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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心终益坚


昨日吴家人前来,已是坐实其下毒事实。但刘羯这边一直监视,却并无异常,曲向阳更加坚信刘羯清白,毕竟曲家与幽兰派也有交集,派中物资便是由曲家提供。

萧潇等人商议,要设一个局,让那叛徒自投罗网。既然上次生辰纲被劫,索性再送一次,这次便暗中观察曲家各层,既然吴家是想要曲家礼物送不到,这次势必还要再度出手,到时一切自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切准备就绪,生辰纲再度上路,只是这次由萧潇混在队伍中押送,自是出不了什么问题。曲向阳早已将消息在家族中散布出去,想必吴家人已经从卧底那儿得知了。出乎意料,这次吴家人竟然忍住没有出手,车队直出了渠阳,行了几十里路也不见异常。难不成吴家人知道队伍中有高手,所以才罢手?

萧潇见队伍已经远离渠阳,没有什么问题了,便返回曲家,将消息告知给曲向阳。这时众人却是也得知了吴家家主中毒身亡的消息,难怪吴家这次无暇顾及生辰纲。这回倒是换众人不解了,若不是楚郁白偷听得吴家家主谈话,知道吴家人所作所为,他们还要以为吴家人也是受害者。

楚郁白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地窖中的女子,毕竟两人既有矛盾,她又是使毒的高手。恐怕是女子得知了吴家家主利用她的真相,怒而痛下毒手。但又有一点可疑,以那女子的武功,想来要杀吴家家主易如反掌,若是因为吴家家主有意远离她不给机会,那她身在地窖又如何下毒得手的呢?楚郁白倒是不怀疑庄羽,且不说他已经离开,就是按他的孤傲心性,怎会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下毒?

如今生辰纲重新上路,曲父曲天明的伤势好转,吴家也是遭受恶果,曲家自可形成打压,进一步削弱吴家实力,对曲家而言,此事便可算作了结了。此前吴家曾派人假惺惺前来问候曲天明,因此曲向阳便也带着萧潇二人前去吊唁,顺便探探实情,做个了结。

一行人来到吴家,楚郁白得知吴家家主只是误食了砒,霜而亡,心中更是不相信是地窖女子所为。

几人正在灵前吊唁,一旁吴家管家却是带着一众家仆武夫一拥而入,将曲家几人团团围住。曲向阳不会武功,曲家众人将其护在中间。

楚郁白见此,道:“你们这是何意?”

对方怒道:“何必如此惺惺做派!定然是你们曲家蓄意报复,逼迫我家老爷喝了毒药!今日我们不去找上门,你们还敢前来,真是不把我吴家放在眼里!”

“蓄意报复?这么说来,你们便是承认了下毒毒害曲老爷了?”楚郁白反问道。

对方一时语塞,转而怒道:“是你们曲家不满我们抢了你们生意,所以蓄意报复!”

曲聪冷声道:“哼!我们曲家不似你们这般奸恶!这下毒此种无耻之事,我们段段不会为之!”

“不必废话了!今日人多对付人少,我们先将他们拿下再说!”吴家少爷叫道。其余人也是听命出手。

只是寻常武夫怎会是楚郁白等人对手,只是几拳几脚,便将对方数十人击飞。吴家人坐不住,又叫来数十名好手围攻。楚郁白却是依旧不放在眼里,这些人虽有些武艺,但仍旧不足为虑。

楚郁白主动出击,欺身上前,凭借傲人的身法在人群中穿梭,双手也是迅捷如风,转瞬间便将对方所有好手穴道点住,再也动弹不得。吴家人这下哪还敢嚣张,只怕对方一出手,自己性命就要不保。楚郁白上前掀开棺材,要查看吴家家主尸体状况,吴家几人见状还要上前阻止,却被楚郁白一个眼神制止,他们只得蔫了般退回去。

尸体虽然已经清理过,但身上的伤痕依旧清晰,特别是脖子上的印记。楚郁白这才知道适才吴家人为何说是“逼迫”,看来吴老爷是受了武力要挟才被迫喝下毒药。只是下毒人既然能用武力杀死他,为何又要多此一举?

萧潇也是上前察看,心中同样不解。

“那便是为了转移嫌疑、嫁祸他人吧!”楚郁白道。他转身又向吴家人问道:“你家老爷死前行踪如何?”见对方不答,手上便是稍加内劲,压迫得对方管家呼吸艰难后再卸力。对方吓得只得如实回答。

原来吴老爷正是去见了曲家的卧底,要商讨再度抢劫之事。只是不知为何,一行人都没有音信,只有吴老爷便被人装在麻袋里送回来,送来时已经身亡。吴家人见两家已撕破脸皮,也不再藏着掖着。楚郁白心想,凶手便是卧底无疑了,便道:“卧底是谁人?”果不其然,正是刘羯。

“只是刘羯为何要杀了吴老爷?他不是靠着吴老爷赚钱吗?”萧潇问道。

楚郁白道:“怕是两人起了矛盾,刘羯受了威胁。吴家人送去的补品你还记得吗?”

“难不成是那补剂有毒吗?”

“应当没有,”楚郁白道,“只是吴老爷是想说他既能送去补品,也就能送去毒药。”

萧潇恍然大悟。

楚郁白对吴家人道:“卧底是你们吴老爷找的,这算是他咎由自取。至于卧底,我们自会处置,也算是给你们个交代!”

说罢,一行人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吴府,吴家人哪还敢阻拦。只是楚郁白在半路推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又自行离开了。

萧潇没有多问,跟着曲家一行人回去了。曲向阳回去后派人抓捕刘羯,却是得知刘羯已经自尽,留下遗书,交代了事件缘由,称自己以死谢罪,只盼曲家照顾好自己母亲。

原来刘羯确实受金钱诱惑,将曲家行程消息透露给吴家,并帮助其劫取生辰纲,引来其后车队覆灭、曲天明中毒。其连日来内心深受折磨,因此拒绝了吴老爷第二次截取生辰纲的要求,引得其怒气大发,又加上母亲受到了吴老爷威胁,一时间刘羯怒从心生,杀害了吴老爷,逼其吃下毒药,也算是赎了罪。至此,曲、吴家一事算是落下帷幕。

萧潇看不透人心,经历此事,心生感慨。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人命在他人眼中如此不值钱,只是为了钱财便要致人于死地?吴家人是如此,刘羯也是如此。曲向阳似看出他心有所想,好意询问,萧潇便将困惑说出。

曲向阳不知如何作答,只感叹萧潇赤子之心,望着天上明月,不觉吟道:

“天穹时照时飞雨,明月向心亦向渠。

尘事不过东流水,白马作舟渡几回?”

曲向阳想借此稍稍安慰萧潇。

萧潇听闻此言,心神一凛,心道:世事变化无常,善恶自开天辟地时便一同存在,哪能一如人愿?他人所行所想,又岂是我能干涉的?这尘事凌乱,终是一去不返,我又能执着多久?与其白白劳费心神,索性不如同我这名字般潇洒一点,跨马纵情,只要心中澄如明镜,所行无愧道义,自能立于尘世不倒。

萧潇当下谢过曲向阳,见楚郁白迟迟未归,放心不下,便告别前往吴府察看。

楚郁白自是要替曲亭风与那地窖女子交涉一番,于是便又找机会回到吴家,独自溜到后院地窖中,想要试探那女子一番。

那女子本在休憩,听得有人进入地窖,登时惊醒,忙甩出三枚飞镖。女子腿脚不便,因此苦练了暗器手法,这一手迅捷如风,快如闪电,饶是以楚郁白的身手也是慌乱躲过。

楚郁白当下心惊,只怕那飞镖上喂了毒,差点就要折在这女人手里,忙道:“前辈还请收手!在下是曲亭风的侄儿。”

那女人听了曲亭风的名字,明显一愣,旋即大笑道:“哈哈哈!是那负心汉找你来求饶的?”

楚郁白听罢知晓其还被蒙在鼓中,当下将吴家家主利用她的真相说出。女人听罢大怒,道:“不可能!你定是来故意激我!曲亭风肯定已经快死了!”

楚郁白便道:“前辈恐怕还不知,曲亭风早就入了我教,已是多年未回曲家,况且您必然也知晓曲亭风酷爱唱戏,怎可能当上曲家家主?曲家家主正是曲亭风的大哥曲天明,那吴老爷只是在利用您罢了!”又道:“您如若信不过,只需跟着晚辈前往曲府察看一番便知!”

女人摇摆不定,脸上先是有疑惑、犹豫,转而又露出悲戚之色,显是已经信了楚郁白。的确,她太了解曲亭风了!一个戏子怎会做了家主?她心中其实早已摇摆,只是苦苦骗着自己罢了!如今被楚郁白亲口戳破这个自己都要费尽心神才能勉强骗过自己的谎言泡沫,她潸然泪下,不住颤抖。

女人痛苦不堪,木然道:“那你来做什么,是他派来看我笑话的吗?”

楚郁白摇摇头,道:“不然,实不相瞒,我也多年未见过曲亭风叔叔了。即使是曲叔叔让我来,我想他也不会如此无情。”

女子闻言,怒极反笑,狠狠说道:“他若是不无情,我怎会变得这番模样?!”

楚郁白不知其中渊源,便道:“小辈并不知您与曲叔叔当年故事,都言‘当局者迷’,可否让我为您试作分析。”

女人也不拒绝,兴许是在地窖中待久了,也想找个人倾述,便将当年过往一一讲述。

女人名叫唐香云,原来当年两人在曲亭风刚离家时便已相识,曲亭风没了家族支持,四处卖唱为生。唐香云便是受了其优美嗓音和倾世容貌的吸引,一见倾心。随后她便一直相随,慢慢地了解下,曲亭风的为人作风也是令其更加爱慕。只是“听者有意,唱者无心”,曲亭风却是对这位爱慕者没有兴趣。唐香云爱而不得,却也并不放弃,每每前来搅场,只让其唱戏给她一人听,让曲亭风也很是头疼。

不多时,此事便是让唐香云门中师长得知。为了一个戏子荒废武艺,自是受到师长责骂。唐香云也是被关了禁闭。这还不算了结,门派中又派人将曲亭风抓了去,要严厉处置一番,算是给门派找些脸面。曲亭风自是不会任人宰割,于是便是大战一场。只可惜那时曲亭风武艺尚且不精,哪是对手?自是被打得伤势严重,生命垂危。唐香云不顾师命,以性命相要挟求情,才救下曲亭风,放其离去。只是自身也受到门规重罚,在秘境受罚间失了双腿。

曲亭风虽感恩于唐香云相救之恩,但对他而言确为无妄之灾,自是远离此地。唐香云不曾等到曲亭风,又恨自己双腿受损,是以因爱生恨,只认为是曲亭风无情无义,弃她而去。从此怨恨便种下了。

楚郁白听罢也是知晓,原来只是这女人一厢情愿,当下也是觉得悲哀。他在教中与曲亭风关系最好,自是知晓一些曲亭风的秘辛。曲亭风怕是对女子根本不感兴趣,只是不知是打那时与女子相遇后起,还是从小便是如此。若是第一种,他倒是要为曲叔叔鸣不平了。

楚郁白心知此种病态般的一厢情愿最是难解,如何能令其放下恩怨呢?只好道:“前辈您怕是误会曲叔叔了。实不相瞒,曲叔叔有断袖之癖,并不喜欢女子。因此您是错怪曲叔叔了,他正是不愿伤害您才默默离去。”

唐香云大为震惊,心中思绪翻涌,喃喃自语道:“竟是如此吗?可……怎么会……啊!”

唐香云忽然仰天长啸,周身气息翻涌,吹得衣袍鼓动,散发披头。旋即又痴痴大笑:“断袖之癖,断袖之癖!哈哈哈!竟是如此!我当真是个笑话!笑话啊!”

楚郁白心知其心神已失,这些年支撑其活下去的动力无非复仇,如今脑中根深蒂固的想法却是一同被推倒,是以陷入了发痴发疯的境地。

唐香云凄惨笑道:“管他断袖也好,绝情也罢。他的债便由你来偿还!”说罢便又是三枚毒镖齐发。

这回楚郁白有所防备,有惊无险避开。只见三枚毒镖深深嵌入花岗岩墙壁,与壁齐平,足可见唐香云暗器手法之强劲。楚郁白知晓唐香云如今发疯必然大开杀戒,只有将其困在这地窖中,否则不知这吴家会有几人能逃得其毒手。所幸其腿脚不能行走,不至于太过担心。

只见唐香云右手不断出镖攻向楚郁白,左手运气控制轮椅,借助反推力快速移动。楚郁白只想将其困住,是以也不上前相攻,只是躲闪,待其毒镖耗尽自然兵不血刃。

地面上渐有喧嚣声响起,应是吴家人听闻动静,前来院中观望。不一会儿,一道火光射入地窖中,如拨云见日,给了唐香云提醒。

原来是吴家人发觉地窖响动,将封口打开。楚郁白见此心中大喊不妙。唐香云见地窖封口打开,当即便是三枚毒镖射出,旋即双掌运气重击轮椅,借着反推之力紧随毒镖之后。毒镖先至,地窖口前三人登时中镖倒地,唐香云随即自封口冲出,在半空中又是双手十多枚毒镖齐发,院中众人又是十多人倒地,乱作一团。随后唐香云也是跌落在地。

兴许是太久不曾上地面见过,唐香云深深呼吸一口气,怪声大笑,引得场上众人直发毛。楚郁白也是紧随其后冲出地窖,落在了一旁泥地上,心知这回不得不出手将其制服了。

见得楚郁白冲来,唐香云仰身坐起,双掌运气与楚郁白相攻。两人交手皆是心惊,显然都是被对方实力震惊。

唐香云修炼多年,内力深厚,楚郁白心知对攻一时难以取胜,眼见对方不能移动,便有意游走,攻击唐香云后背。唐香云虽双腿不能移动,但是手上功夫极其了得,借助单手力量也能迅速转动身子,另一只手则是将楚郁白攻击挡下。

但毕竟双方实力差距不大,又是双手对单手,楚郁白渐渐取得上风。唐香云见势不妙,找准角度,忽然双手击地,再度腾空而起,直奔楚郁白而去。她又是先发毒镖,封住楚郁白身位,随后借着冲势双掌抓向楚郁白双肩。楚郁白躲避不得,只得硬接这双掌。但这是唐香云舍命一击,用尽毕生功力,势要临死重创楚郁白,哪是轻易能接下?

关键时刻,萧潇赶到,他眼见楚郁白要遭创,不敢犹豫,当下便是手掷长剑而出。

长剑破空而去,一道银光有如闪电般击中唐香云左肩。唐香云被冲力带出,双掌落空,重重摔倒在地面,身上旧布衫已被鲜血染红。这一击萧潇没有保留,唐香云又是耗尽了内力进攻,当下其体内真气散尽,失血过多,已是灯枯油尽。唐香云见一击不成,再无力气,也是仰天大笑而气绝。这一笑中,不知是遗憾还是释怀。

萧潇见自己杀人,一时间呆住,已是丝毫感知不到外界环境,心中只想着适才一剑杀了人,惶恐不安。

楚郁白见得萧潇气息紊乱,知道刚刚保不成是其第一次杀人,他知晓杀人这关需得自身走出,旁人如何出言安慰也是无济于事,只能运气助其平静。

待得萧潇气息稳定,楚郁白便拔剑带着萧潇离去,留下吴家人收拾残局。

回到曲家住所,萧潇心中仍是翻江倒海。虽见到唐香云舍命攻击楚郁白,但他其实并未接触过唐香云,适才却是一击杀害了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叫萧潇如何安得下心?

楚郁白只好道:“那人便是毒害了曲天明的真正毒手,适才还平白杀害了十几名吴家家仆,也是个心肠歹毒、十恶不赦之人,况且你也是紧急时刻为了救我,并非滥杀无辜。你一个人好好静静吧!”说罢便走出房门,要萧潇独自静心。

萧潇只觉双手沾满罪恶,他如今才知道武艺高强并非什么好东西,杀了人心里同样乱如麻。若是两位师傅在刚才会怎么做呢?按李言风善恶分明、杀伐果断的性格,必然不会饶恕恶人;白秋容虽一个劲玩乐,但眼里也容不得沙子,恶徒自是严惩,但一定就非杀不可吗?两位师傅纵横江湖多年,手上多少都沾了鲜血,他杀一个恶人又怎么了?再看以往许多大侠,哪一个不曾杀过恶人?饶是如此为自己开脱,萧潇仍觉得自己也是恶人,仍觉得自己如何也无权夺去他人性命;按楚郁白所言,适才是为救一命而杀一命,但命与命能作比较吗?平白一命就比一命重要呢?

萧潇只觉脑子似要被这些想法撑得裂开。他想起李言风要他行侠仗义,索性不如就此放纵,以暴制暴,世人不都轻视生命吗?索性就以杀止杀!但心底的最后一丝理智又压迫他不得如此。

如此往复折磨自己到半夜,萧潇才迷迷糊糊睡去。不知多久,萧潇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又见到了两位恩师,只听李言风又说起那日话语:“阴阳本身虽无好坏,善恶却是有别,全因这天下的规则上了这般枷锁。”

萧潇惊醒,心中大悟:“是了!正是这般!性命自是无法权衡,但却是因善恶才有了意义。为救人,为扬善,自是天下的规则!若是善恶不分,何谈行侠仗义?我自当坚守本心,惩恶扬善,无愧道义!”言迄下跪叩首,为谢恩师教诲。

已是天明,朝阳渐升,紫气东来,有微风徐徐。

萧潇打开房门而出,深吸一口气。

楚郁白一直守在门外,见得萧潇重拾精神气,知是其渡过心中难关,心下也是欣慰。

两人结伴前往寻曲向阳,是要告别。如今曲家事已毕,曲向阳知两人要游历四方,也没有过多挽留,只道保重。另对萧潇道那毒药王弟子也正在等他。

两人走出曲府,楚郁白却是因教中之事,须先辞行,道:“萧潇,我家中有事,却是陪不了你了,来日方才。若是有机会可上青石崖来寻我。”

“青石崖,”萧潇默念,旋即笑道:“好!我定会去寻楚大哥!”

楚郁白虽并未告知萧潇身份,却也是不再隐瞒,这青石崖武林中人皆知是魔教教地,这般也算是间接告诉了萧潇。只是萧潇哪知道这青石崖相关,只道是一处地名。

两人分别,萧潇目送楚郁白离去后便前往见那少女。只因少女不会骑马,这送人回家的差事还是得落到萧潇头上。

又见到少女那灵动的模样,萧潇不觉心神舒畅。少女见得萧潇嘴角带笑,故作恼怒,道:“你可是在笑我!”萧潇忙否认,只说是见到少女便不自觉笑出来,却是不曾发现这话有些特殊含义。

少女俏脸微红,赶忙转移话题道:“你可想出我的姓名了?”

萧潇甚是得意,道:“那是自然!白明钰,是也不是?”

白明钰看不得萧潇春风得意的模样,只是冷哼,道:“费了这么久的心神才猜出,却也是愚笨!”

萧潇并不争辩,只是牵着马儿,哼着歌谣走在前面。白明钰受了忽视,大为恼怒,却也只得跟在身后。这一路可是有上百里,若是要她走回去,不停不歇也得用上好几天哩!

两人出了渠阳城却是先不向药王谷方向而去,而是向北先上渠山前往幽兰派,只因刘羯遗书中恳求将骨灰洒在渠山顶。萧潇对刘羯感到惋惜,想着完成其遗愿,便替曲家领了这一差事。白明钰自是不会反驳,她也不急回谷,还想着在外面多玩些时日呢!

于是两人便踏上了渠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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