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得到季慎文要留下的确切消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季慎文对着她笑时眼神还是一副忧郁担忧的样子。
但得到自己心满意足结果的禹丽珠高高兴兴离开。
不顾自己禹家千金小姐的仪态，在黑山羊酒吧门口一路顶着心花怒放的灿烂笑容，高兴得像一个嗑||药后的疯傻子蹦蹦跳跳地跳进停车场。
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也没有影响一丝禹丽珠此刻高兴得觉得这一天是她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完全沉浸于恋爱的喜悦中。
同样顶着旁人诧异目光的左时焕亦步亦趋，在禹丽珠格外雀跃高兴的面孔下沉默着，眼底划过一丝忌惮忧虑。
禹丽珠发现了问道：“怎么呢？不为我高兴吗？”
左时焕摇头，浅棕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犹豫，还是带上了温和笑意，以及深藏在最深处的羡慕：“没什么，我会为你高兴。”
禹丽珠笑容收敛，眼眸带着感激道：“谢谢你今天帮忙，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欠你太多人情了。”
左时焕平淡地回应，瞥过街对岸的轿车，疏远文雅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刚才我叫了司机过来接我。”
禹丽珠踌躇犹豫，看着左时焕就要走了，忍不住忐忑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要是被家里人发现季慎文，他一个平民alpha怎么抵挡得住，又或者我们的假婚约被季慎文发现，他会能接受吗？”
回归到冰冷的现实，禹丽珠还没被恋爱冲昏头脑，对于这个才第一天见面的名义上未婚夫，她却莫名交付信任开口问出心中的顾虑。
“那就瞒住，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左时焕转身看向身后的酒吧，眼神晦涩道：“你其实还有后悔的机会，可你愿意吗？”
“不愿意。”禹丽珠立刻说道。
左时焕：“那就是了，不愿意就继续瞒着，我也会帮你一起瞒着的。”
禹丽珠眼神感触，心中豁然开朗转而笑容明媚：“那我也会帮你瞒着的！”
左时焕疑惑地皱眉：“嗯？”
禹丽珠笑得揶揄，伸手指了一下左时焕嘴唇和脖子的位置，挑眉调侃道：“你该不会一路上都没发现身上的痕迹吧，我虽然是一个omega，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没发现你嘴上的吻痕吗，还是很激烈得要破皮那种，看来你的艳遇对象很野呀。”
左时焕一时间惊楞，下意识捂着破皮的嘴唇，已经结了浅浅的疤，莫名却想起那个人强势灼热的呼吸和唇温，眼底闪过异样的懊恼羞涩。
禹丽珠挑起八卦的眼神，勾眉问道：“所以亲爱的未婚夫，你那个艳遇对象是谁？”
左时焕欲言又止。
想起了禹丽珠是后来进员工休息室的，应该没发现他的对象就是顾烆，不然绝对不会是现在的面孔。
禹丽珠还没带他来酒吧之前，就向他吐槽过对顾烆的不喜。
以她和顾烆两个人一见面就相看两相厌的状态，要是被禹丽珠知道他艳遇的对象就是顾烆，恐怕会惊吓无法理解到不敢置信。
左时焕莫名觉得好笑，温和文雅地勾唇笑了一下。
禹丽珠看着眼睛一亮，调侃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艳遇对象哦，怎么样，他/她长得怎么样？”
“作为你名义上的假未婚妻，我可是很开放宽容的，你找其他伴侣也不用顾忌我，只是你想正式解除婚约前通知我一声，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喜欢吗？
左时焕顿时收敛起笑容，眼底微淡道：“不用了。”
禹丽珠有些好奇想问，却意外嗅到了左时焕身上各种酒的味道，其中有一种呛鼻的烈酒味道令她打心底排斥。
“你怎么突然喝了那么多酒？”
左时焕回答：“没有喝，只是我不小心打翻了一箱子酒，全部洒在我身上了。”
禹丽珠了然，可还是有一丝不解：“你身上好像有一种alpha信息素味道，像是威士忌特别不好闻。”
左时焕提起手，嗅了下衣领。
各种酒味都在他身上混杂，可有一种清冷薄荷味的烈酒格外好闻，令他一个从来不碰酒精的人都萌生一种想买下这种酒的冲动。
“没有吧，可能是酒吧人来人往，沾染到别人alpha信息素味道也不一定。”
禹丽珠疑惑了两下：“是吗？难道我omega的嗅觉出问题了，不过要是契合度太低，也是会嗅不到alpha的信息素，或者嗅到也十分排斥。”
左时焕：“我觉得蛮好闻的，只是医生说过，我因为二次分化太晚，对信息素的感应能力较弱，也就是鼻子比较难闻到alpha、omega的信息素，鼻子的信息素嗅觉器官还没发育成熟，仍然停留在beta的时候。”
禹丽珠勾起了兴趣：“那你闻得到我身上是什么信息素味道吗？”
左时焕皱了一下鼻子，摇头：“不知道。”
禹丽珠抬起手腕靠近：“这样怎么行，你以后也要知道未婚妻是什么信息素味道，到时候好伪装不被发现。”
左时焕靠近嗅了一下，似乎是闻到一点儿花香：“是山茶花吗？”
禹丽珠拍手道：“答对了，我以后给你调配一些山茶花气味的信息素伪装香水，好在易感期伪装你接受了我的信息素安抚，不被其他人发现我们没有进行标记。”
左时焕点头了然。
可他意识上还停在在beta时候，闻不到信息素，也不懂为什么alpha和omega之间会被信息素所吸引，更不太懂标记是怎样的，仍在半蒙半懂中学习着怎么做一个alpha。
禹丽珠突然说道：“对了，调制山茶花气味的信息素伪装香水还不够，你记得平时带着信息素遮掩剂。”
左时焕不懂就问：“为什么？”
禹丽珠狡黠地眨眼：“当然是你去找艳遇对象后，好遮掩一身的信息素气味，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你搞外遇了怎么办？”
左时焕窘迫，脸微微泛红：“……我没有。”
禹丽珠叹气，拖着腮用着小嫉妒的眼神说道：“就算被发现了，alpha也不会被人说，顶多说一句风流，啊，真羡慕alpha。”
“就算找情人，omega总会比alpha多些争议，作为alpha更加自由还能有更多选择，要是我是alpha，就不用去那个狗屁新娘学校了。”
左时焕莫名想起以前选专业时，作为beta被筛掉机甲专业时，心底也是有一丝羡慕那些天生分化成alpha的人。
可当初再羡慕，也不可能成为alpha。
就像小时候再羡慕别人一家三口团圆幸福，他还是默默忍耐着自己一个人生活，最终坚定选择自己beta的道路。
流落到贫民窟的alpha不是没有，成为被人敬仰的科学家的beta/omega不是没有。
他所羡慕的只是alpha被机甲学院偏爱重视的那一刻的光鲜亮丽，就像当他拿到联邦大学的率取通知书，即将脱离贫民窟时，其他人瞧他将来前途可期的羡慕眼神。
他就仰慕一个研究生物结合机甲的beta科学家。
季兆赫博士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学识渊博兼具医学和生物机甲两个方向的专家，发布的虫族形态学与生物机甲科研论文在学术界引起轰动，但是因为过于剑走偏锋超前的观念和有危险性的实验，受到许多学术界人事抨击。
可进入联邦大学初学机甲维修课的左时焕还是被季兆赫博士一些观念所吸引，季博士认为机甲只局限于alpha和个别强壮的beta所驱使十分狭隘，他打算研发更适应于人体的生物机甲，可以供各个性别年龄的alpha、beta、omega使用。
曾经的季博士在精神上激励过左时焕一段时间，打算朝着生物机甲方向研究，将来能进入在季博士的团队工作，只是在左时焕患上基因病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然而。
二次分化成alpha后，没有左时焕想象的自由开心。
反而左家各种繁杂的人事物、父亲的控制约束、接踵而来的相亲安排，令他在看似一步登天的alpha上流生活中更加茫然无措，无形无刻的束缚、压力和责任都压在他身上。
左时焕知道自从回到左家后不是人人都欢迎他，有不少人在看戏，嘲笑他出身低微，等着他失误犯错将会被逐出左家权利中心的位置，盼望着他被逐出左家回到贫民窟。
只是左时焕这几个月的完美优秀的表现，都告诉他们这是在做梦。
左时焕眼神划过一丝异样自嘲，缓缓开口：“羡慕吗，要是禹丽珠你成为一个alpha会去做什么？”
禹丽珠思考了一下，笑着说：“要是我当了一个alpha，我那个愚钝蠢笨的哥哥就发愁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和他抢家产了。”
“不过做alpha后，我最想的还是在这个无聊的omega新娘学校退学，然后去和季慎文在一起周游世界吧，我受够了当一个禹家的摆设了和那些无聊透顶的舞会宴会了！”
禹丽珠发泄一通后，长呼了一口气：“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分化得再晚，我也不可能从一个omega分化成alpha，那你呢，做了alpha后是什么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左时焕皱眉，抿紧唇道：“很好。”
“好到是我以前想象不到的好，做一个alpha我得到了贫民窟那个beta的我想象不到的一切。”
禹丽珠微楞，手搭在后面脚跟往后说道：“是吗，为什么左时焕你没有笑了？”
“我记得你笑起来有一个酒窝，你现在不开心的样子，就像我和你相亲时候带着的假笑。”
左时焕抿紧唇，皱着眉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冷下语气避开话题道：“没什么好笑的，你也不用给我什么信息素伪装香水或者什么信息素了，身上的气味仅是一场意外，不会再发生的。”
禹丽珠：“这样吗？可你不是蛮喜欢那个艳遇对象，连你的信息素都比之前要甜一点，你们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alpha和omega能一定程度通过了解信息素气味察觉对方的情绪变化，进行沟通交流或者求偶诱惑，生气的时候信息素会变得强烈富有攻击性，平静的时候信息素也会恢复平淡，高兴愉悦时信息素也会跟着变得馥郁香甜。
禹丽珠本来还没那么关心的。
可左时焕身上的alpha气味从一开始的平淡如水变得像一杯加了蜂蜜的苹果酒，连余韵都仿佛带着蜂蜜苹果的清甜。
一般alpha和omega自分化之后就要学会控制信息素，不让信息素受到内心情绪影响也是其中一课，通常在正式的社交场合无论是alpha和omega都会喷信息素遮掩剂。毕竟在这种社交场合不能像一个野兽圈地一样随意挥洒气味，特别是一不小心暴露内心讨厌某个人就尴尬了。
看来左时焕刚分化成alpha不久，还没学会控制信息素变化。
一瞬间气味变得苦涩了。
禹丽珠神情变得有些担忧。
左时焕被戳穿心事，隐忍深沉的黑眸波澜不断，薄唇抿出一条勉强僵硬的直线，咬紧后槽牙道：“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禹丽珠疑惑：“为什么突然不来了？”
左时焕神情抗拒，皱眉冷着脸回道：“没有为什么，来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另外，希望你才要隐瞒好，你找谁当情人都与我无关，只要你不被其他人发现你身上带着别的alpha的信息素气味。”
禹丽珠抿唇说道：“好的，我会注意不被发现的，也不会在婚约取消前被标记的。”
左时焕：“希望你说到做到，我暂时还不想找另一个omega充当我的假未婚妻，要是一旦被发现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禹丽珠当然明白。
除非嫁出去脱离禹家，不然一个未有归属的omega被家族管束在法律上是合法的，哪怕她逃出去一旦被发现也会把她抓回来，而到时候她只能放弃和季慎文在一起的天真想法，死心做回禹家的omega千金小姐嫁做人妇。
禹丽珠面对着左时焕突然冷肃的脸色，心里沉重地点头道：“……我知道的。”
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冷酷的关门声。
左家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开。
禹丽珠望着车窗后面左时焕不告而别的背影，心里有些困扰是不是说错话惹他生气了。
车子里。
司机瞧着后视镜上一脸皱眉不悦的左时焕。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初来左家的少爷脸上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哪怕之前有左家的少爷小姐来挑衅讽刺，这个初来左家的少爷也是一脸平静深不可测，轻而易举打发走那些前来找事的人，几个月内就在人际关系复杂错乱的左家站稳脚步，可见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究竟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才让这个少爷如此严肃生气？
司机也不敢多问，只是提醒道：“左少爷，老爷刚才打电话过来，让你晚上回去左家老宅就去书房找他。”
“为什么他不直接打给我？”
左时焕蹙眉疑惑，拿出通讯器才发现闪屏出故障了，往下倒还流出酒，才意识到被酒泡坏了。
“算了，你让管家先给我准备多一台新的通讯器，我等下回去老宅就去找父亲。”
司机：“是。”
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左时焕手搭在车窗边，望着一路远去下城区绚丽庸俗的灯光，浅棕色的眼眸却下意识地追随留恋那些烂大街鲜活的色彩。
随着夜色回到先进整洁的上城区。
左时焕觉得车内的空气愈发闷热，将车窗都打开，呼呼的夜风拂过脸面，拧着眉头看着两旁路上高耸先进的建筑物。
明亮的白光把黑夜照成白天，却令他越发厌烦阖上眼睛。
一道悦耳的铃声响起。
左时焕不满地睁开眼，却看到司机通讯器屏幕上显示家里的来电。
通讯器屏保是司机一家三口的幸福笑脸，其中的小女孩带着可爱的小黄鸭帽子，笑起来格外可爱童真。
司机慌张关掉通讯器，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在工作时间没按静音的。只是我以为今晚不用工作了，和家人说今晚会提早回去，他们可能担心我那么晚还没回才打电话给我。”
左时焕微眯着眼，看着司机通讯器屏保的全家福，淡淡地说：“没事，你可以接电话。”
司机愣住了一下。
左时焕瞥向他：“接吧，我不介意，你不是说家人担心你吗，而且也是我大晚上突然让你开车过来。”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出于对家人关心的回应接了电话，说话的神情都柔和了几分。
左时焕没兴趣偷听别人打电话，神情冷淡地倚在车窗边看风景。
然而司机和他家人通话的声音还是无缝不入地钻进他耳朵里，小女儿清脆呼喊爸爸的声音，和旁边女人温柔的关心声，beta司机脸上都是回应着温暖幸福的笑容。
一个平静幸福的圆满家庭。
令左时焕莫名就看愣神了，眼底深沉微暗，心脏像扎进一根根软刺。
司机挂断电话后，脸上还带着令人刺眼艳羡的傻笑：“不好意思呀，少爷，我家孩子硬是缠着我聊了好一会。”
左时焕手指内扣掌心，不自觉抿紧唇道：“没关系，你等一会放下我在左家老宅就可以回去了，不要让小朋友等久了。”
司机：“嗯，谢谢少爷体恤，我家孩子就是比较粘人，刚上幼儿园也总是哭闹着喊爸爸妈妈，头痛死了我们了。”
司机说着抱怨的话，眼里却是满足和幸福，像在炫耀一般。
左时焕侧过眼：“你妻子呢？”
司机：“哦，我妻子是个beta，在附近的医院当护士，平时要不我提前下班或者她下班后才能接孩子，没办法为了孩子的将来也要努力工作。”
左时焕眼神沉寂：“哦，那样挺好的。”
司机打开话匣子，看左时焕很好说话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闲聊，从小孩子的选学校到周末钓鱼用什么鱼饵好，而左时焕也回话，偶尔还提些建议。
只是司机突然好奇问了一句：“黑山羊会所那种地方好玩吗，我看很多上城区的有钱人都跑去那里玩，我还从来没去过……”
左时焕听到后立刻眼神一紧，冷下语气严肃说道：“不好，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
司机有些被左时焕突然的变脸惊讶到了，愣怔了一会，瞬间打消了对那种地方好奇的念头，憨厚挠头说道：“这样吗？那我以后不会去的，而且我一个普通的beta也没钱去那种地方消费，想到小孩想报的兴趣班学费就要勒紧腰带了，哈哈哈哈——”
“估计左少爷你是对这些平民百姓的琐事没兴趣了，不好意思给你说了那么多我家无聊的事情。”
左时焕眼神低垂：“不，我没觉得无聊。”
只是有些向往羡慕。
左时焕眼底微暗：“我来这种地方也是陪一个朋友去，以后不会再来的了。”
不会来的。
他本来就不会来这种奢靡放荡的场所，以前不会来，以后也不会来，不过是来处理名义上未婚妻的一个麻烦问题。
等离开后，他依旧会回到左家，按部就班做他的左家继承人，按部就班等到父亲卸任后，顺理成章做上左家的家主。
等掌权之后，他就可以和禹丽珠解除婚约，和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成婚生子，有一个他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一个简单的美满团圆家庭。
绝不会像他那个自私自利的父亲，令他的后代再过上他小时候颠沛流离的生活，无父无母的孤独无助童年。
左时焕从小的人生目标就是做一个和父亲母亲完全不同的人。
他绝对不会抛弃孩子，他一生只会娶一个妻子，洁身自好，做一个好父亲，陪着妻子和孩子做亲子活动，陪着孩子拼机甲模型，陪着他们追逐理想，成为他们背后的支柱。
一步登天二次分化成alpha，左时焕眼瞧着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即将触手可得。
不能被一个突然闯入他平静生活的beta破坏的。
……上流社会的地方、财富、美满幸福的家庭。
他会有钱支持他想要的一切，就他来到左家这几个月，所得到补偿的联邦币、股份和分红资产就是他前半生无法想象的数字。
他会得到从小他就渴望的一切。
然而。
每一次重复那些字眼，重复那些左时焕从童年就一直忍耐坚持去努力追求的愿望。
金钱、地位、家人。
越是重复提醒自己不要走错路，左时焕心里却越是空洞茫然。
特别是在旁人幸福的对比下。
beta司机已经拥有自己简单幸福的一家三口，而禹丽珠眼睛也有了向往明亮的光芒，她已经找到那一个想相伴一生的人，或许以后结婚证上就是她和季慎文露出两张清晰幸福的笑脸。
但是。
对于左时焕来说，他一直心底渴望的美满家庭，忽然间像变成一个重要却空无的符号意义。
他脑海里全家福的照片上的妻子孩子都是一个个模糊空掉的脸，连颜色都是黯淡的黑白灰。
就是因为一个beta的出现。
映在顾烆身上鲜艳亮丽的颜色，令左时焕记忆犹新，和脑海里没有颜色的全家福照片一对比，顾烆身上的颜色是那么的清晰生动。
令他忍不住眷恋后悔。
幻想着要是他还是一个贫民窟一无所有的beta，或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追求另一个beta。
幻想着以后结婚证照片上的妻子是他喜欢的人，而不是一个冰冷利益相关的联姻妻子。
就算那一个妻子不是顾烆，可能是其他人，也会像beta司机那样过着普通人简单幸福的生活吧……
要是……
他回头。
左时焕心头急促跳了两下，又很快恢复死寂，勾起一抹淡淡苦涩的自嘲的笑，双手十指紧扣，贴近心脏仿佛能听见最里面的一丝不甘抗拒的叫嚣野心。
不可能的。
要他为了一个beta放弃现在触手可得的一切财富地位是不可能的。
他果然和父亲一样流着alpha自私贪婪的血脉，已经成为上流阶级alpha，他又怎么想变回一无所有、差点病死医院、孤独无助的贫民窟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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