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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曲家生变故


只见曲向阳双腿残疾,坐于轮椅之上,外表儒雅随和,衣着也并不如那些权贵般奢华,谈笑间,自有风情,正合了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曲向阳在家仆推动下进入客厅,拱手道歉道:“实在抱歉!在下腿脚不能行走,是以虽心急如焚,却也是害得两位久等了一番,还请两位恕罪!”

萧潇二人连忙还礼,忙道无妨,接着便将自身介绍了一番。萧潇见曲向阳十分儒雅,又是礼遇有加,心中对自己先前的不满已是感到羞愧,对对方也是增添了不少好感。

楚郁白听得曲向阳方才对他自己姓氏的调笑,也是出言安慰道:“殊不知夕阳与朝阳相似,难以区分,这‘曲’字其实指的是这种难分辨的两可之境。‘曲向阳’便是说要在这世间各种正反模棱中始终向阳而行,追逐光与热!”

曲向阳哈哈大笑道:“我倒还是第一次听人这番解释!先谢谢这位公子了!”又道:“言归正传,在下在酒楼中见得二位风姿,气度不凡,心中甚是敬佩,又喜结交四方侠士,因此特来相交!”

萧潇道:“曲大哥逆境中仍不忘自勉,更是令我佩服,能与曲大哥相交,自是欣喜不已。”楚郁白听得萧潇已经连大哥都喊上了,也是笑着附和。

曲向阳也是笑道:“那我就占这位萧潇小兄弟的便宜了!听口音,二位应当不是本地人士吧?”萧潇当下便将与楚郁白相识经过、结伴目的讲出。

听闻两人与歹徒交手的惊险过程,曲向阳言语中露出担忧,只是楚郁白脸上略显尴尬。又听得两人逢凶化吉,曲向阳也是称赞二人武艺高强。萧潇哪听得文人的夸奖,脸上自是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正攀谈间,忽有家仆来报,依附于曲向阳身侧耳语。曲向阳听罢脸色稍变,旋即恢复如初,只对萧潇二人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家中出了些事情,需得在下前去处理一番。我已令家丁为二位准备好落脚点,还望二位不嫌弃,小住几日,也好再续今日未尽事宜!”

楚郁白见萧潇应下,也是道:“那就叨扰了!”旋即又道:“只是不知府上出了何事,方便说出吗?说不定我二人能尽些绵薄之力!”

曲向阳自是不会麻烦二人,只道:“多谢多谢!若是有需要,定会相求!在下先行离去了。”说罢便由一名家仆推走。萧潇二人则是由另一名家仆带往住所。

二人在房中揣摩事端。萧潇道:“楚大哥,你说这曲公子家是出了何事?我先前见他脸色突变,应当是出了大事。”

楚郁白点头道:“确实,只是既然人家不愿相告,自是有其考量,我们也不便相扰。我看我们今晚过后便离去吧,免得给曲公子添了麻烦。”萧潇点头表示同意。

当晚,曲向阳便来找萧潇二人。二人见对方夜晚前来,知道是有事相告,当下便在房中与之交谈。

曲向阳神色竟是有些憔悴,对二人说道:“二位,在下确有事相求。实不相瞒,今日家中出了大事。我家运往京城为太师贺寿的生辰纲在城外十里处的道官林被劫走了。若只是损失些财物也就罢了,我曲家自是不会如此小气。只是这其中不仅牵扯了我曲家数十条家丁性命,还涉及家父安危!”

当下,曲向阳便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原来朝中太师大寿,曲家为表心意,特派遣二十多人押送生辰纲前往贺寿。只是却在半路被劫,二十多人只留下一人回来报信,其余人全部丢了性命。最为要紧的便是这报信之人,原来歹徒故意在信中下毒,曲家家主拆开信封后其中毒粉便是扩散开来,曲父双目登时失明,还有逐渐蔓延至全身之势。无奈家中虽也不乏奇人异士,却是不曾有人见识过此毒,医师、术士皆束手无策。曲向阳心中焦急万分,想起萧潇二人见识颇广,因此似抓住最后救命稻草般前来相求。

二人受得曲向阳礼遇,况且听得歹徒行凶,心中侠义之心滚烫翻涌,自是不会拒绝。当晚便前往曲府察看情况。

只见曲向阳父亲曲天明上身紫黑,下半身也已经泛青,躺在床上,呻吟不已。萧潇二人见了这般症状,又分别上前细致察看,见得其双眼臃肿异常,不住泪流,皮肤入手按下也是僵硬万分,心中已是有了判断。两人对视一眼,确定对方心中想法,当下楚郁白便对曲向阳说道:“曲公子,令尊所中之毒应当是‘绝情花毒’无疑。”

曲向阳听得终于有了诊断,脸上闪过喜色,期盼道:“可有医治之法?”

两人皆是摇摇头,无奈道:“我二人实在是无能,只知此毒险恶异常,却是无医治之法。”曲向阳心中刚燃起的火苗又被扑灭,却还是悲伤说道:“无妨,我再去寻其他医师罢!”楚郁白道:“寻常医师怕是医不了此毒。我虽不会医治,但却知谁能医治。”曲向阳又是惊喜,心中怕不是要吐槽道,你说话可否别总是只说半分。

楚郁白继续道:“此去西方百里有一山谷,名为‘药王谷’,谷中有一古怪医师,人称‘毒药王’,只因用毒与用药皆是出神入化。若是能请得对方出谷,定能医治此毒!”

曲向阳立马道:“好!我这就派人前去请来,只盼时间上赶得及。”

楚郁白摇摇头,道:“时间倒是宽松,看症状,令尊至少还能撑得三日时间,快马百里来回也不用一日。那‘毒药王’也一般不外出,只在谷中采药炼毒。”接着叹气道:“只是他为人古怪,平生行医有‘三不医’:非疑难杂症不医,无才无用之人不医,用情不一之人不医。疑难杂症是为炫技,无才无用是为白费力,至于这‘用情不一’,恐是其受过情伤罢!”

曲向阳听闻,道:“这无妨,二位道此毒险恶,自是疑难杂症;家父虽无大才,却也撑起大半家业,城中人人称道;我家家庭和睦,家父与家母青梅竹马,父亲从未纳妾,自是用情专一!”

楚郁白道:“那便好,只是这‘绝情花毒’为奇毒,下毒之人向来只为报复绝情之人。”他似觉不妥,又解释道:“我并非说令尊用情不一,许是那下毒之人用毒无道。只是那毒药王怕是只认毒,不认人,即使有这般说辞也是无用!”

曲向阳自是听得其中意,并不反驳,只是道:“虽如此,但身为人子,家父尚有一线生机,我又怎会考量其他,只消得去尽力罢了!”道谢后便遣人连夜前往求医。

楚郁白其实还知道他教中就有一人也能医治,只是一来其最喜四处采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也不知其行踪,不好打包票,二来也因他教中之人身份特殊,所以也不便说出,只好在无人时放出信鸽相请,成否全凭天意。

萧潇与楚郁白暂时告别曲向阳,二人却是知道此事绝非普通抢劫,曲向阳若非故意隐瞒,那便就是他也不知其中缘由,因此决定前往道官林中一探究竟。

两人轻功何其了得,只是半刻钟便行了十里路。来到事发地点,曲家人尸首已是被收去,现场也是稍有打理破坏,但依旧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两人分头察看,发现周围树干上有些短小刻痕,显然不是刀剑所致。萧潇精通暗器,一下便看出正是梅花镖的痕迹,而且刻痕杂乱不一,显然并非一人扔掷,看来这群歹徒都是会些暗器手法。二人继续观察,发现泥地上除了来向的曲家人的马蹄印与轮毂印,却并没有去向的印迹,而且事发地距城中只有十里,如此近的距离,说明这群人显然是知道曲家人行踪,早早埋伏于此,最有可能便是城中对手。再者周围打斗痕迹并不明显,按说曲家家大业大,家中自是不乏好手,何况是押运生辰纲,更是应当安排了不少高手,即使事发突然,受到偷袭,按理也应有一番打斗,怎么会一下子便被人家尽数消灭?

两人察看过后,心中已是了解几分。只怕是城中敌手故意装作劫匪,要施加打压,这样一来也便能解释对方目的其实是曲天明。只是用“绝情花毒”下毒手,难不成是这曲天明年轻时辜负的哪位姑娘?

夜色已深,两人回到住所,只待第二天再去向曲向阳说明情况。

第二日天明,萧潇二人早早便前往曲府。曲向阳眼神疲惫,神色憔悴,显是一夜未眠。他见得二人前来,强作镇定迎接。

果不其然,“毒药王”并未请到。对方一听所中为“绝情花毒”便是全然不听解释,愤而将家丁扫地出门,家丁只得又连夜赶回。

楚郁白道:“毒药王为情所伤,‘绝情花毒’又是专为报复绝情之人,自是难以请到毒药王。曲公子,您若是知道些什么往事,还是不要隐瞒罢!”当下还将二人昨夜调查情况一一告知。

曲向阳听得调查结果,又是苦苦思索,还是道:“我确实不知。城中仇家确有,吴家一直与我家有竞争,也一向不和。只是两家并无什么情感纠葛啊!可惜我母亲早逝,不然或许知道些什么。我再前去问问家中长辈吧!”

过了一会儿,曲向阳归来,只是道:“家中长辈也是问过了,除去家母,家父确实不曾有过恋情。两人是青梅竹马,年纪到了便是结合在一起,不曾听闻有第三者。”

“那就怪了,若不真是那下毒者不考量‘绝情花毒’用意,便就是下错毒了。”

听得此言,曲向阳似醍醐灌顶,忙道:“我还有一叔父,名为曲亭风。只是不似家父经商,叔父最喜练武、唱戏,因此年轻时也是时常被祖母痛骂不务正业。后叔父兴许是受不了管教,便是离家出走,不知所踪。那时我尚未出生,日后才从老家仆口中略微耳闻,此事又被视作家中丑闻,因此我一时也不曾想起。而且听闻叔父生得妖艳贵气,似个女子般美丽,恐怕是少不了女子追求。是否是叔父在外的仇家误下了毒给父亲?”曲向阳言语中尽是哀伤。

楚郁白听得“曲亭风”一名,先是一愣,旋即恢复正常。萧潇没有什么心机,而曲向阳处在悲伤之中,是以二人都未曾发觉。

楚郁白道:“那兴许是了。”心中又暗想:“若是曲叔叔的仇人,以他的武功造诣,那此人岂非也是十分了得?看来我得留意一番。”

当下首要是要治好曲天明的毒,奈何“毒药王”不肯出谷相救。楚郁白知其最喜奇花异草,因此心中已有计策。但他如今知晓此事和曲亭风有关,又难以分身,于是便交代给萧潇,让其前往药王谷相请。萧潇自是不会推辞,立马便骑马去了。曲向阳本来还要派人同行,楚郁白只道人多也无用,有他计策,定能成功。因此曲向阳也是安下心来。

萧潇独自前往药王谷,而楚郁白则是接着暗中调查吴家,只盼望能找出些下毒之人的蛛丝马迹。

且说这吴家也是渠阳大家族之一,与曲家十分不对付。两家在商业上常有冲突,但却也不曾上升到武力上,更没有下毒谋害的前事。

是夜,楚郁白偷偷潜入吴家。吴家不似曲家往常那般宽松,府内竟是有着不少守卫巡视警戒。楚郁白当下也是起疑心,按说这渠阳十分太平,吴家既无大事发生,商宦之家也不似门派之中,何须如此戒备,难不成是见到曲家遭难,心中害怕才戒备吗?不过这些个寻常武夫自是难不倒楚郁白,以他轻功,自是毫不费劲便顺利潜入府中。

楚郁白四处探查,不曾有什么收获,连吴家家主都不曾见到。正要离去,却见花园中假山下有灯光闪烁,当下便是明白假山中大有文章,于是便悄悄摸去。

原来这假山之下是一处地窖,遮口没有封严导致烛光露出,是以给楚郁白有了发现。楚郁白屏息凝神,轻悄悄地伏于山洞旁,只听得里面传来男女交谈的声音。

一男声道:“多谢仙姑赐毒,那曲家家主已经毒入膏肓,定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女声怪笑道:“不枉我在这地窖中炼毒多年!那曲亭风负我,便要他尝尝这‘绝情花毒’的厉害!待到毒发前,我再拿着解药去他面前,要看看他是如何求我的!”笑声中竟是有些凄惨悲伤。

楚郁白心道:“果然!这女子是错将曲天明当成曲亭风了!只是这男的显然就是吴家家主,自是知道其中误会,但却依旧利用女子,看来也是个奸恶之人。”

男子附和道:“自然,仙姑如此貌美,那曲亭风却还如此不识相,该死!”

遮口缝隙十分窄小,楚郁白只瞧得地窖一角,却是瞧不到两人身影。只听得一阵掌风呼啸而过,那男子吃痛叫出声,显然是女子不满男子油嘴滑舌。女子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我的二郎!若不是我腿脚中毒失去知觉,哪还要你来帮我?”

“是是是!在下该死!不该提,不该提!”男子立马求饶。他并无武艺,女子即使行动不便,要杀他自也是易如反掌。

“滚吧!”女子冷声道。

楚郁白听得对方要出来,便也立马悄悄离去,地窖女子并未察觉异常。

楚郁白心道:“不知这女子什么来头?但其腿脚不便,藏身于地窖之中,应当也是不敢露面于公众。只是其竟以为曲叔叔才是曲家家主,殊不知曲叔叔早已入我教多年,难不成是曲叔叔入教前的恩怨?那不知其究竟在地窖中呆了多少年啊!”楚郁白小时不少听曲亭风唱戏,对其最是喜欢,一心要弄清女子身份,好为曲亭风消去一个恩怨。

当下他便决定离去,想待到无人时再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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