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王树仁推门而入，将手中的本子狠狠的仍在桌上，直接在赵春雨对面坐下，冷冷的看向他：“说吧。”
赵春雨迟疑的抬头：“警官，我真的不知道。”
王树仁将摊开的本子合上，冷笑：“你知道对于不愿意开口的人，我们会怎么处理吗？先上一遍老虎凳，你再不肯开口，就狠狠的揍一顿。不用担心，我们队里人多，每两人一组，每天给你来一次，把你打个半死不活的……”
“你们可是警察，怎么能……”赵春雨眼中闪过错愕。
“我们把你放出去之后，你自己跑到街头闹事，被人打了，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王树仁双手抱胸，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怎么样？愿意说了吗？”
赵春雨盯着他看了几秒，笑道：“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早就不住那里了。更六说出去闯闯，后来我们就搬出去了，再后面我就没见过他。”
真家伙！还真是冥顽不灵，王树仁心里一阵懊恼，他看的出来，赵春雨刚才是被恐吓住了，只是还不够。这样的人，要么不交代，一交代肯定有大事。
突然想起敲门声，有人推门而入，递给他一份文件。王树仁低头一看，却是一张电话列表，上面标注着通话时间以及姓名，杨更六死之前，与他通话最频繁的三个号码分别是赵春雨，杨自立以及一个名为王玉波的人。
文件是两张，下面一张赫然是赵春雨的通话记录，三个月前，与他通话最频繁的人，是王玉波。
王树仁心中有数，目光突然冷了起来，正对上赵春雨刺探的目光。他冷笑：“怎么？真想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赵春雨心中一咯噔，只听王树仁说道：“王玉波跟你什么关系？”
“警官，我不……”
“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你的通话记录里最频繁的人就是他，别告诉我，你不认识。”王树仁抬高声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了，争取宽大处理，别等我拿出证据来。”
“警官，我跟王玉波，只是网上认识的，”赵春雨沉默了几秒，抬头斟酌道，“来了木城县之后，就电话联系了，偶尔一起喝个酒什么的，真没什么太大关系。”
王树仁怒极反笑：“那王玉波跟杨更六又有什么关系？”
赵春雨：“我和更六经常在一起，他自然也就跟王玉波认识了。”
王树仁笑：“你之前说杨更六想出去闯闯是吧？杨更六失踪之前，曾经和王玉波打过一通电话，然后他就死了。这么看来，他的死跟王玉波摆脱不了关系，你知道这王玉波住哪吗？”
赵春雨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王树仁加了一把火：“如果是从犯，最多判个十年八年，可如果是主犯，却拒不交代，那死刑是逃不过了。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等着我再拿证据？一旦我拿出证据，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见赵春雨仍然犹犹豫豫的，王树仁索性直接釜底抽薪：“我看也不用问了，你去老虎凳上走一遭，再直接定罪，倒也省事了。”
赵春雨心中暗骂他们屈打成招，却也不敢说什么。他右手握紧，咬了咬牙，喊住王树仁已经起身准备开门的声音：“等等。”
王树仁心中一喜，面上却丝毫不敢显现，他慢慢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春雨，没有说话。
赵春雨说道：“警官，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王树仁在他对面重新坐下，“杨更六是谁杀的？”
之所以先问杨更六，而不是先问杨自立的死因，是因为相比起来，在杨更六的死上，赵春雨的嫌疑更大。二人形影不离，杨更六突然死了，赵春雨又撒了慌，首当怀疑的自然是赵春雨。
“是……”赵春雨眉头紧皱，终究还是说道，“是杨自立。”
“一派胡言！”王树仁狠狠的拍了桌子，“杨自立已经死了，你就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反正我们也查不了，是这个意思对吧？！”
“警官，真的是杨自立。”赵春雨辩解，“我和更六感情好，我怎么会杀他呢，倒是杨自立，跟我们起过冲突。”
王树仁审视的目光看他：“杨自立跟你们起了什么冲突？”
“杨自立和他那个老板娘有一腿，被更六无意间给拍下了，杨自立知道后大怒，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下手太狠，以至于……”
信息量太大，王树仁慢慢的消化：“那杨更六拍下的东西呢？”
“在我手机里。”
刘勇急一直在外面观察审讯室的情况，闻言看了身旁的队友一眼，不等他说什么，早已有人机灵的道：“我去把手机给他送去。”
赵春雨进了刑警队开始，手机就被没收了，此刻拿到手机，他熟练的将那张图片调了出来。
王树仁狐疑的接过，只见一张照片，十分模糊，看样子是隔着窗户偷拍的，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像是在接吻。
王树仁笑：“这张照片这么模糊，又看不清正面，你凭什么说是李晓青和杨自立？”
赵春雨面色羞赧：“从照片上是看不出什么来，但如果拿到工厂去，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他们俩。”
王树仁心下了然：“所以，杨更六用这张照片威胁了杨自立？你们让杨自立做什么？”
“不是我们，是……”赵春雨辩解的话被王树仁给打断了，“杨更六与你形影不离，他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说吧，他让杨自立做什么了？”
“更六让自立给他点钱花花，自立不同意，两人吵了起来，最后动手，景观，自立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他已经……”
“你倒是一提而过。”王树仁笑出声，“据我所知，杨自立手头并不宽裕，你们若是想要钱，应该问李晓青要才是。再说你们问杨自立要了多少钱？惹得他动手？”
“更六问李晓青要了，李晓青不肯给，我们这才把主意打到自立身上。李晓青对人向来大方，尤其是自立之前救过她一命，据说李晓青给了他不少钱作为酬谢。”
“你说杨自立救过李晓青一命？这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自立去帮李晓青送文件，结果刹车失灵了，最后关头，自立猛打方向盘，护住了李晓青，他自己却受了伤，就是从那以后，杨自立变成了李晓青的秘书。”
这件事情王树仁倒是听说过，不过却没这么详细，只以为是寻常的车祸，李晓青对他很感激，也就多有照顾，却不曾想，居然是刹车失灵了。
若果真如此，这个案子只怕比他们想象中更为复杂。
王树仁脑子有点乱，却还是挑出比较紧要的问题来问：“你们问李晓青要钱是怎么要的？当着她的面？”
“不是，是发短信，没想到李晓青根本不搭理。”
“你们这是敲诈勒索知道吗！”王树仁猛的拍桌子，他越想越生气，“还有什么？老实交代。”
“没了。”赵春雨想了想，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不问，这赵春雨就装到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家伙可真够狡猾的。
“杨更六死的时候你在吗？为什么不劝阻？”
“我劝了，只是你也知道男人打起仗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再说自立也不是故意的，是失手把人给杀了。”
“他用了什么作案工具？”王树仁装作无意的问。
赵春雨十分配合：“是一把锤子，那锤子本来是我们用来凿水泥的，结果被他顺手……”
王树仁点了点头：“那锤子呢？现在在何处？”
“被杨自立拿走了。”
王树仁又问：“为什么杨更六会被埋在水泥里？是谁埋的？”
赵春雨一脸惶恐：“警官，这都是杨自立逼我的，他说我要是不这么做，就连我一块杀了，我当时太害怕，就……”
“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就完成了？没找人帮忙吗？”王树仁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王玉波的名字。
赵春雨摇头：“我以前做过水泥瓦匠，也帮人装过修，再说这事我也不敢假手他人。”
“从小一起长大，就这么把人埋了，你心里没有愧疚感吗？”王树仁冷眼看他。
赵春雨默默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王树仁乘胜追击，转而问：“是因为杨自立杀了杨更六，你心下不平就把杨自立给杀了？”
赵春雨拼命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更六死后，我跟他几乎没怎么联系了。他体格比我强壮，我还怕他把我杀了呢。”
王树仁试探问：“杨自立那天晚上喝了酒，你完全有机会可以下手？”
赵春雨笑：“有前车之鉴，我们俩也不敢一起喝酒啊。警官你弄错了，这是真的跟我没关系。”
赵春雨死不承认，王树仁别无他法，只好暂且终止此次审讯。
“刘队？你看如何？”王树仁一出审讯室便问，“这家伙真是狡猾，虚虚实实的，只怕他的话是真假参半。”
刘勇急眼中的赞赏一闪而过：“不错，倒是能看出来他玩什么伎俩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们都去好好查一查，如果是谎话，总能查出漏洞来。”
“李晓青……”王树仁眼中闪过犹豫，“要不要去问一问她，这个李晓青肯定知道点什么。”
刘勇急摆了摆手：“不急，等这边查好了再过去，这个李晓青知道的，只怕不止一点。”
刘勇急皱了皱眉，这几次每次问的话都跟李晓青脱不了关系，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只怕也会跟她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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