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废弃实验室
一片空地上耸立着一座破败不堪的研究所，外墙残留着被火烧过后的灰黑，因为许久无人造访，墙面上布满了爬山虎。
祁月观察周围的情况，残垣断壁，当年的爆炸炸飞的门窗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掩盖在草丛之中，杂草长了半米多高，行动极为不便。
得亏是这个研究所不是豆腐渣工程，经历过爆炸后还能屹立在此处实属难得。
虽然有些残破，但是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门口，祁月不由自主想起来黑豹说的话，当时的童瞳带着黑豹冲出研究所的大门紧接着引起了爆炸，黑豹失控捅了童瞳，然后昏迷。
祁月走到研究所门口，观察起来，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腐烂后的骷髅。不过也是，如果童瞳当时受伤倒在原地，也许会被粘液怪物当成食物。
“这个地方有高强度的信号屏蔽。”羚羊拿出一个通讯器，把祁月叫回来交给他“用这个。”
祁月接过通讯器，非常小巧。
“应该是为了隐藏这个研究所吧，而且这里布满爬山虎，旁边树又多”尤加利打了个哈欠，他一直都是很困是样子，白虎踹了他一脚。
“打起精神来，几个失踪的还没找到，也许就在这。”白虎皱眉，“这里也是三级能量波动的中心。”
只是这里看起来荒芜已久，完全不像会有人的样子。
祁月想起来黑豹所说的，当年跟他一起被释放出来是还有一个粘液拟态异化的三级觉醒怪物，如果这边有能量波动的话，大概率就是它并没有死在爆炸中。
“祁月，你跟我来。”壁虎招招手。
祁月靠近了壁虎。
在壁虎队长的指挥下分成了两队，一边羚羊壁虎加上祁月，另一边尤加利和白虎。分头行动，进入了室内。
说是室内其实跟室外没什么区别，最靠近外面这条走廊的墙壁已经被炸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三人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惊扰了所谓三级怪物。
铁门倒在路中间，祁月小心跨过去，进入到了房间内。
即使是正午，被高大树木掩盖的实验室也没有光，显得十分阴暗，更何况丛生的杂草藤蔓已经遍布窗台，遮得一点光都看不见。
羚羊打起手电筒，祁月借着光观察着周围。
铁制的器械布满了锈斑，藤蔓爬满了实验台，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一点线索都没有，角落的天花板还在渗水。
羚羊摆弄看起来早就坏掉的电脑，确认真的坏掉了之后掏出工具，把机箱给拆了，从里面掏出一个硬盘。
“不知道坏了没有，回去检查一下。”羚羊说着，壁虎点了点头。
祁月顺着滴水的位置走过去，抬头向上看，天花板一道裂痕，水正是从这里漏出来的。
“前辈……这几天这里有下雨吗?”祁月问。
“据我所知，没有。”壁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示意祁月向后退。
几人退出房间，准备上楼看看。
这里的氛围实在不太好，祁月皱眉，地上倒着好几具骷髅，经过烈火的灼烧和野兽的啃咬大多数已经不完整了，姿势也非常扭曲。发黑的骷髅，空荡荡的眼眶似乎在紧紧盯着他们。
黑豹说过，那天，粘液怪物把所有的研究员都杀了。
令人毛骨悚然。
上楼的电梯，早就已经停转了，楼梯的扶手上布满了锈斑，所幸楼梯还算结实。
二楼的惨状和一楼无差，更糟糕的是还有断裂的地板，脆弱得感觉一走过去就会造成二次破坏。
祁月听见响声机警得转身举枪上膛，随即看见角落跑过去的一只油光水亮的大胖老鼠。
“……”祁月又把枪放下。
壁虎推了推一扇门，门纹丝不动。
这个房间没怎么被破坏，资料室的牌子掉在地上，告诉来者房间的用途。
也许是为了保证储存资料的安全性，房间的墙面很厚，甚至做了防火的材料，门也是那种科技感十足的密码门，看着十分厚重。但是在爆炸中损坏了。
也许这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羚羊检查发现电路板已经全部损坏了，打开这扇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他朝壁虎伸手，壁虎把小刀给他，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输入密码的机器给拆开了，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些祁月根本看不懂的工具，两三下把门给撬开了。
祁月目瞪口呆。
羚羊看祁月愣在那不进来，低声解释道：“这个门早就坏掉了，暴力拆开也不会有警报。”
壁虎拍拍祁月的肩膀：“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要想学以后叫你羚哥教你。”
这要是他来估计就直接把门踹开了，倒是真没想过这样拆。动静小，还不会引起注意。
祁月跟着走进室内，跟外面的走廊不同，这里面一列列的资料柜井然有序，地面上落满了灰，大概是这五年都没有人来过。手电筒一照还可以看见走进来时扬起的灰在空中漂浮。
壁虎和羚羊兵分两路检查这些资料，祁月也走过去检查。
他发现羚羊跟壁虎很默契，都不需要说话就能了解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许这就是配合吧。
祁月翻看这些材料，是一些实验过程和结果的记载，按照标号顺序排列，整整齐齐。
不是关于黑豹所说的关于PA2的实验，而是一些很普通的腺体实验，合法的那种。
祁月看了一整个书架的材料，都是这些，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正当他打算换个地方接着探查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书的后面有什么东西。
一张皱皱的纸，被塞在了书与书架的缝隙中，只露出一角。
这张纸好像被黏在了一起，展不开。祁月皱眉，拿出小刀，从中间将粘合的部分切开展平。这张纸的全貌展现在了祁月面前。
祁月一看，瞳孔地震，差点没拿稳手上的资料。
这是一张身份信息表，右上角的头像非常眼熟，就是消失不见的蝴蝶教官，头像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印章，叛逃。
壁虎注意到祁月的动作，走过来一看，祁月把手中的纸递给了他。
身份信息表上的名字写着蝶蹁，正是蝴蝶教官的名字，奇怪的是性别那栏写着omega。
这不对，祁月想着，蝴蝶教官明明是个alpha。
壁虎没有说话，一目十行地看了几眼，把这个递给了羚羊。两人对视了一眼，羚羊把这张纸放进了一个物证袋里。
纸上的内容让祁月非常在乎，除了omega之外，还有一串编号1007。这串编号是什么意思?黑豹说过他是1091号实验体，在他之前没有成功的实验体，又或者说……因为蝴蝶教官叛逃了，所以黑豹并不知道在他之前有成功的实验体。
祁月摇了摇头，也没有证据说明这个人就是蝴蝶教官。
“我这边找过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羚羊说着。
“我这边也没有。”壁虎说着。“看看有没有隔层。”
羚羊屈起手指敲敲墙壁，传出来空洞的声音。
果然有隔层。这时耳机里传来白虎和尤加利的声音。
“队长，我们发现了一些粘液，在一楼的侧门进来往内走的办公室门上。”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这边发现一个夹层，怪物可能在你们附近，要小心。”壁虎按着耳麦说道。
“放心吧队长，区区一个三级怪物。”白虎胸有成竹的声音。
在同样的等级下异化怪物的实力是强于正常人类的。
祁月暗自握紧了枪。
从监狱回来后他联系过蓦烨，蓦烨邀请他到在学校的办公室坐一坐，跟他说了一些事情。
关于祁月腺体能量溢出的问题，蓦烨教授说，他在这一方面有一些前提研究，可能跟变异有关。变异的怪物正是因为腺体能量超出自身所能承受的能力，导致拟态异化，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这项研究发现后还没有公之于众，属于他的个人发现，蓦烨用这件事交换祁月协助研究。
也就是说，如果没办法控制的话，自己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狼人。
他当时问了蓦烨，如果有百分百匹配的omega在身边缓解是不是就不会变异。但是蓦烨明确地说了，信息素契合只能缓解外溢信息素造成的影响，没办法改变能量溢出的事实，放任不管下去的话后患无穷。
这件事情只有祁月和蓦烨教授知道，祁月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感到有些惆怅，溢出的原因他不清楚，现在已知的方法就是突破觉醒三级达到觉醒四。
可是这哪是轻轻松松能办的事情啊。三级到四级是一道巨大的鸿沟，联盟内四级觉醒的人屈指可数，各位都是赫赫有名，自己的实力还差得远。
祁月有些走神，壁虎回头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他没反应过来。
“他让你专心一点，别走神。”羚羊解释道。
祁月连忙收回自己的意识，寻找进入墙壁隔层的办法。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高危险级别的任务 ，也是他第一次可能会直面三级觉醒怪物，不能掉以轻心。
寻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能进入墙壁的办法。羚羊又走到隔壁房间，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记得楼下滴水的地方吗?”壁虎一停顿，“就在这个位置，这个隔层。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羚羊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可能不是水。”
“粘液。”祁月联想到白虎和尤加利所说。
三人对视，走到了楼下滴水的地方，祁月带上手套摸了摸地上的液体，果然不是水。壁虎使用觉醒能力攀爬在墙壁上，观察裂缝，裂缝太小了没办法进入观察，直接开凿的话怕动静太大引起注意，只能暂时放弃进入夹层。羚羊将收集的容器递给壁虎，提取了一些粘液，打算带回去研究。
此行的目的是对此地进行勘测，收集资料，寻找失踪人员，在无法确认失踪人员安全的情况下最好能避免与怪物发生正面冲突。
黑豹说过，这个怪物几乎是没有弱点的，最好能收集一些资料，在面对时不至于手足无措。
三人回到资料室，羚羊使用了自己的觉醒能力——感知，这个能力能通过接触物品感知到它曾经待过的地方，但是非常遗憾，也许因为年代久远没有得到任何信息。搜索一时陷入了僵局。
羚羊皱着眉头思考着关于蝴蝶教官的问题，壁虎在附近探查，祁月蹲在资料柜前，拿起了一本书。
关于腺体能量的书籍，书本身没有什么看点，他曾经在图书馆翻阅过相同的书。引起了他注意的是书的状态，一列整洁整齐的书里面摆着这本书，书脊有些破损，有用胶水粘合的痕迹，书页也很明显的泛黄，书页更是破损得严重。
祁月打开书，书内夹着几张纸，写满了笔记。
是关于腺体能量溢出和变异的实验数据，里面极为详尽地写了PA试剂注射后，对实验体的影响，短时间内能量暴增导致拟态异常失去控制。
通篇上下写的就是信息素溢出会变成怪物。
祁月皱眉，想到了蓦烨教授那张笑眯眯的脸，或许自己可以把这个实验数据交给他。如果把这个数据交给联盟，自己恐怕就会被当做有异化威胁的怪物，要么被清除，要么被关起来。
祁月见羚羊有走过来的趋势，连忙将纸藏了起来。
“怎么了?”羚羊问。
祁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把手里的书递给他：“我发现了一本很旧的书。”
羚羊狐疑地接过来，翻阅了一下：“这是一个专门对腺体进行研究的基地啊，到底在做什么实验，需要把这本书翻得那么烂。”
除了书有破损和一些正常笔记外，羚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再次使用了能力检测这本书，得到的结果依然是一片黑暗，还是因为时间过太久了。
壁虎招呼两人过来，祁月走出资料室，惊讶地发现脆弱的地步被一层亮晶晶透明的看着像树脂一样的东西修复了。
“这是我的能力。”壁虎说道，“这样暂时就可以走了。”
羚羊非常自然地走了上去，祁月紧跟其后。几人又探索了几个办公室。
这几个办公室破损得非常严重，被烧的黑漆漆的，残留下来的资料也被烧毁的不成样子。
耳麦中又传来了白虎的声音。
“队长！我们这边发现了关于黑豹实验体的资料！！还发现了一些生活痕迹！”
壁虎按定耳机：“在哪，我们过去。”
白虎很快把确切的位置报出来，壁虎带着祁月和羚羊原路返回，从白虎他们那边的门进去。
白虎和尤加利走的是正门，也就是黑豹所阐述逃出来的那个门。是一扇很厚重的铁门，已经被爆炸的余波冲击得脱离了原有的位置，一扇已经飞到数米开外，另一扇顽强地斜卡在门框中央。祁月得弯着腰才能进去。
这条路的惨状比另一条更甚。渗透到墙内的血迹发黑，骷髅遍地，杂草丛生，墙面上都爬满青苔，旁边的几扇门打开，应该是白虎和尤加利翻找留下的痕迹。
祁月不敢分神，保持着十分的警惕。终于走到了白虎和尤加利的位置。
尤加利一反之前慵懒疲惫的样子，反而十分严肃认真，他指着门上的粘液开口道：“这附近没有爆炸痕迹似乎没有安装炸弹，只有门口有火烧的痕迹，但是烧的不严重，看起来像烧到这里的时候被灭掉了。里面保存的很完整。”
祁月上前观看，门上沾染着粘液的痕迹，还是干涸的痕迹。干涸的痕迹不在少数，但是颜色稍有差异，看来这个粘液怪物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触碰过门。
“但是里面没有发现粘液怪的痕迹。”白虎从办公室走出来。“它应该没进过这里面 。”
祁月看见了一地的碎玻璃，一抬头又看见门上的透气窗是碎的，办公室的门没有被破坏，通过某只小兔子跟他讲的在秘境里发生的事情，他推测他们是打碎翻进去办公室从里面打开的门。
小兔子啊……来的时候太着急连招呼都没跟他打。
祁月走进了办公室，内部的构建渐渐与记忆中绵绵的描述重合。绵绵还在医院的时候就非常详尽地描述了黑豹记忆中的研究所，讲到自己爬到办公室里面还立马起身想给祁月演示，被祁月按着才作罢，讲到细节的地方绵绵还抽出一张纸给画了下来，事无巨细地告诉他。虽然画得不是很好看，但是也基本讲明白了。
首先入眼的是一张大的办公桌，其次就是旁边的小沙发和茶桌，茶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具，奇怪的是杯子只有两个。门口有一个晾衣杆，上面挂着一件外套。
祁月留意了一下外套，这件白色的外套看着像研究员统一的制服，绵绵强调过它的胸口有一个身份牌。这件衣服没有，但是胸口处很明显地留下了两个发黄的小洞。胸牌被人摘走了，衣服兜里没有钥匙。
“羚羊，你看这里。”尤加利引着羚羊到办公桌前，指着桌面上明显的有擦拭过灰尘的痕迹。
羚羊沉默不语，动手打开抽屉，祁月走上前，看着他翻动抽屉。
如果说实训中的幻境是通过黑豹最后一次在实验所的记忆构建出来的，那场景应该不会有什么区别。
但是抽屉里没有身份卡，也没有童瞳的资料。抽屉深处也没有alpha的抑制剂。
所有能证明这间办公室是童瞳的证据都找不到。
“还有这里，”白虎指着资料柜“这里灰尘比较薄，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有资料被取走了。”
资料被取走了但是锁没有被破坏。
到底是谁又来到了这里，拿走了什么?
“小心，我感觉有东西在过来。”壁虎警惕地弓起背，形成战斗的态势。
祁月警戒起来，昏暗的走廊上湿气明显重了起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有节奏地滴落地面。屏住呼吸，水声似乎加快了。
尤加利使用能力，一片绿色的叶片落在众人的头顶，隐去了大家的气息。
粘液飞速覆盖走廊，似乎是察觉到气息消失，它停滞了一会随即冲进办公室。
“噗嗤——”
刚露了个头，白虎双手凭空生出两把刀，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粘液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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