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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的兴趣,只止于身体


沈瓷睡前吃了一颗药,宁神的,实在是因为这几天住在旅馆每晚都要做恶梦,今天又被谢根娣揭了十年前的事,要说对她一点没有影响那是骗人的,只是有些东西她藏得比较深,旁人不容易发现而已。

        沈瓷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渐渐药效起了作用,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照样做梦,只是梦里片段零碎,隐约可见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往前跑,她在后面很费力地追,快追不上了,嘴里好像喊了一个名字,前面男人便要回过头来,却在即将看到他面目的那一刹那听到手机铃声。

        沈瓷被硬生生吵醒了,梦碎了,他摸黑拿到了手机,屏幕上一个“江”字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刺眼。

        这么晚他又闹哪出?

        “喂…”

        “出来开门!”

        “……”

        沈瓷真想拿手机砸过去,这都几点了!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我在你门口,出来开门!”

        无端沈瓷觉得他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哑,没办法她只能披了件衣服出去,门一开,迎面扑来的全是烟味和酒味,江临岸只穿了件衬衣站在门口,领口开着,眼眶红得厉害。

        “刚那女人给我喝的什么酒?”

        “什么?”

        沈瓷觉得眼前这男人浑身上下似乎有哪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我不清楚!”

        江临岸也不吱声了,目光落到了沈瓷身上,沈瓷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当时她屋里没有开灯,而门口走廊的角落却挂了一盏小灯泡,橘色的灯光散过来,江临岸半侧面光半侧背阴,一双通红的眼睛在半明半暗间更加慑人。

        沈瓷感觉到他的酒劲上来了,不自觉往后缩了半步。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她准备关门,江临岸一臂撑住整个人贴过来,高大的身躯把沈瓷面前所有的光都挡掉了,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算了,就这样吧!”

        她似乎听到江临岸嘴里好像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人已经被他推进屋,门被撞上了。黑暗中视线模糊,可人的感官会变得特别灵敏。

        江临岸把沈瓷抵在墙上,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那么沉,不给她一点挣脱的余地。

        “你喝多了!”

        他突然又发疯,沈瓷只能想到他肯定是喝多了,可江临岸开始不管不顾地解她上衣的扣子。

        “就当我喝多了吧!”出来的声音已经哑到吓人,随后用唇将沈瓷的嘴封住。

        他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酒精有些作用,那碗酒也有些问题,可是神经在被燃烧到一定沸点的时候他反而更加清醒,包括理智深处一直压着的那个欲望,这一刻它是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它压制住。

        沈瓷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本毫无反抗能力,很快上衣被他剥掉了,里面是一件贴身背心,她晚上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结果可想而知……

        江临岸顺着沈瓷的背心下摆摸进去,后背和肩上都是凉瑟的空气,唯独胸口贴着他滚烫的手掌,炙热的唇开始沿着她的颈线往下,沈瓷肺腔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混着这男人身上浓烈的酒味和汗味。

        “不…不要碰我……”她的声音低低碎碎,像是濒临死亡之时本能又绝望的求救,可听在江临岸耳里全部成了低吟。

        他借出一只手扣住沈瓷的脖子,膝盖顶开她的腿。沈瓷整个人被镶在了墙上,动弹不得之余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气息又从胸口挪到她的耳边。

        她已经开始浑身发颤,他却咬着她的耳根说:“这就是我的条件,我要你!”

        他还这么清醒,这种时候还知道跟她谈判。

        禽/兽!

        沈瓷别过头逼迫自己与他对视,黑暗中他的眼睛如草原上觅食的狼。

        “我不要了,我妈的病……”

        “不是指这个!”江临岸松开沈瓷的脖子,手掌突然温柔地抚在她额头上,额上都是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他一缕缕拨开,让她把眼睛和眉毛都露出来。

        她此时脆弱又惊恐的样子正合他意,鬼知道他多么享受这女人愿意降服的样子。

        “你弟弟在的那间疗养院,我查过它的背景,也跟周光明见过面。”

        沈瓷僵直的后背突然一软,回忆往前翻,难怪前几个月周光明要把沈卫从院里弄出去,礼都不肯收,可短短几天功夫态度又莫名好转。

        她无比惊恐地盯着面前的江临岸,黑暗中他的眼睛特别亮,都是姓江啊,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所以才会有同样卑鄙的品性。

        沈瓷突然嘴角一勾。

        “天道循环……”她嘴里轻轻吐了四个字,不过江临岸没有听清。

        近十年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已经太陌生。

        江临岸曾专门去国外做过检查,检查下来一切都没问题,心理医生说他不行纯粹是出于心理原因,他将这个原因归结于小惋的离开。

        在他最欢烈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死在自己身上,感官和心理上的愉悦哑然而止,就像一根突然被扯断的线,自那以后江临岸的欲望便长眠不起,快十年了,没人知道他已经十年不碰女人,这对他而言是一个难以启齿又令他痛不欲生的秘密。

        可很奇怪,自从遇到沈瓷之后他能够体会到内体的蠢蠢欲动,就像一堆熄了十年的火又开始冒出火星。

        他承认他对这个女人如此费尽心机大部分原因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至少这一刻,他搂着沈瓷几乎半裸的身体,欲望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他觉得他还活着,还没有死……

        “给我……”

        他像匍匐在城墙之下的败将,又像可以掌控一切的君王。

        手里握着沈瓷的身体,心里却全是无力的挣扎,欲望便在如此痛苦的矛盾间越垒越高,最后控制不住想要更快一点,手顺着沈瓷身上最后一层布料往下去,沈瓷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出声,而江临岸的手指在触到那一刻时胸口发出一声沉沉的吼声,随后“啪-”一下,她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黑暗中这一声像是将入地狱的催命,过往种种全部又翻了出来,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地狱之门又打开了。

        “不……”

        沈瓷突然叫了一声,叫声凄厉,江临岸被吓到了,按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别动,听话……”他声音低腻,可听在沈瓷耳里却像是魔鬼的发声。

        沈瓷揪住他胸口的衬衣死死不放,江临岸的手指却还停留在那里,一点点要将她的身体打开。

        “不要,别碰我,……从安……从安……”

        江临岸手指一僵。

        她好像在喊谁的名字,他一时听不清,但能肯定她喊的肯定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场景过于熟悉,若干年前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情到浓时她也会在他身下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原来天下女人都一样!

        江临岸抬手再度扣住沈瓷的脖子,这次几乎用了全力。

        沈瓷后脑勺被重重撞在墙上,本就身体瘫软了,被这么一撞眼前都冒金星。

        “你叫谁?再叫一遍!”江临岸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寒。

        沈瓷一个激灵。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她想到保护的东西,沈卫是一个,他便是另外一个。

        “再叫一遍!”江临岸收紧手指,沈瓷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可她偏不说,别过头去不看这个男人,江临岸在黑暗中摄取到她眼底的冷漠。

        他的手是烫的,胸口是烫的,给她的拥抱和吻都是烫的,可她浑身都是凉的。

        仍旧毫无所获!

        十年前他在那个女人身上遭受的一切,十年后又故伎重演。

        江临岸突然一下松开了手,体内垒积起来的欲望全都坍塌了,而沈瓷因为没了支靠整个人顺着墙沿往下滑……

        夜好像更静了,整个凤屏镇都像被笼罩在阴冷中,黑暗中她能听到男人剧烈的喘息,一声接着一声,从肺腔最深处发出来。

        谁都没有动。

        江临岸站着,沈瓷坐在地上,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起码五分钟,感觉时间都停滞了,直到江临岸的喘息声渐渐变小,沈瓷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只想睡我?”

        “……”

        “你所谓的兴趣,对我的兴趣,仅此而已!”

        她说到最后轻微地笑了一声,屋里太暗,看不见她现在什么表情,不过江临岸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肯定是满脸嘲讽。

        沈瓷说完自己撑着站了起来,回身拉了下墙上的灯绳,“啪-”一下,屋里全亮了,江临岸不由眼睛闭了闭,睁开的时候看到沈瓷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凉淡,衣衫不整,半边吊带落在一侧,依稀可见里面起伏的浑圆,往下只有一条内裤,纤细的腿笔直……

        江临岸皱了下眉,喉结滚了滚。

        沈瓷突然凑到他面前,笑了一下:“如果你对我的兴趣只止于身体,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你是否能忍受我的过去?”

        “……”

        沈瓷踮起脚尖几乎贴到了江临岸的耳朵边。

        “我妈说的那些过去,就在这个镇上的某间小旅馆,也是这样破旧的房间,我有过很多男人,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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