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第267章 267垂死
第267章 267.垂死
沈香引的身体已达到极限,步伐沉重,呼吸急促,每一口气都像是穿透肺腑的冰刃。
叮咣一声清脆的响,是玄果的玉壶被打落在地,没有碎,烟雾逐渐散去。
庞文魁在声嘶力竭的吼叫中,爆发出失心疯般的攻击力。
他没了业火的加持,恨不得将突然出现的玄果碎尸万段!
“真是笑话!你这点微末的道行也敢站出来与我为敌?你可知道,就是你师父来了!在我面前!都得跪地求饶!“
说话间,庞文魁双指驱动法力,隔空画符,散着黑气的凶恶符咒迅速攻向玄果。
玄果倏地幻作黑猫,炸着毛躲避。
庞文魁一击赶着一击,势不可挡。
“你以为你帮这个贱人毁了尊身像就能赢了我?!做梦!你们俩注定要一起失败!“
“嗵!!”
巨大如网的符咒落在玄果黑色身影上,击碎四周巨石。
玄果惨叫一声,翻滚身体,慌忙躲避。
沈香引看到玄果正处在庞文魁的猛烈攻击之下,心焦如焚,一股力量涌上心头,麻木的双脚再次向前。
玄果不是庞文魁的对手,她不能让他有危险!
“庞文魁!!”沈香引大喝一声,鲜血从牙缝中喷溅而出。
庞文魁转头,看到沈香引,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恼怒。
他是万想不到,不过二十多年的光景,沈香引变化如此巨大。
一样的肉体凡胎,当初那个娇弱女子,是个轻易就崩坏了神经的软骨头,如今怎么像是刚筋铁骨一般?
她用尽全力毁了邪神像,心脉必定破损,怎么还不死一死?!
沈香引确实快不行了,视线越来越模糊,硬撑着脚下的步子。
庞文魁心生一丝怯意,他在沈香引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杀机,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他确实很怕死,这是最后一条命,赌不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香引眼看着庞文魁转身,逃向通往地面的楼梯。
她的脚步很沉,心中那股未竟的意志促使她拼尽力气追上去。
凌晨的山林中,雾气弥漫。
树木的剪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摇曳生姿,形成一片片交错阴影,满目幽蓝。
庞文魁在山林阴影中穿梭,匆忙惶然,不时地回头望,恐惧和焦急在他的眼中交织。
他的身后,沈香引追得紧。
沈香引每迈出一步,都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以此来抵抗将死的身体不听使唤。
突然狂风骤起,吹得沈香引浑身发冷,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脚下一绊,荆棘从地面窜出,缠绕她的脚腕,刺破皮肤,划开口子,阻止她继续追。
沈香引徒手扯断荆棘,硬生生闯过被庞文魁邪法操纵的障碍。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庞文魁的背影上。
今天他必须死,死在她前面!
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了极致。
庞文魁转身,突然反其道而行之,不继续逃跑,反而向沈香引发起了攻势。
手掌凝聚力量,直击向沈香引的胸口。
沈香引几乎是本能地反应,抬起献祭杵格挡,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嘴角溢出大量鲜血。
庞文魁再次逃脱,沈香引吊着一口气奋起直追。
追逐中,前面没了路,在一处险峻的断崖,凛冽的山风如刀割一般逼人。
庞文魁站在悬崖边缘,他的背后是无底的深渊,面前则是如鬼魅般阴魂不散的沈香引。
……
鹤冲天迈入九杳,身后大门轰然关闭。
书院训诫录中记载,这里是迷宫,由晦涩难明的机巧所构建。
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些什么,也可预见每一步都是踩在生与死的界限。
鹤冲天身体上的伤痛如潮水般涌来,却是进入了心流的状态。
心无旁骛,只求闯关。
唐刀在手,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变得极其灵敏,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血脉的奔流。
沿着曲折的通道慢慢前进,每走一步,都要用刀尖探试地面,确认没有潜藏的陷阱。
每一次呼吸都尽量保持平静,以免错过最微小的异响,或是突然启动的机关。
突然,一连串锋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时机和角度都计算得精妙绝伦。
鹤冲天依靠着听声辨位的反应,以毫厘之差躲避这些死神的吻。
是刀片!
急如细雨,身上的伤太重,鹤冲天来不及收回不听使唤的手臂。
刀片飞过,割破小臂外侧。
鹤冲天快速通过这片区域,还未来得及喘息,地面猛然裂开。
石刺如林立的森林般冒出。
鹤冲天一个翻滚,擦地飞过,身后传来石刺碰撞的声音。
心跳得剧烈,但是迟钝拖延,鹤冲天有些分不清,自己看不见东西是因为黑暗还是自己要死了。
得先休息一下,缓一缓。
他用刀尖试探着,找到一块安全地,颓然坐下,调整气息。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声嘲笑。
“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母亲,搭上自己的命,你可真让兄弟们开了眼!”
九杳里有人埋伏?
鹤冲天听不出来,这是哪“弟弟”,没有回应,紧握唐刀,准备战斗。
一道寒光闪烁,来人挥过大刀,向他冲来。
鹤冲天身形一闪,刚躲过攻击,突然感觉到袭来的空气振动!
一枚飞镖在黑暗中划出轨迹。
“母亲让你们阻止他,没让你们杀了他!都是兄弟姐妹,要下这样的狠手?!”
鹤冲天翻滚躲避,看得出来,这枚飞镖的主人并不想为难他,速度慢力道软,且没有朝着要害。
有人用重器砸向鹤冲天的立足之地。
鹤冲天通过声音判断出此人的位置,轻盈跃起,避开致命一击,并以刀柄精准地击中对方的手腕,令其武器脱手而飞。
“鹤冲天,我最看不惯你狂妄的样子,从前还敬你几分,如今,我们几个就当替母亲清理门户了!”
鹤冲天扭转身子,一退再退,他有些提不动刀了。
“你有病啊?!有病看病!法治社会,二十一世纪,什么清理门户?!”
黑暗中,埋伏的几个人似乎意见不合起了争执。
鹤冲天有些站不住。
他不想恋战,趁乱逃脱。
当逃兵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鹤冲天迈开长腿溜出去好远。
直到两边的墙忽然移动,他及时翻滚让开。
心悸到耳鸣,鹤冲天想,刚才可能反应慢一点,就会被压成肉饼……
再拖不起来步子,鹤冲天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撑住唐刀,却撑不起来沉重的身体。
好累……好痛……
身上的伤痛被黑暗放大。
背部因笞刑而布满的紫肿和淤血,皮肤撕裂的地方还在渗出血水。
木钉穿透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那些深埋在肉里的疼。
一周多的身心俱惫,力气枯槁。
他还来不及多休息几个呼吸,密切的脚步靠近,埋伏的人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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