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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人王大丰收


  九头雉鸡精自接了女娲旨意后,又于深夜来到寿仙宫见妲己。

  妲己现在见到九头雉鸡精就有些头疼,因为她一来,说明女娲娘娘那边准有事情要吩咐。

  现在妲己身在宫中,女娲自是拿她没辙,但以后呢?

  “姐姐,娘娘说了,你一人在宫中势单力薄,恐事情难成,特命我入宫助你”,九头雉鸡精坐于妲己对面的锦墩上,手中把玩着自己过肩的长发。

  妲己自然是不敢违抗女娲旨意,毕竟她是妖精,以后还要出宫的,而这殷商江山将来如何……应该是会像圣人老爷和娘娘说的那样,气数完尽后便会覆灭了。

  虽然她自己已经是绝了祸害子受的心思,但也不敢公然违背女娲旨意。

  以后如若成汤江山没了,以自己现在的表现,出宫后别说娘娘会降下恩德,让自己修成正果,能不重罚自己那便是大恩大德了。

  “娘娘让妹妹来宫中,自是极好的安排”,妲己心乱如麻,她心中的确是很矛盾。

  九头雉鸡精与妲己相处日久,情同姐妹,自是知道妲己入宫以后为什么会变得这样。

  只见她道:“姐姐可要想清楚了,千年的修为可别因一时糊涂毁于一旦,咱们三姐妹修行至此不容易,圣人老爷和娘娘都说了这殷商合灭,周室当兴,这是天意,违抗不得的”

  “那帝辛真不知有什么魔力,竟让姐姐忘了初衷,连修为和往后的退路都不顾了!”,九头雉鸡精有些愤愤道。

  妲己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道:“妹妹入宫后,别的我不管,只是不许存有谋害陛下之举动”

  九头雉鸡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姐姐你是被那帝辛迷得糊涂了吗?那帝辛除了是殷商君主,还是现世人王,莫要说我了,就是娘娘和圣人老爷们也没法伤他呀”

  妲己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嘱咐有些可笑而又多余。

  此是,九头雉鸡精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凑到妲己耳边低声道:“姐姐,我跟你说,我在娘娘那听到一些事情,说是先前本是有九霄云雷,而这九霄云雷……”

  俩人遂定下了入宫之事宜。

  金龙幔帐之内,子受厚实的胸膛袒于锦丝蚕被之外。

  妲己侧身于子受身旁,纤纤玉手放在于其上。

  “陛下觉得臣妾残妆如何?”,妲己思索了很久,终于说道。

  此时的妲己,妆容已经卸去,算是素颜了,比之平常娇媚不过十分之一二,大抵往日如牡丹初绽,芍药迎风,梨花带雨,海棠醉日,艳冶非常,而素颜自是差了不少,不过即使如此,也是艳美非常。

  子受纳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难道是自己表现不佳,惹来妲己自我怀疑?

  纣王笑道:“孤看爱妃容貌,真如娇花美玉,令人把玩,不忍释手。”

  妲己娇嗔道:“妾有何容色,不过蒙陛下宠爱,故如此耳。”

  妲己随即爬起身来,看着子受道:“陛下,妾有一结识义妹姓胡,名曰喜媚,如今在元一宫出家,妾之颜色,比之我妹来,百不及一。”

  子受闻言,心中一凛,这……这是胡喜媚要来了吗?

  不过这元一宫是什么鬼?胡乱诌个名字也弄个好听的名字嘛,比如原书中的紫霄宫什么的。

  当然,紫霄宫是鸿钧道场,这妲己知道子受是人王,也知道他能耐,是不敢胡诌紫霄宫的。

  现在这个世界的确是改变了很多。

  封神之中谁最美?

  苏妲己?

  女娲?

  都不是!

  最美的当属胡喜媚。

  要知道,原书中苏妲己第一次见到纣王时,也只是把纣王叫的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软筋酥,耳热眼跳,不知如何是好;而纣王看到胡喜媚时,却是想着此女真如蕊宫仙子,月窟嫦娥,把纣王弄得魂游荡漾三千里,魄遶山河十万重,恨不能共语相陪,一口吞他下肚,抓耳挠腮,坐立不宁,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纣王见到胡喜媚之姿时,再复睹妲己之色,如天地悬隔,纣王暗想:“但得喜媚常侍衾枕,便不做天子,又有何妨?”,心上甚是难过。

  那时的纣王看到胡喜媚,再看看妲己,就如当初妲己看看伯邑考,再看看纣王一般,如天地悬隔。

  而且纣王心中还想,如果能得到喜媚,不做君王都没事。

  纣王面对女娲,是要娶回长乐侍君王,他可没想过为了一个女人不做君王。

  纣王见到妲己,只是猴急猴急地让妲己去寿仙宫等着他。

  但是见到胡喜媚,纣王甚至愿意不要大商君主之位,而且心中是难过的。

  所以可以想到,胡喜媚是何等的妖娆娇媚了。

  子受自是没见过这胡喜媚,现在听妲己这么一说,哪有拒绝的道理,来到王宫中,三人正好可以深入探讨一些问题。

  鸡精可以调味,子受前世就爱吃。

  至于胡喜媚入宫的目的,子受又何尝猜不到,不过不打紧,人王会担心这个鸡精搞事情?

  只见子受笑了一笑,故意问道:“爱妃既有令妹,可能令孤一见否?”

  妲己道:“喜媚乃是闺女,自幼出家,拜师学道,上洞府名山元一宫内修行,一刻焉能得至?”

  子受说道:“这倒也是。你妹妹远在元一宫内修行,就是不知道爱妃如何与她通消息?”

  妲己道:“当时同妾在冀州时,同房针线,喜媚出家,与妾作别。妾洒泪泣道:‘今别妹妹,永不能相见矣!’喜媚却道:‘但拜师之后,若得五行之术,我送信香与你。姐姐欲要相见,焚此信香,吾当即至。’后来她去了一年,果送信香一块。”

  “后来臣妾蒙圣恩取上朝歌,侍陛下左右,一向忘却,方才陛下不言,妾亦不敢奏闻。”

  子受将妲己揽入怀中,心中一笑:演技真好啊,爱妃。

  “既然这样,那爱妃何不速取信香焚之?”

  妲己语气平和道:“陛下,现在时候还早,喜媚乃是仙家,非同凡俗;待明日,月下陈设茶果,妾身沐浴焚香相迎,方可。”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

  子受道:“这事听爱妃的便是”

  次日夜晚。

  子受与妲己在台上赏月,妲己又说起昨晚之事。

  妲己道:“妾虽焚香拜请,倘或喜媚来时,陛下当回避一时。恐凡俗不便,触彼回去,急切难来。待妾以言告过,再请陛下相见。”

  子受笑道:“但听爱妃之言就是”

  只见妲己净手焚香,做成圈套,将近一鼓时分,听半空风响,阴云密布,黑雾迷空,将一轮明月遮掩。

  一霎时,天昏地暗,寒气侵入。

  妲己看看天色,与子受道:“想必喜媚踏风云而来。”

  言未毕,只听空中有环佩之声,隐隐有人声坠落。

  妲己忙催子受进里面,道:“喜媚来矣。俟妾讲过,好请相见。”

  子受笑笑,只得进内殿。

  只见风声停息,月光之中,见一道姑穿大红八卦衣,丝绦麻履,况此月色复明,光彩皎洁,且是灯烛辉煌,常言“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只见此女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海棠丰韵,樱桃小口,香脸桃腮,光莹娇媚,色色动人。

  妲己向前道:“妹妹来了!”

  胡喜媚道:“姐姐,贫道稽首了。”

  二人于是同至殿内,行礼坐下。

  茶罢,妲己道:“昔日妹妹曾言,‘但欲相会,只焚信香即至。’今果不失前言,得会尊容,妾之幸甚。”

  子受在殿内屏风后静静地看着两位天后级表演艺术家的精彩演出。

  胡喜媚道:“贫道适闻信香一至,恐违前约,故此即速前来,幸恕唐突。”

  彼此逊谢。

  只见妲己问胡喜媚:“妹妹是吃斋,还是吃荤?”

  胡喜媚答道:“我吃斋。”

  妲己传下话去:“排上素斋来。”

  二人传杯叙话,灯光之下,故作妖娆。

  妲己眼角传信于胡喜媚,看着她道:“妹妹,我有一言奉渎,不知妹妹可容纳否?”

  胡喜媚道:“姐姐有何事吩咐?贫道领教。”

  妲己道:“前者我在陛下面前,赞扬妹妹大德,陛下喜不自胜,久欲一睹仙颜;今蒙不弃,慨赐降临,实出万幸。乞贤妹念陛下渴想之怀,俯同一会,得领福慧,感戴不胜!今不敢唐突晋谒,托我先容。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胡喜媚道:“妾系女流,况且出家,生俗不便相会,二来男女不雅,且男女授受不亲,岂可同筵晤对,而不分内外之礼。”

  妲己道:“不然。妹妹既系出家,原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岂得以世俗男女分别而论。况陛下总控万民,富有四海,率土皆臣,即神仙亦当让位。况我与你幼虽结拜,义实同胞,即以姐妹之情,就见陛下,亦是亲道,这也无妨。”

  胡喜媚曰:“既然如此,但听姐姐吩咐,请陛下相见。”

  妲己走到屏风后,将子受给请了出来。

  三人坐下。

  灯光下,只见胡喜媚两次三番启朱唇,一点樱桃,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转秋波,双湾活水,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

  子受心想,这胡喜媚的的确确入妲己所言,姿色容貌当真是世上无匹。

  妲己有意离去,故意起身更衣。

  遂上前道:“陛下在此相陪,臣妾更衣就来。”

  子受复转下坐,朝上觌面传杯。

  子受灯下以眼角传情,那胡喜媚面红微笑。

  俩人推杯换盏、前台赏月、言语款款,你来我往,终成好事。

  胡喜媚正起身整衣,忽见妲己进来。

  妲己一眼看见胡喜媚乌云散乱,气喘吁吁,妲己故作惊讶道:“妹妹为何这等模样?”

  子受心中……演戏,孤也可以的!

  隧道:“爱妃,实不相瞒,方才孤与喜媚姻缘相凑。天降赤绳,你妹妹同侍孤左右,朝暮欢娱,共享无穷之福。此亦是爱卿荐拔喜媚之功,孤心嘉悦,不敢有忘。”

  即传旨重新排宴,三人共饮,通宵达旦。

  子受纳了胡喜媚,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于是,

  中宫姜妃更加努力的练习厨艺;

  西宫黄妃更加努力的练习剑舞,学习各种姿势;

  馨庆宫杨妃拼了命的也要让棋艺大进。

  且说一日,二妖正在台上用早膳,忽见胡喜媚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只见她口中喷出血水来,闭目不言,面皮俱紫。

  妲己在一旁看了,心中虽有纠结,但脸上却表现得很是急切的样子。

  子受忙问妲己道:“爱妃,喜媚这是怎么了?”

  妲己道:“我……我也不知”

  胡喜媚:“?”

  姐,这不是之前说好的吗?你怎么能临阵变卦?

  胡喜媚只得强作痛苦样,道:“我这是旧疾发了!”

  子受与妲己听闻后,

  俱不语。

  胡喜媚:“……”

  几息过后,胡喜媚只得又道:“昔在冀州时,我就有心痛之疾,一发即死。冀州有一医士,姓张,名元;他用药最妙,有玲珑心一片煎汤吃下,此疾即愈。”

  子受心中一笑,道:“那就传旨宣冀州医士张元。”

  喜媚道:“陛下之言差矣!朝歌到冀州有多少路!一去一来,至少月余。耽误日期,焉能救得?除非朝歌之地,若有玲珑心,取他一片,登时可救我命;如无,我须臾即死。”

  说罢,泪眼婆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子受道:“玲珑心谁人知道?”

  胡喜媚心中一喜,道:“妾身曾拜师,善能推算。”

  于是胡喜媚装作一副痛苦样,故意掐指,算来算去,奏道:“朝中止有一大臣,官居显爵,位极人臣,只怕此人舍不得,不肯救我。”

  子受道:“是谁?快说!”

  胡喜媚道:“惟亚相比干。比干乃是玲珑七窍之心。”

  子受道:“比干乃是皇叔,一宗嫡派,为人正直,身为亚相,又是冢宰司成员,身负重任。”

  缓了一下后,子受看向苏妲己和胡喜媚,道:“丞相比干不可以死”。

  只见随后子受眼睛一眯,脸上显出几分严肃,站起身来道:

  “孤为人王,你二人自是知道”

  “你二人……”

  子受盯着苏妲己和胡喜媚道:“一位是千年狐狸精,一位是九头雉鸡精,孤亦知道!你二人来宫中所为何事,孤亦知晓”

  俩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颤。

  胡喜媚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能言语。

  苏妲己则是泪如雨下,俯伏于子受身前。

  而此时,子受身后人王紫气显现,朝着胡喜媚直射而去。

  要是认为人王紫气只是具有观赏价值,那就大错特错了。

  刚才胡喜媚吐血是假,现在她吐血确是实实在在的。

  胡喜媚嘴吐鲜血,全身瘫软在地。

  其实,早在先前,妲己就有怀疑,子受这个人王,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今日一听这话,心中情绪复杂,这复杂情绪之中,竟然还有一丝解脱之感。

  子受将妲己扶起,道:“爱妃不必如此,你虽则是狐妖,先前来宫中的目的孤也知道,但是由来日久,孤亦知爱妃已是不同昔时,早已是心向孤这一边”

  “胡喜媚也非是什么元一宫的道人。你们无非是轩辕坟中二妖,乃是奉女娲之命,潜进王宫,欲祸乱孤心,扰乱宫廷,毁灭成汤社稷,兴他西周”

  “是也不是?!”

  妲己这回是彻底震惊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枕边人竟然连这个都一清二楚。

  她不知道子受是如何知晓这等机密之事。

  而且自己和胡喜媚的身世陛下也竟然是一清二楚。

  而那胡喜媚也早已经是面如土色。

  看到刚才那一幕,她自然是知道,子受和妲己俩人是有感情基础的,子受这个人王对妲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伤害之意,但是对她胡喜媚呢?

  她可是刚来王宫不久啊!这个大商君王、人族之王,对自己可是没有和自己姐姐那般的感情。

  姐姐入宫至今,可是没有做过一件残害大臣之事,就是造炮烙,那也是拖拖拉拉好久才弄出来的。

  那炮烙弄出来后,不仅没有成为酷刑,反倒是一阵改进,成了利国利民的烹炊之物。

  而自己一来就想要干净利索地除掉王叔、亚相比干,且自己的身份也被戳穿,这……这人王能饶了自己吗?

  只见此时妲己又俯于子受身前道:“臣妾有罪,不奢求陛下能全全原谅,但求陛下饶得我这二妹,她修行千载,孤苦无依,实在不易”

  “我妹妹若能得陛下宽宥,从今往后,我苏妲己必尽一切所能,任凭陛下驱使差遣”

  子受再次将妲己扶了起来。

  而后道:“孤知你姐妹有三人,你还有一妹妹,原身是一玉石琵琶。”

  妲己二人闻言,心中虽又惊讶,但却已经不似先前那般震撼了。

  只听子受继续道:“你姐妹三人可托身宫院,长侍孤之左右,那女娲也奈何你们不得”

  “至于天命,当是笑话!”

  “他们那些人,以为坐在一起随便拍拍板,就能让孤这大好河山毁灭?就能让商灭周兴?”

  “别说二三十年,就是百年千年,那些所谓的圣人们也休想左右我人族存亡,也休想灭我殷商”

  “孤要这天,不敢妄想高高在上;孤要这人,永远不需向天俯首”

  子受随即看向妲己和胡喜媚:“孤之所言,你二人信不信?”

  妲己看向子受,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男人原来是这般的雄才伟略。

  她眼中尽是柔意,情真意切地看着子受,连连点头。

  胡喜媚也是连连点头。

  子受握着胡喜媚的手,也将她扶起,而后道:“待你身体好些,可去让你那三妹也入宫中来,这样一来,你姐妹三人又可团聚,而且不用担惊受怕”

  “在这宫中,没人能伤得了你们,就是女娲也不行”

  胡喜媚连连点头。

  子受自然是不用担心胡喜媚到时候一去不复返,这其中利弊,显而易见,就算是胡喜媚一去不复返,子受也不损失什么。

  人王气韵和人王紫气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发现苏妲己和胡喜媚之事,这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让女娲知道的事情。

  所以就算胡喜媚出宫后向女娲告密,那也没有什么,正好告诉那些所谓的圣人们:

  孤,人王,推演能力超强!

  只而在胡喜媚心中,也确实是有些担心,二十多年以后,殷商真的能继续存在吗?

  她思索之后,想到刚才妲己为了自己,向人王求情的场景;想到这千年来三人相依为命的生活;想到女娲那些圣人高高在上,对自己这些小妖们呼来喝去的威压;想到了……

  于是,她也下定决心,托身宫院之中,管他日后如何。

  这其中,有四成是对妲己的信任,因为妲己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相信人王刚才的话;有三成是对人王,也就是对子受的信任;还有三成,是在赌了!

  子受自然将胡喜媚的神情看在眼里,见她似乎决心已定,又道:“等到你那三妹来宫中后,孤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们去办!”

  “你放一万个心,孤说能护你们周全就一定能护你们周全,而且,到时候你们的修为……”

  子受说到这里便没有再往下说。

  玉石琵琶精自然也是娇媚无比,她与妲己和胡喜媚都不同。

  三人之中,她是最小,千年来,她一直用不着操心什么事,一切都有大姐二姐在前头顶着,所以她只需吃喝修行、依命行事就可。

  现在听到胡喜媚之言,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她一人在宫外,可能随时会被女娲开宰,而她又没有妲己和胡喜媚的机智聪敏,当然是一万个同意。

  于是,玉石琵琶精化名王昭,进入宫中。

  至此,三妖皆入宫中。

  话说妲己、胡喜媚、王昭三姐妹得以重聚,彼此心中皆是喜悦。

  遂于寿仙宫中欢饮作歌,得意忘形。

  不自觉之间,妲己身后竟然显出一狐狸尾巴来,而胡喜媚身后竟也显出七彩羽毛来。

  三人微醉,竟无察觉。

  妲己对外道:“鲧捐,再去地窖之中取一坛陈酒来”

  鲧捐闻言,快步而去。

  不一会儿,鲧捐抱得一坛酒,进入内堂之中。

  只是她一进去,便见到早已经现了形的苏妲己和胡喜媚。

  脸色竟然一变,看起来颇有些惊讶。

  此是,王昭似有所觉,连忙道:“二位姐姐,赶紧收了身形吧”

  妲己和胡喜媚这时才发现酒饮得太多,以至于原形毕露。

  只见胡喜媚将目光看向鲧捐,眼神之中充满着凌然寒气,道:

  “姐姐,你这随侍宫女已将我们真身看了去,为今之计,只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妲己此时也是一头的汗水,他看了看鲧捐,似乎心有不忍,道:“鲧捐与我名虽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如今妹妹你却道要斩草除根,绝了后患,姐姐我听后,心中实是不忍做此之事,不如让她立个誓,只要往后不说出去便可”

  妲己遂是看向鲧捐道:“鲧捐,今日我姐妹在你面前现了形,也是我等疏忽,你现在当着我几人的面立个誓,以后绝对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鲧捐跪在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这时,王昭道:“姐姐,你休要有那心思,想我姐妹三人,奉命入宫,惑乱君心,毁这殷商……”

  “三妹,住嘴”,妲己见此,立马打断王昭之言。

  王昭也自知失言,坐在那不再言语。

  鲧捐跪在那,脸上有着一丝他人极难察觉的异样。

  此时,胡喜媚急切道:“姐姐莫要存那仁慈之心,她终究是人,而我们是妖,想他人族,万灵之长,生来就灵性十足,焉能知我们的不容易,今此如果一旦事情败露出去,我姐妹三人定当尸骨无存”

  “杀了她!”,胡喜媚再次眼露寒光,看向鲧捐森然道。

  说着,胡喜媚和王昭二人便朝着鲧捐而去。

  此时,鲧捐却是不慌不忙道:“两位贵人稍后,我有一问,不知娘娘真身是何物?”

  妲己道:“你休要多问”

  鲧捐此时不经允许便站了起来,道:“娘娘和两位贵人无需担心,鲧捐……亦是妖族”

  妲己和胡喜媚、王昭三人闻言,皆是一惊。

  鲧捐也知口说无凭,只见顷刻之后,她身后显现出一尾巴来,尾巴上尽是金黄鳞片。

  妲己惊讶道:“鲧捐,你是何物?”

  鲧捐道:“我真身乃是一鲤鱼”

  胡喜媚和王昭见鲧捐现了形,遂收了动作,道:“既然同为妖族,当有商量余地”

  妲己也问道:“方才我三妹之言你也听到了,不知你来宫中又是为何?”

  鲧捐却道:“回娘娘,鲧捐自是也有自己的事,只是不方便说”

  妲己道:“你既不方便说,我也不强求,你既也是我妖族,想必定当能为我等守住秘密”

  此时王昭也不避讳鲧捐,而是道:“两位姐姐,我们首要目标便是除了那姜后,好让姐姐得进中宫”

  王昭说这话时,妲己微不可查的用眼角余光瞄向鲧捐,但见鲧捐眼中精芒一闪。

  妲己道:“这想法好是好,只是这剪除姜王后,计将安出?”

  三人陷入一阵思索之中,只见鲧捐在侧,凑向前道:“我有一计,请娘娘和贵人们一听”

  妲己道:“你快讲来与我等听听”

  鲧捐道:“我们只需寻来姜后一熟人,许其财帛珍宝,再令其做行刺帝辛之事,而后苏娘娘恳请帝辛将此事交由你来审理,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怎样说,也是娘娘的一句话”

  妲己听后,摇头道:“计策是好计策,只是这种事情我不擅长,而且到时候东伯侯姜桓楚必然迁怒于我”

  胡喜媚也道:“你还有其他计策吗?”

  鲧捐笑道:“胡贵人莫急”

  遂道:“娘娘可以于宫中暗挖一池,内中暗放毒蛇无数,此为【虿盆】。”

  “然后再以帝辛名义引来姜后,令其跌落虿盆之中,到时候她丢了性命,那姜桓楚也怨不得娘娘你了,只会将怒火烧向帝辛,以为此事是帝辛之安排”

  随后,鲧捐一连又说了好几条计策,这让妲己、胡喜媚和王昭三人甚是惭愧。

  妲己也注意到了一点,鲧捐所有的计策中,陛下必然是会牵连其中,让人心中细想之下,皆会认为陛下是幕后主使者。

  鲧捐看着妲己三人,心中有些自鸣得意。

  不料此时,内堂后面传来一声:“想不到,你一个小小鲤鱼精,竟有如此心计”

  鲧捐一听,心中一冷,这声音,她如何不熟悉。

  这正是当今大商君王、人王帝辛的声音。

  聪明如她,又如何想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鲧捐想也不想,企图一个动作逃离此处。

  子受和妲己等人又怎能让她轻易离去。

  子受早有准备,只见他身上人王紫气一现,射向鲧捐,鲧捐立马瘫软在地。

  “说吧,你来宫中的目的和背后主使者是谁”,子受威严赫赫,看向鲧捐。

  “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子受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鲧捐瘫在地上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子受见此,道:“你不说,孤亦能知晓”

  “其实孤早就知道你非人族”

  “方才你所献之计策,看似帮苏娘娘,实则是为了达成你自己的目的,这计策背后,无一不是针对孤的”

  “更准确的说,无一不是想挑拨孤与东伯侯的关系”

  此时,妲己向子受一福身,也道:“陛下所言不虚,刚才臣妾三妹说出要剪除姜后之时,我观她眉眼之间闪出一抹精光”

  “想必这鲧捐来宫中的目的确是如此,只是不知他是受何人指派”

  子受笑道:“最希望孤与东伯侯关系闹僵的,有那些所谓的圣人们,还有就是那西周,再则就是……”

  子受说话时,也在细细打量着鲧捐。

  “再则就是那东夷、苗蛮、百越等四方蛮夷”

  “不过,西周虽可能会有此想法,但现在却不会蠢到有此动作,而那些圣人们有你们姐妹三人在宫中,也无需多此一举”

  胡喜媚道:“娘娘那边,我的确不知还有什么其他安排”

  子受没有从鲧捐眼中和脸上看出什么信息来,遂道:“你应该是那四方蛮夷之人,你现在不说也无妨,孤只要放出风去,就说你这个鲤鱼精已经投向我殷商,想必那些人即使不全信,也不会再信任你了”

  “不知你有没有亲人在那边”

  “孤想着,最好没有,否则,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鲧捐听到这里,眼中闪出慌乱之色,她终于绷不住了,而是哭诉道:“请陛下杀了我吧!”

  子受道:“即使孤杀了你,你在你们那边的【叛徒】身份孤还是要送给你的”

  “不过,如果你老实交代,孤以大商君王和人王的名义保证,你能平安无事”

  鲧捐听到这里,那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神也为之闪出精光,只见她强自用劲,向子受身前爬了几步,道:“陛下所言当真?!”

  妲己道:“鲧捐,陛下乃是大商君王、焉会言而无信?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其实我对你甚是喜欢,你机智聪明,心思细腻而又缜密,你若是因此事而落得个凄惨下场,我心中亦是难过”

  妲己此言情真意切,的确是她真实感情的外露。

  只听妲己又对子受道:“我想请求陛下一件事”

  子受看向妲己,脸上没了刚才的冷峻严肃,而是带着几分柔意道:“爱妃但讲无妨”

  妲己道:“如果鲧捐愿意招认,还望陛下不计前嫌。如果她愿意,请陛下允许她往后生活在我大商境内,甚至依然可以侍奉在臣妾左右。而他的亲人们,还望陛下尽全力保存,或有可能的话,暗中接来我大商生活”

  妲己知道,鲧捐在外,她的家人在东夷那就是人质。

  子受思索良久,遂问鲧捐:“你家中还有何人?”

  鲧捐道:“我家中还有祖奶奶,其他就没了”

  子受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孤答应了!”

  鲧捐闻言,激动不已。

  遂道:“我……我自东夷而来”

  子受闻言,心中一松,这鲧捐果然是来自四方蛮夷之地,来自蛮夷之地,总比来自大商内部要好。

  鲧捐来自东夷,那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她要挑拨子受和姜桓楚的关系了。

  东夷一直不服商王朝的管制,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商王朝,甚至名义上归了东伯侯管制,但……

  这真的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而且还是商朝单方面的宣称。

  就跟后世有些人说笑一样,我单方面宣布和某人怎样怎样。

  只听鲧捐继续道:“正如陛下所说,我的任务就是来挑拨陛下与东伯侯的关系,如果能激起姜桓楚反商,那我便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不仅是我,就是我的祖奶奶,也会得到九黎王的接见”

  “九黎王?!”,子受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九黎王也被殷商之人称为东夷主或东夷王。

  传说这人的法术极其了得,身怀异宝无数,东夷数次叛乱,皆是有他指挥。

  数次叛乱之中,东夷竟然没有吃过大亏,甚至可以说还小小的占了点大商的便宜。

  “你……继续说”,子受道。

  于是,鲧捐将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盘托出。

  子受听完后,面沉似水,比之先前,脸上更加阴沉冷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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