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归位
“未经允许,天子的夫人我看谁敢动。”北冥墨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天子又如何,终究一介凡人,又怎可和神明相比?”书生嘲讽道,手一挥北冥墨浑身一怔不能动弹,而他似是要和这股将自己禁锢的力量对抗,书生看见北冥墨嘴角的血迹嘲讽之色更甚。
“这就是神明吗?乱用法术不分青红皂白伤及无辜?”北冥墨毫不示弱的问道,额头青筋暴起。
“阿墨,别挣扎了。”夏槿看着北冥墨的样子满眼的心疼说道,又看向两名不速之客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擅闯皇宫又有什么目的,只希望你们别伤害他。”
“是他不自量力,我们只是来带走你。”
夏槿惊诧:“带走我?”
“阿槿,到我身后来。”北冥墨强撑着站了起来将夏槿护在身后。
书生略微意外之后依旧面不改色说道:“蝼蚁安有鸿鹄之志?”
一旁未曾说话的鹿溪有些动容,于心不忍的说道:“夏槿,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夏槿本以为对方可能发现了什么,可凭什么说自己存在的本身也是错误的?
北冥墨瞧见了夏槿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反驳道:“天大的笑话,每个人的存在都必定有其的道理,阿槿莫要听她人胡言乱语。”
一旁的书生打破气氛冷峻地说道:“你本就是神明散落人间的一抹残魂,接受历练后就该回去,却因执念贪恋人世间,逃避了千年,还不知错吗?”
“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逃过千年,万年,你终将会和我们重逢,一同奔赴我们该有的宿命。”鹿溪不想打破她的幻想,又不得不劝说道,“我们谁又不是经历人的七情六欲,最终还是放下,这些只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宿命。”
为什么有既定的宿命,我竟然已经逃过千年了嘛?那为何还是逃不过,夏槿不甘。
神明在追,凡人要如何才能逃?
实力悬殊太大了,北冥墨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出来晕厥过去,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目睹两人来三人走的局面。
书生和鹿溪一走,众人醒了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值班的侍卫透过门缝瞧见了晕厥的北冥墨,将北冥墨抬到了寝宫请来了太医,太医号脉之后加以针灸诊治开了几副药,接下来就只需要等。
夏槿跟着鹿溪和书生的中间,心里还在牵挂北冥墨,一想到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要离他而去心痛的难以交加,魂魄融合的时候某种意识才让她清醒她本来的使命。
本以为自己虽然一直普通,可作为一个穿越又自带剧本的人,在这个世道混下去应该不会太差,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怎么又发展成这样?到最后才发现,事情从不由己,而我在自己的故事中依然不是一个主角,这又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童话说雨后 会有 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 它也会 转瞬成空
想要把绚烂 紧紧 握在手中
忽然发现,你已不见
站在无尽红尘中 仰望曾有你的苍穹
得到以后转眼又落空
——《虹之间》
魂魄归体的一刹那,夏槿灵魂带来的感情占据上风牵动着南弦浅月刚苏醒的肉体划出一滴眼泪,那滴泪划过脸庞落下后,南弦浅月眼睛睁开后并未有任何情感像是不曾出现过。
那滴上古神明的泪,带走所有执念落下,恰好落在了皇帝寝宫一株从未开花的盆栽上。
上古时期,魔道日益猖獗,上古神明南弦浅月与魔道之主秦云淮展开大战,彼时妖族尚未强大,在魔族势力下一同参与大战,南弦浅月以封印自身为代价险胜,三魂七魄自此散落人间。
南弦浅月自出生即为神明的上古神未曾经历人世,故未曾嘱咐寻散落的魂魄的言语,如今魔道大败,天下太平,借此体验人间疾苦了却一桩心事,同时南弦浅月也自信三魂七魄会自行聚拢,那时身体将会苏醒。
凡人若失魂失魄,轻则身体抱恙,严重点或痴傻或昏迷不醒亦或是不久于人世,作为上古神明南弦浅月的魂魄皆会带着灵性修得因果。
其中三魄寻得世间三名失魄之人,渡善者有缘人也,了却之后最早归位。
另外三魂,一魂遇一魄修得九尾狐妖,一魂遇一魄习得因果转世腹中最后沦为书生,还有一魂和两魄相聚幻化的人,竟摆脱了使命的束缚带着执念进入轮回,千年未归。
皇宫之中一抹黑色身影潜入皇帝寝宫。
“既然来了,这里没有外人直接现身吧。”北冥墨靠在床边无力地说道。
“结局本就是注定的,怎么还弄得这副病怏怏的鬼样子。”秦云淮从黑暗中走出,人还未出声音先到。
“你早就知道了?”
“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喝点吗?你这身体能喝吗?”
“放纵一次又何妨。”
两人把酒言欢,互送衷肠,有些事就算一直明白,还是需要倾诉的。
秦云淮知道鹿溪会走,一直都知道,所以和她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格外珍惜。
他还记得鹿溪走的那天,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连带着鹿溪的身影都隐在其中再也看不见。
她走的时候依然是那抹笑容,少了平时的欢快,带了一些恬静,只听鹿溪说道:“我的使命完成了,我应该走了。”
秦云淮就这么扶着鹿溪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说道:“好。”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很开心,很值得。”
“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离开。”
“嗯。”
“你会想我吗?”
“嗯。”
“真乖,我走啦,这些真的日子很开心,让人怀念,只是再也不见啦。”鹿溪站起身就这么离开了,没有拖泥带水,曾经的恩爱你侬我侬都化作泡影,秦云淮不会问有没有爱过,和鹿溪一起走过的日子他都会铭记在心成为最珍贵的回忆,就足够了。
秦云淮不是没话说,而是他怕多说一个字,自己装出来的儒雅淡然无存,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将她拥入怀里让她不要走,他怕他会跪下来求她不要走,他怕他们之间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
“喝不了就别喝了。”秦云淮拿过北冥墨手中的酒说道。
北冥墨夺过来说道:“不,今天不醉不归。”
世人都说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真的是最大的误解,愁若醉酒解,何来痴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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