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闪烁其辞
刚刚停顿的微风，又忽地吹起，向安突然觉得沈城严肃起来，竟然和掌门一样，自有威严。
向安也是往前踏了一步，站立于沈城面前，默然无言，他突然想起了蟠龙渊下沈城苦苦支撑灵蛇珠的场景，又突然想起石厅内让他带着聂明月想走的担当豪情，他蓦然觉得原本那个令他厌恶的沈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敬佩，其间也许还夹藏着一丝愧疚，他静静的看着沈城，然后低头叫了一句，“沈师兄。”
这句沈师兄叫的当真是情真意切，就连一旁的聂明月都感受到了话语中的真诚，她不懂为什么向安要尊敬一个曾经看不起他的人。
沈城朝他伸出手去，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假如当时，让向安断后，自己背着聂明月逃生，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在一旁的聂明月紧盯着沈城伸出的那只手掌。
向安也有些后悔，“也许当时应该让沈师兄背着聂师姐逃生的，如果那样也许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情了。”向安“噌”的一声拔出了身侧的青鸿剑，嘶哑着低声道，“沈师兄当时事权紧急，血炼了这把青鸿剑，现在此剑...应当还给沈师兄了。”
沈城拍了拍向安的肩膀，“这次此剑与你同生共死，你收着吧。”
“可是...”
向安正待说什么，却是听到沈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此剑权当作我送给你和聂师妹的贺礼，聂师妹是个好女子，你要答应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她！”
向安咬紧了牙关，猛然说道，“沈师兄，对不起......我.......对不起。”
沈城摇摇头，平和的看着她，“不，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沈城转过头，留恋的深深看了一眼聂明月，“你还没有答应我。”
向安张张嘴，想说一些解释的话，但嘴唇上下动了动，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沈城看着纠结的向安，手上渐渐使劲，把向安的外袍捏成一团，“答应我！”
向安狠狠的一咬牙，用手用劲儿一拍沈城的肩膀，“我会的。”这句话像是对沈城的回答，但更像是给自己下了决心。
沈城点点头，随即又深深地看了聂明月一眼，便是转过身踏空极速而去，在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像是和过去告别一样。只是无人能看见沈城眼底深处的那丝决绝和萧索。
向安看着状似洒脱离去的沈城，心中亦是感概万千。
而聂明月则是撇撇嘴，心中不以为然的嘀咕着“故作高深。”
二人见沈城走远了，便是各怀心思的朝着后院走去。
恰逢这时，辛琼亦是从正房中走出，原本满脸的怒气此刻消弭了不少，“言长老留步，那我就在迦洛峰恭候言长老的好消息了。”
辛琼走到向安和聂明月面前，瞥眼看着一眼向安，对着聂明月轻快的说道，“走，咱们回去。”说罢便是一把拉起聂明月破空而去。
言伯平看着破空而去的辛琼师徒，眼珠转了一下，不知道想些什么。顿了一会儿，方才对着向安招手，“安儿，你跟为师过来。”
向安急忙应了一声，连忙跟着言伯平回了屋。
“安儿，你坐下。”言伯平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对于这件事他已经心中有数一样。
向安看到言伯平这般平静，原本还有些七上八下的心也是安定了不少，言伯平于他是师更若父。
言伯平沉吟了一下，他知道这件事只能按照辛琼说的那样去做，否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更是于自己三个不利。更何况当时在场的几人都已经确定了向安和聂明月发生了关系，于情于理只能如此，只是不知道如何让向安和言茗接受这个事实。
向安见言伯平迟迟没有说话， 便是知道此事比较棘手，他起身，为言伯平斟了一杯茶，“师傅，我自知此事做错了，是打是罚任凭师傅处置。”
言伯平苦笑一声，“你也是被那蛟蛇所害，何错之有？”言伯平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依我看，此事也唯有让你和聂明月结为道侣了。”
向安虽然知道结果是这样，但是还是心下一震，脑子中尚存的一丝幻想被完全打破，他一下子坐到了凳子，默不作声。
言伯平也是颇为苦恼，他知道向安和言茗素来青梅竹马，虽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也算是私下互定终身，他本身也是乐见于此，毕竟对于向安他是知根知底，把言茗交给向安，他自然是放心的很。现在要亲手将向安“送给”别人，他自然是老大不乐意，但无奈阴差阳错之下发生了这等“香艳”之事，如果不早早了结，恐怕是要传的沸沸扬扬，更况且早就听闻徐叔平的外甥沈城对这聂明月颇为痴迷，此事还是宜早不宜迟，不早早定下来，怕是要生变。
向安思考了半晌，才是站了起来，“我听师傅的。”虽然他已经答应了沈城要好好对待聂明月，但此刻是真正的认同了这件事。
言伯平点点头，“我观那聂明月虽然长相娇媚，但行事待人也不是那放浪之人，倒是颇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日后想来倒也好相处，安儿，不是为师不想替你回绝，而是事情已经摆在这里，如若你不与她结为道侣，恐怕这悠悠众口不知道要传出个什么样子来，你我师徒再加上茗儿日后如何再在这太乙门自处？”
向安张张嘴，很想说出“大不了回坝草村”这种话，但是思来这种事情是断不可能的，且不说言伯平在太乙门地位颇高，自己几人的生活条件也是大变样，更何况假如自己一走了之，那么刚才答应沈城的话岂不是要食言，抛下聂明月又怎么办？
最后向安只得应道，“师傅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聂师姐，只是师妹那里......我.......”
“放心，茗儿那里，找个时间，我自会告诉她的。”言伯平见向安同意了，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安儿，我观你真气内敛，是不是这次在蟠龙渊有什么收获？”
“是的师傅，”向安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混沌诀的事情告诉言伯平，如果这个世界上连言伯平都不能信任的话，就没有人能再让人信任了。“师傅，这次在蟠龙渊下我确实有些收获，在一篇石刻上看到了混沌诀。”
“什么？”这次轮到言伯平心惊，他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混沌诀？”
向安也没有预料到言伯平会有如此的激动，他看着在地上激动地走来走去的言伯平，心里忽然想到，“聂师姐果然说的没错。”
言伯平在地上来回走了几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挥手，一道禁制便是将他和向安笼罩在了一起。
向安这才觉得聂明月所言非虚，此事果然重大，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言伯平都是谨慎如此。
“你在何处所看到，一五一十的和为师详细说来”言伯平自己搬了个凳子，做到了向安身边。
向安认真的给言伯平原原本本将在蟠龙渊下的事情一一交待清楚，特别是蛟蛇如何逼迫二人进洞中取珠子更是连细节都讲了出来。
等到讲到石刻署名之时，言伯平突然惊问道，“你是说石刻所留之人是曲季平？你确定？”
“是的，千真万确，弟子亲眼所见。”向安对于曲季平这个名字记得还是很牢靠的。
言伯平听闻此言，眼中突然凌厉了起来，思索了半晌，恍然大悟的喃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向安看着自言自语的言伯平，奇怪的问道，“师傅，曲季平是何人？”
“哦？一个陈年旧人而已，”言伯平闪烁的说道，“想不到这修真界的第一奇书竟然被刻在这化龙洞内，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向安此刻也是有些奇怪，这曲季平为什么要特地在化龙洞开辟这么一个洞窟，还要把这普天之下人人都想得到的混沌诀刻在那里。“难道是方便观摩、参悟吗？”向安也是对这个事情一头雾水。
“那这么说，安儿你已经领悟了这混沌诀了嘛？”
“我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我当时懵懵懂懂的，上面那些字我都不太认识，只是感觉脑海里昏昏沉沉的，然后就感觉真气像是不受控制的流动着。”向安挠挠头，自己也是对于这个情况不是很清楚。
“不要抵抗”言伯平伸出左掌，探出一缕真气在向安的体内试探着，当他的真气查探到向安空空如也的气海中，这才是完全相信了向安得到的确实是混沌诀无疑。这么多年来修真界也有无数传言哪里哪里混沌诀出世，但最后查明都是赝品，所以他也觉得向安得到的太容易了，也怕是有人刻意造假的赝品。但向安此刻气海内空空如也，真气确实自动循环不息，无疑是进入了玄清境界。仅仅修炼了不到半年便是踏入了玄清境界，这等令人咋舌的修炼速度，除了混沌诀，言伯平也想不到能有其他的法诀达到此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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