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季夫人，你从四川来，是没听过夏家和宋家的事吧？”
季夫人娘家在四川是这几年才富贵起来的豪绅，亏得家中丈夫争气，做了市市长，她人虽只到上海几日，就被上海的名流太太拉拢着来逛百货。
“夏雨候为了个戏子，和宋家退了婚，宋二小姐似乎对这位夏先生余情未了。”
“这夏雨候三人的爱恨情仇，可是承包了上海报的社会新闻。”
季夫人逛百货嘛，无非是为图个乐子，香水时装，哪有当场看八卦来得带劲！
宋二小姐，还自称上海名媛，在公共场所就同人吵起来了。
秦楚楚裆开夏雨候，站到宋怜音跟前，字正腔圆道：“抢衣裳有什么意思呢，自然是抢人有趣。”
宋怜音原以为秦楚楚会被自己的话，羞愧的乐趣，可她倒好：“还真是戏子，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夏雨候听这话太刺耳，“宋小姐还请管好自己的嘴，免得祸及自家。”
宋怜音道：“夏雨候，我还真的挺想看到你为了这个戏子，坏了夏家的清名。”
秦楚楚早就想着，爪花宋怜音的脸，她今天不是特意送到自己跟前来，送人头的。
她不急着同宋怜音怼嘴，先是让导购将那些选好的衣裳包好，再留下公寓的地址。
那头的宋怜音凶神恶煞：“花男人的钱，可真是恬不知耻。”
秦楚楚转身，见着她：“宋小姐，怎么连自己也骂上了？”
“你说什么，我明明骂的是你！”
“我可是记得，宋家退婚后，将订婚的欠款扣了下来，到底恬不知耻的又是谁？”
众位太太一听：“还有这样荒唐的事，这宋家是为了钱，不要脸了。”
秦楚楚面上是笑着的：“不过，也难怪的，这宋家是有钱，却不是宋二小姐你口袋里的，这门婚事，是宋家好名声想要夏家的百年名声，你虽见不得多喜欢，但你也想要夏家的钱，是不是？”
宋怜音：“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
她又照实说了：“这门婚事，宋小姐本也就多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日日在帝国饭店，同旁人跳舞，怎么到了退婚了，你竟是稀罕起夏先生了呢？”
宋怜音矢口否认：“难道退婚后，就做不了交好的朋友了？”
夏雨候站着端正，看了看她，才道：“我和宋二小姐只见过几面，谈不上交好。”
在故事里，夏雨候和宋怜音的关系是婚后才缓和的。
现在，是仇人还差不多！
秦楚粗淡淡道：“人人都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连宋小姐这样见惯大世面的人，也会被夏先生吸引，我一个戏子出身的孤女，恋慕夏先生，也无可厚非。”
夏雨候听不得她这么诋毁自己，牵着她的手：“楚楚，这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会在乎出身如何。”
“宋小姐在欢乐场中纵情歌舞，石榴裙下爱慕者众多。”秦楚楚朱唇轻启：“宋小姐你也并不笨，深知道凭着自己的美貌，在夏先生之后多的是求亲的人家，或许是林先生，又或许是王先生。”
她一句话就逼得宋怜音心中苦涩，她原先在国外多年，不太了解上海的这些公子哥，这几日在百乐门连个诚心如意的舞伴都寻不到了，夏雨候在混账，在外做生意走有些路子，，便那这回新上任的市长来说，宋家就没什么路子去结识。
宋怜音：“秦小姐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会明白婚姻之事，不饿是我一人说了算。”
秦楚楚觉得她好生可笑：“宋小姐，前几日还不是嘴上满口的新时代女性，怎么遇到了退婚，就是陈旧思想，你装不了深情，就来打可怜牌么？”
宋怜音前几次见这位秦小姐，还不曾如此牙尖嘴利。
被当头一棒，堵得宋怜音哑口无言：“谁装可怜恶！”
秦楚楚抚了抚新衣裳的褶皱，道：“这上海谁不知道你宋家的烟馆生意最好，害了多少家庭分崩离析，孤儿寡母的才是真正可怜。”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宋怜音有些下不来台，一抬眼就见到了季夫人：“秦小姐，说知道这么许多，可是对新市长有意见不成？”
夏雨候沉声：“宋小姐，还是好好买衣裳，不要掺和上头的事情。”
她心中有些失望，说到底是订亲过的情分，夏雨候也不想让宋怜音惹了事端。
女人之间的吵吵闹闹，闹翻了也不打紧。
可是一旦提及某些事，宋怜音怕是怎么死的多不知道。
秦楚楚看向宋怜音问她：“宋小姐，这么好的未婚夫不要，当真不后悔么？”
可谈宋怜音还没有转过脑子来，还想着让秦楚楚在季夫人面前出丑，给她使绊子：“怎么，秦小姐不是很厉害么？说的头头是道么？”
“我怕死的很，不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更怕自己说错了话，让先生有了祸事。”
夏雨候心中一暖，拍拍她的手背，她的玲珑心思，他都看在眼里的。
这一副场景看在宋怜音眼里，心中更是不快。
“秦小姐，花言巧语，可真是会讨男人喜欢。”
秦楚楚挽着夏雨侯道：“这世间最可怜的人啊，是货比了三家，可到头来，两手空空，悔不当初觉得是最初的是最好。”
这话也说到季夫人心坎上去了。
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父母都很疼爱，婚姻之事上就也纵着她，本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却被自己作没了，退了亲，她总以为能找到更好的，却再也没遇到过原未婚夫更好的人。
恐她年级太大，家中就在城里找了一位会念书的寒门子弟，入赘的季家。
丈夫在季家扶持下，出息了，做个大官。
可两夫妻之间感情平淡，季夫人夜深人静之时，都会念起年少时议亲的少年。
季夫人喊住秦楚楚：“秦小姐，留步。”
夏雨候认得这位季夫人，低声在她任边说了来历。
秦楚楚看着季夫人，微微一笑：“这位夫人，寻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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