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以箭破箭
“沈大人！”王啸天又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怀中人松开，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女子，满脸恳切道：“你我可能比试一番气力？”
“可以！”沈如筠点头应承，笑眯眯道：“正好我与马大人还有一向比试与气力有关，你既顶替马大人做伏地挺身，不若将射箭一并顶替了。”
“射箭？”王啸天微微蹙眉，有些失落道：“射箭能用几个力气？”
“王大哥，此番比试用的不是普通的弓，而是我们巡卫司镇司的长羽弓！”小卒连忙出声，生怕男子拒绝比试。
如今比分是二比零，沈如筠暂时领先，可射箭有两分，若王啸天能在这场比试中胜出，那么双方打平，他们也不会太丢脸，沈如筠也能少出些风头。
想到这，小卒险些落下辛酸泪。
今日分明是设局让沈大小姐当众丢大脸的，怎就变成了沈大小姐展示自己超强实力的戏台呢？
更要命的是，萧小将军联系不上，太子联系不上，高雄高大人并不知晓此事，杨三思杨大人被打废，至今昏迷不醒，熊世杰熊大人又因多嘴长舌说出萧小将军与林夫人的过往而被边缘化，剩下一个许少青许大人又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顶事的。
如今，没有上峰的指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照着原定剧本继续演下去。
“长羽弓？”王啸天没有注意小卒的情绪变化，两只眼睛骤然亮起：“好，长羽弓好，沈大人，我与你比！”
“请！”沈如筠抬手做请，引男子走向被人提前摆放好的长羽弓。
长羽弓以重达一百二十三斤的玄铁制成，不知名的猛兽筋为弦，寻常人便是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拉动分毫。
“王壮士，你瞧！”沈如筠示意男子看向摆在十丈开外的靶子，徐徐讲述规则：“咱们先比是否能拉开长羽弓，再比中靶数，壮士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王啸天说着，迫不及待地握住长羽弓，激动道：“沈大人，我先来行！”
“请！”沈如筠抬手做请，同时冲围观的百姓朗声道：“烦请诸位后退两步，避免误伤！”
闻言，钱大人立即示意下面的人将警戒线拉远些。
乌泱泱看热闹的人群被迫向后退开，腾出足够的安全距离。
王啸天握紧长羽弓，搭箭，拉弓。
不等他瞄准靶心，肩膀猝然一痛，拉弦的手骤然一松，箭矢向着围观百姓直直飞去。
“啊啊啊！”
“救命！”
“快散开！”
惊呼声四起，沈如筠一把抢过王啸天手中长弓，搭箭，拉满弓，朝着飞出的箭矢射去。
“嗖”地一声破空声响起，拉满弓的箭矢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前一支箭，将那支箭从斜侧方击成两段，并稳稳钉在树上。
“咔嚓！”
笔直的柳树干发出细碎的声响，沿着箭矢射中的位置向上下裂开。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沈如筠丢下长羽弓，抽出钱大人腰间佩剑，施展轻功朝着暗器飞来的方向追去。
然，当她跃至屋顶引颈环顾，四下只有吵杂的人流，看不到半个可疑人物。
她闭了闭眼，掩去眸底戾气，握着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条条绽开，似恨不能将佩剑捏碎。
“萧亦然！”沈如筠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带着无限恨意：“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干的，否则，我会让你不得好死，永堕地狱！”
为了让她当众丢脸，为了让她被百姓痛恨，为了让她遭皇上处罚，幕后之人竟是不惜伤害普通百姓。
若方才那飞出的一箭射杀了普通平民，王啸天可能被流放，甚至是砍头，而组织这场比试的钱大人和在比试上大出风头的她，都会被皇上从严处罚。
届时，对女子入朝为官有意见的文臣一定会跳出来，骂她好出风头，急功近利，最后再逼着皇上将她罢免。
“沈大人！”
“沈大人，你怎么了？”
下方传来一阵阵关切的呼声，沈如筠深吸几口气，握住剑柄的手松了松，这才转身跃下跃下屋顶。
“如筠！”崔水彤第一时间围上前，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如筠不语，只抬眸看向人群后被官差按住神情呆滞的王啸天：“王壮士，你可有话要讲？”
闻言，王啸天猛然抬头，急切道：“沈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拉弓时有人用暗器伤我，我没反应过来，这才……”
“你不必紧张，我信你！”沈如筠一步朝男子行去，当着众人的面抬手扯下男子右肩后的衣料，露出一小块被击打淤青的痕迹。
见状，围观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王啸天垂下脑袋，悻悻道：“因我与人结仇，差点害死无辜百姓，方才若非沈大人反应迅速施以援手，草民不敢想象后果。”
“你并非有意，何必自责！”沈如筠拍拍男子肩膀，一字一句沉声道：“再者，对方未必是冲着你来的，兴许，他们就是想在京城内造成动乱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对方有意在京城内造成动乱？那动手之人岂不是匪贼敌寇之流？
“大家都散了吧！”钱大人抬手将人群驱散，大步朝女子行去，压低声音道：“沈大人，咱们先回巡卫司吧！”
暗器都使出来了，萧小将军一派显然想彻底按死沈大人，若他们再再长安街待下去，恐再生乱子。
“好！”沈如筠点头应承，末了，她扭头看向神色迷茫眉头紧锁的王啸天，温和道：“王壮士可愿随我去一趟巡卫司？”
“愿意！”王啸天用力点头，看向女子的目光灼热，似有千言万语要讲。
“走吧！”沈如筠抬脚，施施然朝巡卫司行去，行走间不忘将好友崔水彤拉上，以保护的姿势将人护在后侧方。
崔水彤十分识趣地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好友步调，压低声音询问道：“如筠，你脸色这般难看，该不会暗器一事与萧亦然有关吧？”
“八九不离十！”沈如筠笃定言罢，又补充道：“不是他便是他身后的势力！”
闻言，崔水彤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攀住好友胳膊，目光警惕地四下梭巡。
事关太子，她可要小心了，万一对方气昏了头，一箭射死她，那她可就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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