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安排好去处
行出三进小院，就听得碌碌车辙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多时，十几辆马车依次停在大理寺后门口。
七巧和八宝从马车上跳下，讶异地看了眼从小院中走出的众人，很快收敛神色，恭敬道：“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沈如筠微微颔首，扭头冲众人道：“诸位，你们现在已经自由，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你们看到后面的马车了吗，上了挂红色牌子的，会被统一安排到我沈家位于京城周边的庄子上，每人划分几亩薄田，头一年种子免费提供，前三年免佃租。上了挂绿色牌子的，会被送回家乡，这一路的车马和盘缠你们不必担心，除此以外，我会额外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五两银子，并且送你们回到家乡的车马会在原地停留三日，若期间你们反悔想回来，只管上马车。上了挂蓝色牌子的，目的地由你们自行决定，最好几人结伴，当然，此事我并不强求，全凭自愿，除此以外，我会额外给你们每个人准备十两银子，并为你们办好全新的路引和身份，以保证你们能顺利开启全新的生活，望各位好生思量，郑重决定。”
声落，众妇人面面相觑，很快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沈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民妇没齿难忘！”
“沈大人，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沈大人……”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跪下，就连不知事孩童也被拉跪在地。
“大家快起来吧！”沈如筠上前几步，拉住跪在最前头的妇人强行将对方从地上拽起：“若你们当真感谢我，就在今日做出足够慎重的决定，并在离开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言罢，她轻轻将妇人朝后一推，温柔道：“去选你想要的人生吧！”
“多谢沈大人！”妇人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犹豫片刻，抬脚走向挂着绿色牌子的马车。
很快，妇人们在沈如筠温柔的注视下缓缓站起，井然有序地朝着马车行去。
选择挂红色牌子马车的人最多，其次是蓝色牌子，最后才是绿色牌子。
能在黑风寨那等吃人的地方活到现在的女子，都有着极强的求生欲，也都十分清醒理智，她们心里清楚，从她们被山匪掳走的那一刻起，她们便没有家了。
父母，兄弟，亲人，通通离她们而去，饶是有万般思念，她们也不得归，不能归，否则，便是至亲反目。
为了堵住乡邻们的议论，他们会用白绫勒死她们，会将她们塞入猪笼沉塘。
只有那么七八个人，用朝圣的，决绝的，等待宣判的心态踏上挂有绿色牌子的马车，因为支撑她们活下去的，便是父母亲情。
见状，沈如筠大步上前几步，掀开挂有绿色牌子的马车帘子，温柔道：“诸位，请你们记住，送你们回乡的马车会在原地等三日，倘若你们后悔了想回来，或想换个选择，只管上马车，可以携带家眷！”
她们既愿意拿性命去赌，那么，她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她们的家人。
若她们的家人愿意为了她们对抗这世间的流言蜚语，那么，她不介意沈家的庄子上多住几个人，多分几块地出去。
“沈大人！”坐于最外边的长脸妇人一把拉住女子的手，泪水顺着眼角“簌簌”滚落：“我会报答您的，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闻言，沈如筠不置可否，只是温柔地反握住妇人的手，一字一句沉声道：“愿你得偿所愿，未来人生一片坦途！”
“嗯！”长脸妇人用力点头，唇角高高翘起，泪水却是流得更凶了。
沈如筠缓缓将手抽回，放下掀起的帘子。
转身之际，就见身后跪着四人，她们没有上马车，就这么停着瘦弱的脊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沈大人！”见女子看来，为首的妇人轻唤一声，鼓足勇气道：“我们……我们想留下来，跟在您身边，和您一起杀坏人！”
“对，我们想和您一起杀坏人！”另外三人高声附和道。
“可以！”沈如筠一口应承。
此言一出，不仅四个妇人愣住，就连孙大人也面露诧异之色。
“上挂着红牌子的马车吧，等到了庄子上，你们去找管事的萱姑姑，她会为你们安排好基础的训练，若你们能通过她的筛选，咱们还会再见！”沈如筠说着，抬手掀开最后一辆挂着红色牌子的马车帘子，冲四人展颜露出明媚笑容：“走吧！”
“沈大人，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为首的妇人郑重言罢，起身大步跨上马车。
很快，余下三人也跟着跨上马车。
“驾！”
“驾！”
马车一辆接一辆驶离大理寺后门，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
“沈大人！”孙谬缓步上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子：“你从其他山寨中救出的女子，也是这般安排的吗？”
“是的！”沈如筠颔首，浅笑着迎上男子目光，静待其给出下文。
“你……”孙谬唇瓣翕动，讷讷道：“沈国公清廉，饶是沈家得过陛下不少奖赏，可其中多是不可变现的御赐之物，你救人一次撒出这般多的银子，可能支撑得住？要不，你把今日的开销单子列一张，我给你出一半！”
闻言，沈如筠莞尔，抬手拍了拍男子肩膀：“孙大人放心吧，下官不会去做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事。”
“可是……”孙谬蹙眉，眸中担忧不减：“长此以往，你怕是也难以支撑下去，你还是让人列个开销单子给我吧，我好……”
“孙大人！”左云桉上前两步按住男子另一边肩膀，温和道：“沈大人比你想象中有钱，她会赚，便是她赚的钱不够维系了，也还有我，还不至于动用你那点俸禄。”
“她如何赚？”孙谬眉毛倒竖，暗暗扯了对方一把：“你可别被沈大人好面子的说辞唬了去！”
“孙大人可知神医胡百志？”沈如筠笑眯眯地询问道。
“自然知道，胡神医一脉千金，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就连云桉的身体都是他给调理好的！”孙谬不假思索言罢，倏地意识到什么，有些不确定道：“沈大人，神医胡百志是你的人？”
“可以这么说！”沈如筠点点头，在男子诧异的目光中幽幽道：“但更确切来说，她是我的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孙谬咀嚼着女子的用词，瞳孔骤然紧缩：“该不会，胡百志胡神医是小崔大人？”
“嗯哼！”沈如筠挑眉，不误得意道：“有水彤在，本官又岂会缺钱！”
“……”孙谬语塞，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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