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自卑破防男
王啸天行上擂台后，王涌紧跟着跳了上去。
在男子错愕的目光中，王涌拱手，笑呵呵道：“本官对王壮士的威名多有耳闻，早就想领教一番，今日得此机会，正好你我切磋一番！”
言罢，不待对方接话他又道：“咱们比试两轮，一轮拳脚，一轮兵器，可行？”
“都依王大人的！”王啸天拱手回以一礼，随后将砂锅大的巴掌捏成铁拳，手背青筋条条绽开。
见状，王涌眸中笑意愈浓，同样化掌为拳，与对方相互试探起来。
京卫指挥使司的副长官，正三品的指挥同知王涌王大人亲自登台比试，一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沈如筠负手立于廊下静静看着，忽觉周身光线一变，身边多了一人。
轻轻浅浅的血腥味钻入鼻腔，裹挟着淡淡的药草香，气味并不难闻，可加上了来人衣裳上熏制的小檀香，便添了几分刺鼻。
沈如筠微微皱了皱眉，并不朝右侧分去半分眼神，只向左挪了一步拉开距离，偏偏对方却像是没有眼力劲般，迅速贴了上来。
“沈大人为何躲着本官？”萧亦然压低声音，看向女子的眸中含着几许笑意，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反显出几分皮笑肉不笑的阴鸷感。
“萧小将军的身上的气味，不好闻！”沈如筠实话实话，目光依旧停留在擂台上。
王啸天虽然年轻力大，但拳脚缺乏章法，反观王涌，虽易年逾不惑，身形瘦小，可拳脚灵活，招式利落。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往往王涌击中王啸天三次，王啸天方能击中王涌一次，可王涌打在王啸天身上的拳头只能让王啸天动作迟疑半个呼吸，王啸天打在王涌身上的拳头却是能让王涌疼得龇牙咧嘴。
“呵！”萧亦然失笑，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语气幽幽道：“是小檀香不好闻，害死药草味不好闻，亦或者，本官身上未散尽的血腥味不好闻？”
说到这，他猝然倾身，从牙缝中挤出声来：“沈如筠，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官喜欢用的熏香不变，而你也曾亲手为本官包扎伤口，当初笑着说多久都会等本官，如今可倒好，嘴皮子都被别的野男人亲破了！”
闻言，沈如筠摸了摸涂了口脂遮盖咬伤的红唇，眉梢眼角愉悦地弯起：“你我已经取消婚约，本官别说跟一个男人亲吻了，就是跟十个百个，也轮不到大人来管！”
“嘶！”萧亦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神越发阴鸷：“沈如筠，你承认了？”
“又不是没在你面前亲过，萧小将军反应这般激动作甚？”沈如筠偏头看向男子，眉梢眼角的笑意添了几分讥讽：“莫不是，在萧小将军看来，与你订过婚的女子便是打上了你的烙印，哪怕被你悔婚换亲也不能另行嫁娶，要为你守节直到白头？”
“萧小将军，夫死妻守节三年的规矩都在十年前被陛下颁布政令强行取消了，你是哪个坟堆里爬出来的老古董，能生出这般荒唐的想法？”
被女子贴脸嘲讽，萧亦然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他伸手想要扣住女子手腕，在对上对方骤然森冷的目光后又止住了动作，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声来：“你当真不曾心悦过我？”
“……”沈如筠面上冷凝的神情在听到男子发问的瞬间龟裂，化作难以掩饰的恶心：“萧亦然，你该不会这些年被人捧得多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了吧？你既无潘安之貌，亦无孔孟之德，就连你身上的肌肉线条，都没我流畅有力，哪来的自信让我喜欢你？”
“别人夸你年少有为，夸你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出其右，夸你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夸你是女子择婿的典范，说我与你订婚是高攀，说京城有近三成的世家小姐对你芳心暗许，非卿不嫁，你不会全信了吧？”
“他们说我高攀你，是站在权势的角度，她们对你芳心暗许，许的也是你萧亦然的权势，否则，你年少成名，为何在从军之前不见几个世家小姐关注到你？你我订婚之初，他们可都说你高攀了我沈家呢！”
闻言，萧亦然不语，只眸光深深地望着女子。
良久，他扯动唇角，露出一抹十分渗人的笑：“沈如筠，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换亲也不退婚吗，不是因为我担不得负心人的名声，而是我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你一个女儿身男儿心的怪物，爹娘早逝的可怜虫，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哦！”沈如筠点点头，半点没有被男子的言辞激怒，而是一针见血道：“我的优秀让你感到自卑了？”
“你……”萧亦然一梗，有些恼怒道：“沈如筠，别太自信！”
“我自十一岁伊始蝉联京城才女榜，直到与你定亲后闭门不出方才终结，这期间，我与水彤二人周游大周，荡尽所见不平事，与你解除婚约后入朝堂为武将，不到半月连升数级，从最初的从八品骁骑护卫到如今的正四品指挥佥事，让萧小将军你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还不足以证明我的优秀吗？”沈如筠挑眉，抬手虚点了点男子心口，似笑非笑道：“萧小将军不想着在朝堂上打败我，满脑子那点子男女之事，说好听点是轻视女子，认为能用‘情’之一字困住我，说难听点，不过是你心知无法战胜我，心有恐惧，这才妄图用我对你并不存在的感情拿捏我！”
“沈如筠，别太得意，本官一定会胜你一筹！”萧亦然抬手去抓女子手指，被对方轻巧避开。
他维持着抓握的动作，唇角渗出阴鸷如毒蛇的笑容，凑到女子耳畔暧昧道：“届时，本官不仅会将你赶出朝堂，还会将你关在暗牢，让你在本官身下日日婉转承恩！”
言罢，他看向女子，眼中带着难掩的期待，期待对方羞赧，恼怒，甚至是破防。
然，对方只是抬眼望着他，眼中带着比他更为兴味的笑意。
萧亦然只觉一股寒气自脊背腾升而起，不等他将二人距离拉开，就被女子一把揪住衣襟。
沈如筠以蛮力强迫男子弯下腰身，在几道发现这边动静诧异看来的目光中高高扬起唇角，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附在男子耳边幽幽道：“萧小将军所言甚是有趣，等本官将你赶出朝堂，也会将你关入暗牢……”
她尾音上扬，在萧亦然眼底划过一抹不自觉的期待之际笑得愈发恶劣：“让你被你那好强抢民女的副将杨三思压在身下，日日婉转承嗯！”
“你……”萧亦然猛然揪住女子衣襟，过大的动静引来无数道目光。
他强压下心头怒气，缓缓将手松开，额际青筋暴起，“突突”狂跳：“好，沈如筠你好得很，你简直是不知廉耻！”
“你不能人道！”沈如筠悠悠道。
闻言，萧亦然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沈如筠！”
“怎么了萧小将军？”沈如筠歪头，云淡风轻道：“是下官所言戳中您的痛处了吗？”
言罢，不待男子接话，她便微微垂下眼睑，故作懊恼地叹了口气：“大人，您是知道的，咱们曾是未婚夫妻，当初解除婚约闹得满城风雨十分难堪，如今你又是主动靠近，又是动手动脚，下官能忍住脾气不打你，已经很棒了，只是戳戳您的痛处，您应当不会计较，不会拿您正二品的拳压我一个正四品的小官吧？”
末了，她像是想到什么般，扭头看向脸色黑沉的太子，好奇询问道：“太子殿下，臣应当没称呼错吧，萧小将军当初被陛下官降两级，如今没有升回去吧？”
“尚未！”太子矢口否认，看向女子的目光既有痛恨又有难以压制的欣赏。
“嘶！”萧亦然倒吸一口凉气，垂于身侧的大掌紧握成拳，用力得像是恨不能将自己的指节捏碎：“沈如筠，你好得很！”
言罢，他不顾众人在看，猛然上前一步，倾身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本官很快便会让你知晓，本官能不能人道！”
“现在就可以，你掏出来呀！”沈如筠挑眉，在男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笑得明媚：“萧小将军不会害羞了吧？”
“你简直不要脸！”萧亦然猛然拂袖，退后两步拉开二人距离，像是害怕沾到什么脏东西般。
见状，太子忍不住侧首看向男子，有些好奇二人方才究竟谈论了什么，以至于萧亦然如此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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