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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八章不速之客


这年的夏天,天气异常炎热,可是电扇还没有传入炎黄大陆。

夜晚,冲过浴的陆辰心情大好,穿着短衣坐凉亭边纳凉。

而这片荷花池是从原先原先的金陵王府截入总统府的,水质是异常清冽,里面不仅有各色荷花,还游动着一群群金鱼。

而这个家属区,总统内院,自然有保卫森严的侍卫在看守着,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

看着眼前怒放的荷花,陆辰也诗兴大作,不由吟起“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在炎黄大陆是杭州人都会吟诵这首千古绝句。

杨万里字廷秀,号诚斋,江西吉州吉水人,曾任秘书少监等职。

杨万里是林子方的上司,在淳熙十四年(1187年)任秘书少监,两人经常议论时事、切磋诗词,成为知己。

林子方乃福建莆田人,曾任给皇帝草拟诏书的直阁秘书,后出任福州知州,杨万里替他送行而写下这首千古名诗。

而这首绝句,也是在陆辰前世的《唐诗宋词三百首》里常驻的,非常有名。

他一度非常喜欢上诗词,便在本子上记下无数古诗词,只是苦于没人指点,熟读唐诗三百首,却写不成一首诗。

后来无意中福至心灵,从押韵与格式入手,竟然不仅工律绝,而且也能填词。

如今他整日里不是读书炼武,就是要处理公务,很难有清闲的日子。

四位夫人想不到他出口成章,宋红鱼掩着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东方绿绮正想说几句打击丈夫的话,突然转念一想,便开始狂夸起来,彩虹屁是一波接一波。

“哇,辰哥哥好棒,古有炎黄大陆的曹植七步成诗,辰哥哥比他还厉害。”

听见美人的奉承简直是比仙乐还有美妙,陆辰笑弯了眉,没有反驳。

宋红鱼心道:辰哥哥竟然这般帅气,可那时我为何那么讨厌他,欲先杀之而后快呢。

回想起两人在冰琉国王宫里初次相见的情形,他笨拙地运用春晓十八遁中“八步赶蝉”的滑稽样子,宋红鱼脸上不由也浮现幸福的笑容。

赤九瑕裸露出嫩藕似玉臂,正款款摇动着纨扇,显得风情万种。

她鼻子里却发出一声冷哼,显然对这对狗男女,如此不要脸,显得很不屑。

慕容汐掩嘴笑道:“绿绮妹妹,可别给这花心大萝卜骗了,他哪里会作诗啊,这道诗是炎黄大陆的著名诗人杨万里先生所作。”

东方绿绮仿佛大梦初醒道:“怪不得写得这么好,可是辰哥哥能够背出来也属不易,我可是笨得要命,连一首诗也记不起来。”

宋红鱼斜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要说底蕴她最差,因为自小混迹江湖的缘故。

可是这五年她通过自身努力,有了脱胎换骨般改变,如今还精于仕女画,并且在文坛也小有名气了。

而这道诗也正是她平生最喜欢的,只是她如今性子内敛,没有揭穿辰哥哥。

其实她与赤九瑕皆比陆辰大一岁,可是出跟随其余两人叫辰哥哥,只有赤九瑕直接叫他名字。

这个丈夫其实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可是她不这样做,永远出不了泥潭。

她的青少年是不幸的,一直作为弟弟赤九霄的替身存在,替他抵挡各种刺杀。

几度置生命于危险境地,也屡次受过重伤,但也从未获得父亲正眼看一下,在其眼中她不过可有可无的弃子。

所幸,弟弟待她不薄,在她大婚之际还隆重派出使团来庆贺她的婚礼,并且送上南洋的特产。

而聘礼中,她甚至比慕容世家还要丰厚,毕竟她是琉球国的长公主,不能丢了王室脸面。

关于聘礼,陆辰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同时也保留一半给对方,作为日常用度时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他传出的代价也不菲,光是回礼,尤其是给岳丈岳母的礼尤其丰厚,而且好多丹药是价值连城的。

但是对于赤不畏,陆辰也没有好感,老家伙大喇喇不请自来喝喜酒,竟然也空着手。

他竟然厚着脸皮向陆辰讨要好几种丹药,皆是名贵异常,好一番讨价还价,才打发了他。

按他说法,儿子赐给赤九瑕的聘礼全是他留下的,这么说来也似乎有道理。

老家伙还威胁说,如不遂他心愿,还要带走赤流火。

虽然他的到来引起赤九瑕的不快,可是也解决拜天地时难题,至少女方也有家长出面了,没有让终身大事留下遗憾。

陆辰在莺莺燕燕的环拥下痛并快乐着,通过行周公之礼,也让他身心得到极大愉悦。

不得不说,阴阳共济的结果,使他越发强大,如今除了眼角的皱纹,他并无任何不妥。

皱纹是他劳苦功高的标志,他当然得保留着,因为他不想搞一头未老先衰的白发,那就太作秀,反而过犹不及。

而且那样会使民众也对他失去信心,怀疑他身体欠佳才会弄得如此不堪。

面子工程绝对要做的,可是如何装门面也得讲技巧。

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东方绿绮的裙摆,将她脸都盖住了,露出里面的小衣,陆辰的眼都直了。

宋红鱼脸一红,赤九瑕暗骂一声,慕容汐笑嘻嘻看着大家。

陆辰突然似嗅到一股强大的妖气,便不由朝荷花池里望去,果然看见一双硕大的眼睛,正对他虎视眈眈。

可是神婴突然出头,对着那妖物比了个手势,它似受惊,便潜下水去了。

陆辰开始伤脑筋了,妻子都怀有身孕了,可是妖物随时潜入总不是办法。

而这里是他的后花园,由他作主,自然卧榻之侧不容人酣睡。

他要考虑调派上清观的护法进驻礼宾馆,随时替他布下降妖符,禁止它们潜入。

四女没有觉察古怪,仍在与陆辰说说笑笑,边吃着侍女们端来的冰镇杨梅与西瓜。

陷入爱恋中的女子与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有时会选择性耳聋或者视而不见。

如今保存冰冻的东西,也习惯用玄冰符,这是龚虹传出来的。

虽然她作为至高主宰,可是也不能平白掠夺百姓财物,因此以物易物是最公平的交易。

玄冰符幸好不是极深奥的东西,凡是炼过幽冥寒冰(魄)掌或指法的人,全部能够制作。

只是火候深浅不一,制作出来的符箓自然也良莠不齐。

而龚虹出手,必属精品。

如今的陆辰能够通过五行相克相生的原理,能够逆转真气,也会使出幽冥寒气。

但叫他为了满足口舌之欲而使出幽冥寒气,也不太值得。

谁叫他法师学徒多呢,因此夏天一到,他觉得商机到了。

除了赶工手里接到的活之外,大部分学员开始大量制作玄冰符的半成品。

这就是流水线的优势,然后专门有宗师境高手灌输幽冥寒气。

现今的境界似乎已不适应了,陆辰也特地请有关部门颁布了新的武学境界,以统一称呼。

原先的地仙境这个称呼,在过去是十分贴切与强大,这个境界的高人飞檐走壁,在百姓眼里就是陆地神仙。

可是如今地仙境如过江之鲫,就连宗师境也遍地走了,再这样称呼就不合适了。

因此新颁布的标准,将原先的地仙境改为凌空境,宗师境改为渡劫境。

这样一改果然就实用多了,以免名不符实,造成百姓的困惑。

可是令陆辰感到吃惊的是那神婴似乎不受他控制,想出来就出来,这让他很苦恼。

可是对于这个古怪的神婴,连龚虹也说不清楚。

再说了神龙大陆也不是高等级的修仙大陆,它的境界能够达到飞升,只不过是勉强飞升后当个小小的仙人。

而初入仙界,也不过是地仙。

可是就算是地仙也是仙人,与凡间的小神不同。

在凡间小神也遍地走的,比如河神、土地、山神、城隍,皆是基层的小仙,连仙品都没有,按照过去的说法就是不入流的。

可是神龙大陆因为比较特殊,所以连一应的小神都不具备,别说河神、土地,连山神与城隍也没有的。

但是随着上清教的兴起,庙宇不断增多,供奉的小神也日渐增多了。

而庙宇供奉的最基本小神就是土地与城隍,其次才是山神。

而河神也随之兴起了,有好多地方明面上是江湖泛滥造成决堤等惨祸,而实则是水怪在兴风作浪,河神正在回归中。

尤其是位面对接后,灵气比过去浓厚了几十倍,所以修行者驭物飞行越来越多,如果说起剑修,不能驭剑飞行会让人笑掉大牙。

而刚才兴起妖风的正是荷花池河神,从混沌中醒来,饿得肚子咕咕叫。

主人却正儿八经在谈情说爱,吃着冰镇杨梅、西瓜,却不施舍给它一口。

它郁闷地潜下水去,突然从北方的洛水里传来几声直遏云霄的怪叫,陆辰运起天眼通一望,只见天边滚滚妖气,无边无际。

看来万妖出世了,陆辰眉头一皱,这对于他是好事,万妖出世是将来对付入侵者一支强大力量。

可是对于无辜的百姓是天大的灾难,因此万妖壮大的过程无非还是弱肉强食,不管是野兽与人,只要是血肉,皆是它血食。

可是难得有兴致与妻子们纳凉,陆辰强捺信心头不安,与妻子们打情骂俏。

又是咕咕几声,从南京城的紫金山上传来。

随即电话响个不停,这一夜总统府里接线员整整忙碌了一夜没有睡,电报也似雪片似飞来。

工作人员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只是所有想求见总统者,都被姬夫人无情拒绝了。

陆辰如今一星期休息一天,可是总有无数附加出来的工作,因此这一天对他也是奢侈的享受

。今天是他难得休息一天,说好要陪陪妻子,因此姬夫人只好将所有求见者拒之门外。

其中也包括政务令魏大勋,总理包文举。

如今唯一不来亲自求见陆辰只有那财务令薛球球了,得益于他强大的能力,经常未雨绸缪,因此财务上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减肥过后,他精力也增,体魄更是强健了许多,走路都生风。

最主要陆辰给他的好处太多了,他其实也是个大乘期高手,因此在百官中就数修为最高。

龚虹自然不可能将所有大乘期高手网罗净的,必须留下一二人辅佐陆辰,而薛球球就是这个人。

对于张文举与魏大勋亲自来求见,肯定是遇到了极棘手的事情,否则也不会上门。

可是偏偏今晚不行,因为陆辰一个有只休息了一天,应该让他调节一下身心。

秘书有时干得就是得罪人的活,只有硬起心肠来拒绝,才能使陆辰好好调整状态。

而他眼角的皱纹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够看得见,二十岁的青年正处于人生黄金时代,若非疲劳过度,根本不会如此。

但是各地此起彼伏的怪叫声,让姬夫人也有点心惊胆战,拒绝了两位巨头后,她准备好好算一卦。

关好办公室的房门,她回到时间更衣室里,插上门栓。

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她显得有点心神不定,想了半天却没有发现症端,正惴惴不安。

还是坐下,掏出算卦的工具,突然僵住了。

一股冰凉的剑气正透过后心传来,虽然没有刺穿她皮肤,可是一股锐痛隐隐传来。

只要再用一分劲,剑气透体而入,将震断她心脏,她当然不敢动了。

姬夫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若是来人怀有恶意,不可能是这样,必定有苦衷,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一声嗤笑突然响起,似响尾蛇的摆尾声,令人极端不舒服。

“女人,你胆子很大,竟然没有吓尿。”

姬夫人苦笑道:“就算吓尿了,也于事无补啊。”

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随即还飘来好闻的清香味,并不是市面上刚流行的香水味。

有格调的女人都有自己的护肤秘诀,包括脂粉,有人都必须亲自调制的。

而姬夫人显然是这方面行家,因此她求  购自然草木香精,进行调配。

最麻烦的是,她体质并不好,对于某些草木香精的成份过敏。

因此她调制得十分小心,得无数次中和,确保不含有对自己致命威胁的成份后才合成。

素雅的味道,清淡如菊,可是更能使男人闻香识红颜。

男子鼻子一抽道:“好好闻的味道,你这种女子,果然是天下极品尤物。”

猛然男子发觉剑尖一紧,显然姬夫人被这句话激怒了,护身罡劲反弹到剑尖上。

他嘲讽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姬夫人悠悠道:“我是天下最不幸的女子,阁下既然有如此高超的本领为何不报效朝廷,却来无端为难我这小女子。”

男人嘶哑着嗓音道:“果然是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姬夫人,展某刚才得罪了。”

说罢,男人收起了剑,那剑神奇不见了。

他将椅子一转,合姬夫人面朝自己,果然他在心理上占据了优势。

姬夫人脸色惨白,她苦笑道:“请容我先上一下洗手间。”

展元修嫣然一笑道:“请便。”

他悠然来到外面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顺手还拿起一份内参看得津津有味。

洗手间终于传来抽水马桶的冲水声,看来总统府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用上了最新式的卫生工具。

而且洗手间显然装修得极豪华,四处还焚着香,一尘不染。

这儿虽然没有塞鼻用的红枣,可是环境如此好也不用多此一举的。

姬夫人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展元修面前,女人果然是至死都要保持优雅的生物。

年约四旬的姬夫人看似只有三十出头,早年丧夫的她身体依然是那么性感撩人。

展元修的脸却风尘仆仆的,甚至还有几处被哂脱皮了,颜色深浅不一。

棱角分明的脸虽然在年轻时也是极俊气的,可是如今被岁月磨砺得惨不忍睹。

一道伤疤从左眉角斜着拉向右嘴角,几乎要将他一整张稍显得长的脸一劈为二了。

只是那道剑疤如今很淡了,显然经过名医修复过的,不然会异常丑陋,像个丑八怪似的。

可是那道伤疤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有的少女就痴迷这道疤,觉得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

姬夫人眼里,那条丑陋的疤似乎活过来一样,扭动了一下,如同一条蜈蚣趴在他脸上。

姬夫人心想:我还是休息太少了,竟然产生错觉了。

展元修道:“首先我得恭喜你,姬少将。”

姬夫人竟然是少将,她不是总统秘书吗?

可是她也是军委委员长的秘书啊,所以这也不用稀奇的,陆辰顺手替她与宋献策报评了少将。

将来打仗时行事就方便多了,因为前阶段刚通过军制改革。

原先的五大军区如今因为取消了贵族称号,国公变成五大元帅了。

而原有的国公也硕果仅存两三人,还是世袭的,如今当然取消了世袭。

像那燕国公陈靖瑶,就享受名誉常委的席位,列席常委会名单,但是没有投票权。

而且享受退休元帅的工资,现在不流行叫俸禄了。

退休的元帅除了享受工资外,还有警卫保护的特权,龚虹恩准退休元帅享受国家调配的警卫是二十四人,私人警卫不能超过两百人。

当然得防备他们拥兵自重,否则祸起萧墙,来不及应付,政权都可能被颠覆。

如今五大在职元帅的名号是国公的称呼后加元帅,比如原先梁国公成为梁国元帅,这样也好区分啊。

而展元修先前看的那份内参正好有关于最新军制改革及新出炉的所有军部元帅及将军,展元修自然看见了姬夫人的大名。

内参自然是供总统与高层内阁从员阅读的,一般人员是无法看到的。

像级别不够的就如县长级别只能订阅《内参消息报》,那是能够对所有公务员透露的权威消息,不可能面面俱到。

而关于所有元帅及将军的名单得颁布公报,才会正式向社会公布,得走程序。

而最后签署颁布令的也正是陆辰,因此军事委员长对于他极重要的一个职位,甚至比总统还重要。

姬夫人强自镇定下来,她问道:“展先生喝茶吗?”

展元修的精神并不太好,他随口道:“不,有烈酒吗?”

姬夫人道:“总统与我们皆不喝酒,要不喝咖啡吧。”

展元修强打精神道:“好吧。”

他小声嘀咕道:“不喝酒,像什么男人。”

姬夫人心想:我怕你喝高了,会发酒疯杀了我。

显然她的担心也非多余,有好多家暴后发生的悲剧皆是酒后发生的。

本来酒助怂人胆,更何况是家暴的男子。

一旦受害者惹怒了他们,就会惨遭杀害,惨状是触目惊心。

因此姬夫人见了家暴后惨剧,便在她提议下通过了《反家暴法》,如果男人经常性酗酒,会被强行送去社区矫正。

展元修喝过咖啡,精神似亢奋起来,他反问道:“你认识我吗?”

姬夫人展眉一笑道:“大名鼎鼎的包市长的侍卫长,天下有谁不识君啊。”

女人拍得这记彩虹屁显然使男人很受用,他眼中的警戒心终于放松下来,凶光也隐去了。

他幽幽道:“我这四个月,只为追击一个杀夫凶手。”

姬夫人脸色一白,脱口而出:“刘寻弟?”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展元修,只见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是,你能理解‘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典故吗?”

姬夫人面如土色道:“这关我何事?”

展元修道:“你认识秦冬生吗?”

他随手一画,一个俊朗的青年突然闪现在眼前,正是姬夫人冒险所救的探子。

姬夫人只觉后背发凉,她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引发一场家庭悲剧:

妻子杀了变心的丈夫,手段也极其残忍。

展元修的话从耳边传来:“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人接口道:“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杀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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