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是床伴
原来是为着这个？
本来被许暖意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搅扰地有些心烦意乱的人不由得在心底松一口气。
“你一直在这儿站着等我？”
莫寒深只是问，许暖意只是不答。
他不用想也知道许暖意是没有吃饭的，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这么矫情，莫寒深有些头疼，等这两天过了，要好好说教说教她。
打定这个主意，莫寒深拉着人就往食堂走：“这次是我没有安排好，下次不会了。”
如果苏阳在这里一定会吃惊地跳起来，他们莫总居然在道歉？
莫寒深是怎样一个人？以他的骄傲根本就不可能会为别人道歉，他最多会为自己道歉。当他做了错误的决定而导致公司面临多余的风险，这样的莫寒深才会出现。
可是这样的事件屈指可数，所以许暖意和莫寒深都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许暖意，是莫寒深无意间的举动。
许暖意由着莫寒深拉自己进了食堂，结果那份饭莫寒深却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
有胡萝卜，有青菜，也有荤的，最关键的是有开考之前许暖意说的——素芹炒牛肉。
“好在饭是一早就留好了，现在也是热的，吃吧。”
莫寒深给许暖意找了一次性的筷子，而他并没有打算在食堂里吃饭。筷子递到许暖意手上，许暖意也没动静。
莫寒深这下发现许暖意真正的不对劲了，他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一个西装革履、事业有成的男人坐在大学食堂里陪着，莫寒深已经足够给许暖意面子了，要不是这个人是许暖意，莫寒深估摸着已然摔了袖子走人。
可是许暖意，居然敢给他脸色看！
“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最好现在就说。”
莫寒深蹙着眉，抿着唇。许暖意情绪管理方面实在是太过幼稚了些。
“莫寒深，你从一开始就让我做模拟真题，其实从来就没有信我能够考地上交大，对不对？”
她眼神里带着坚定，要不会碍于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口，恐怕就算这个人是莫寒深，都早已拍着桌子叫嚷出来。
莫寒深直接道：“不是没有把握，是完全就知道——”
说到这里，莫寒深停顿了一会儿，几乎是带着残忍在里边儿：“许暖意，你根本就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考上交大。”
没有人可以把丢掉了五年的知识用两个月来复习到位，许暖意不是神。
“你……”
对面的人把自己的唇都咬地泛了白。
莫寒深继续道：“我只好奇一件事，你这第一堂课是不是交的白卷。”
他有些傲然，许暖意坐在那儿低着头不说话。
“那看来你不仅没有交白卷，还考地相当不错了。”
莫寒深勾起一抹嘲讽来：“我实在不太明白你要把你可怜的自尊安放在什么地方，许暖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份模拟真题？”
而你呢？打心眼儿里厌恶这场交易，还连带着厌恶自己在背后为她做的一切。
“可是我早就说过……”许暖意喃喃道：“我早就说过考不上交大我可以选择其他的，就算是一个二本也无所谓，是你自己要让我选择这所学校的，我从来没有求过你……”
“你是没有求过我，但是你从来没有拒绝。”
莫寒深揭开了一个无比残忍的事实：“要不然，从你看到试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交白卷出来了。”
许暖意气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就像莫寒深说的那样，她的确是没有拒绝，甚至没有骨气去拒绝，自己太需要这个唯一的机会了。
“……莫寒深——”
之前在西餐厅的时候莫寒深就说律法专业不适合许暖意，果然如今连吵个架，自己看似占尽理由，也依然没能够说得过面前的人，所以只能带着哭腔叫对方的名字。
有什么情绪在莫寒深心底慢慢地滋长，痒痒的，又不敢挠。
莫寒深压抑下这种莫名，冷静地抬眸看面前有些脆弱的人，只道：“很多事情，结果往往比过程更重要，你至今没认识到什么是现实。”
“可……这对旁人公平吗……”许暖意在乎的东西太多，像是觉得莫寒深实在逼着自己做了件罪大恶极的事，她却没办法反驳，因为自己苟同了。
“命运面前，休论公道。”
八个字像什么一样敲击在许暖意心上，重重的一下又一下，许暖意觉得从答应莫寒深当情妇起，自己的三观总有一天会被这个人给带歪。
许暖意木然地拿起筷子吃有些凉了的饭菜，莫寒深就这么盯着人，眸子眯了又眯，不知道心底又在思量什么。
忽然，吃饭的人抬头，艰难地咽下一口饭菜，问出口：“莫寒深，你真是对我‘好’到都不择手段了，你有什么好处，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分明是在咬牙切齿地询问。
莫寒深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才缓缓地道：“以我的能力做这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你？作为我的床伴，就算不能完美到无可挑剔，至少也应该拿得出手。”
听到这话，许暖意想到了莫寒深两个月前来自己出租屋接她的情形：
那人从车里下来，尽管已经不显露出来，可眉头皱在了一起，对于自己想要拿的东西，几乎有着面上就能看到的嫌弃。
果然，从一开始就在玩自己乐意至极的改造计划，许暖意惨然一笑：“……知道了。”
她心里些微的欢喜被莫寒深搅扰地没了踪迹，这个人为她做的，对她说的话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命运面前，休论公道，自己不过是他的情妇。
莫寒深啊莫寒深……
许暖意在桌底下攥紧了拳头，有什么在心底发了芽，又艰难地咧嘴一笑：“莫总放心好了，我会比你想的还要努力，不然配不上你对自己床伴的挑剔程度。”
他们只是床伴，莫寒深的话把许暖意打下了深渊，又掐灭了她对于情爱的一点儿希望。
听到“莫总”两个字，莫寒深明显是不高兴的，又说不上哪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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