”
鹿栖抬头看过去，从这个角度，那水果刀锃亮的刀锋闪过亮光。
她向前两步跑，放声嘶喊：“江到，快躲开啊！”
之后现场一片胡乱，周围的群众将鹿栖从里圈挤到外面，身后还有贺凡之死死的抓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贺凡之也很急，“学姐，你过去很危险。”
鹿栖听不清他说的什么，接着，人群中不知是谁尖叫大喊，两侧行人绕开一条通道。
她眼球充斥着血色，甚至看视野都显得模糊，那股念头冲昏了她的头脑，耳鸣让她听不清周围说话声，危机并未解除，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手持那把带着血渍的水果刀看向鹿栖所在的位置。
贺凡之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脏像是掐碎一般，就连呼吸都在断断续续。
浑身失去力气的她跪在地上，手肘还被人拉扯着，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失了魂儿的跪在那。
许是看热闹的人达成了一致，竟出现几个人将那持刀男子给制服住。
纵使他手里拿着武器，也终是难以抵挡几个成年男子的力量，他被按倒在地，脸紧贴在地板上。
就算是这样，他还不断挣扎，嘶哑洪亮的大喊：“鹿文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不断地反抗，周围有人叫了警察，苏漫漫快速拨打救护车。
鹿栖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父亲有什么恩怨，她顾不上这么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支撑着沉重的身子站起，从男人身上越过，接着就卸了劲儿地倒在江到面前。
看着他小腹上不断冒血的伤口，鹿栖想捂住那伤口，又怕感染，她双手无措，眼神空洞。
鹿栖浑身冒着冷汗，硬是从喉咙中挤出一道细小声音，“江到，你你撑住，救护车，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住啊”
眸前湿漉一片，愈发看不清视线。
江到勉强眯着眼睛，苍白唇瓣半张着，他想说话，却出不声。
鹿栖哭得越来越大声，掩盖住周围嘈杂的说话声，小手紧紧握着江到冰凉的手，身上开始不停发颤，后来，哭声渐渐没了，她嗓音嘶哑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仿佛周围的色彩全部消失，眼前就只有灰白色，还有那大片刺眼的血红，鹿栖不敢去想，如果江到没有抢救过来怎么办？以后的生活没了江到，她要怎么活——
以至于到最后，江到怎么被送去的医院，自己又是怎么坐在手术室外的，他一概不知。
-
外面下了雪。
这场雪不知下了几天，大雪掩盖住地上残留的红色，雪地上被人踩下几个脚印。
鹿文祥在医院门口跺了跺脚，鞋底积雪被留在外面。
他拎着些水果进了病房。
鹿栖正趴在江到腿上睡着，病房内空调暖风很大，她那染着一圈红晕的小脸蹭了蹭江到的手，调整一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鹿文祥把水果放桌上。
江到撑着身子坐起，虽说没什么大碍，但还是有点虚弱。
“叔叔，你来了。”
鹿文祥“嘘”了声，示意他看正在熟睡的鹿栖。
他坐在椅子上，垂首面带歉意。
这并不是江到住院以来他第一次来看，相反几乎是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瞧一瞧。
这几天鹿文祥也是警察局和医院两头跑，那人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江到稍微动弹一下，不小心撕扯到伤口，闷声一哼。
鹿栖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弹起来，满脸焦急的查看伤口，确保没大碍后这才松口气。
她回头就见鹿文祥正盯着两人，他们相视一笑。
病房门从外被推开。
江到的主治医生刚好过来检查伤势，鹿栖很有眼力见让开一条道儿，随后见主治医生身后还跟着一群实习医生，估摸着是在带新人。
鹿栖稍微有些笑意，“秦医生，他怎么样了？”
秦医生回头，对二人开口：“没问题，按照这个恢复程度，拆了线就能办理出院。”
“那就好。”鹿栖终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麻烦秦医生了。”
秦医生淡笑，“应该的。”
这位名叫秦宇博的医生看样子二十大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带新人的能力，不光是专业了得，就连长相也绝对能被誉为这医院中的一枝花儿。
秦医生要离开时，回头嘱咐：“平时别做大幅度的动作，伤口容易撕扯，他刚刚就稍微扯动了。”
“没问题。”鹿栖应下。
秦医生带着这些实习小医生们离开病房，他们前脚刚走，后面苏漫漫就跑了进来。
她进来第一句话并不是关心江到情况如何，而是一张花痴脸问：“刚刚那个为首的医生太帅了吧，你认不认识？”
鹿栖道：“秦医生嘛，认识。”
“那你介绍给我也认识一下呗，”苏漫漫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你看，你都有男朋友了，总舍不得看着身边的姐妹还是单身吧！”
鹿栖听她在这胡扯，片刻后回答，“行行行，我下次给你留意着，争取要来联系方式行不行？”
苏漫漫满意地抱住她，在鹿栖脸颊上亲了口，“我就知道，鹿宝对我最好了！”
看到她亲鹿栖，坐在床上的江到按耐不住了，就想着动一动站起来，却被鹿文祥无情按住。
鹿文祥：“好好休息，我找小鹿有点话要说。”
“嗯？”鹿栖回头。
“你跟我出来说吧。”
她就跟着鹿文祥来到病房外，两人站在安全通道口。
鹿文祥神色中带着些歉意，这种感觉让鹿栖觉得有些奇怪。
鹿栖试图缓解气氛，手肘戳了他一下，微笑道：“爸，你干什么这么严肃啊？”
“江到受伤的这件事情，是我的原因，我早该告诉你的。”
鹿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鹿文祥张了张口，表情愧疚又尴尬。
“这是好几年前我参与过的一件案子，伤害江到的人也是被我亲自送进了监狱，他出来之后就一直想要报复我，期间打过很多通电话。”
鹿栖一颤，“难怪”
鹿文祥：“难怪什么？”
“我之前就听到你和我妈有说过类似的事情，当时也没在意，我要多注意点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鹿栖低声自嘲。
“我没想他竟然要直接报复我的家人，在第二次送他进去之前，他跟我说，想让我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鹿文祥叹气，“当年赵强父亲惨死，他谋害凶手，我把他送了进去，后来他母亲一病不起，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在照看着。”
鹿栖对这些竟毫不知情，“所以，你们经常出门就是因为”
鹿文祥点头，“是，赵强不知悔改，现在又犯了错误，活该在被抓起来。”
这一切就都说通了，那年除夕夜，鹿栖在家门外看到的男人就是这个叫赵强的人，没想到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
只是有一件事情鹿栖想不通，“爸，他盯了我那么久，随时都能趁我一个人的时候动手，为什么要选在那天，还是那么多人的路上？”
“因为那天是他父亲的忌日。”鹿文祥伸手拍在她肩膀上。
原来是这样，鹿栖一切都悟了。
-
江到出院那天倒是安静，就只有鹿栖一个人开车把他带回去。
原本大家都要来的，江湛也是问了很多次，但都被鹿栖婉拒了，他们本身就是公众人物，出现在医院门口引起人流聚集不是好事儿，倒不如之后再来家里探望。
江到就直接被接到了鹿栖家中。
刚安静了一天。
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探望。
鹿栖打开门，门外站着江湛以及美人顾棠。
“小鹿，我们来探望江到。”江湛手里拎着些营养品。
鹿栖招呼他们进来，江湛就直奔着屋内走过去。
反而留下鹿栖和顾棠坐在客厅挺尴尬的，两个人并不熟悉，甚至以前都没见过面，也就打过一次视频通话。
鹿栖给她倒了杯水，试图想找个话题聊聊。
“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话说出口，两人同时愣住了，一模一样的话，却是从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的。
顾棠低声轻笑：“快了，开春就要举办。”
“你呢？”
这个问题鹿栖还真没想过，江到好不同容易死里逃生，怎么样也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她略带羞涩，“还不清楚，短时间内是不会的。”
“那你倒时候来做我的伴娘。”顾棠盛情邀请。
鹿栖更是毫不犹豫答应。
卧室内。
江到靠着枕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江湛拿来的补品。
他拎起一个金色盒子，“这个是冻干羊宝粉。”
随后就又拿起其他的。
“这个是腰花，还有西藏野生的阴阳子木腰子，进口的牡蛎精华片。”
最后他拿出来个大的。
江湛一脸得意，“喏，吉祥三宝！”
江到脸色铁青，朝门外伸手，“请你滚出去。”
“为什么？”
“我是小腹肠子受了伤，不是腰子，补什么补，我好着呢！”
江湛不厚道地笑了。
“你的事迹全网皆知，都成了网友心中的最佳男友了，你倒是也能豁出去。”
闻言，江到淡笑。
“你不知道，鹿栖是我的初恋，是白月光，是我江到此生最爱，一刀算什么，我命都是她的。”
致江到。
九岁那年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你当时就是一个爱哭包，我曾偷偷关注过你，你总是因为性格原因和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也总是挨欺负，我当时没能忍住，就替你出了头。
从那之后你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处处让着我，不管我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傻笑着不离开，我渐渐习惯了有你的生活，你这一陪伴就是这么多年，高三那年，我刚刚成年没多久，我们就确认了关系，那时候情窦初开，只觉得你永远属于我，是我身边不可缺少的一物。
你也惯会宠着我，什么小性子你都忍着，后来啊，我还是被你们宠的太放肆了，为了一点点小事儿就和你生气，还要分手，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那个只是气话，我并不想离开你的，可你走了，一走就是两年。
不过老天有眼，有缘分的人终究还是会相逢，就比如我们，既然命运安排我们再次相见，这一次就换我来好好爱你，我也是个很贪心的人，想要你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子只能是我，哎呀，我也说不出什么多么有文学的话来，就，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江到，希望今年冬天的风，可以吹走我们曾经的遗憾，让我们一起来迎接浪漫的春天吧！
——鹿栖。
(https://www.skjvvx.cc/a/19954/19954937/10884250.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