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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方面有问题


沈瓷拿了江家三百五十万,这事于浩也已经知道了,在他心里沈瓷已经沦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势力女人,只是突然提到“沈瓷”二字温漪还是愣了愣,随后问:“那然后呢?”

        于浩:“然后临岸和老彦的关系僵了一阵子,老彦觉得是临岸不道义,居然睡他的马子,临岸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无非是甄小惋喝多了找他诉苦,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甄小惋又赌气似地不安分,他一时没控制住就把她上了,而且他认为当时老彦和甄小惋又没正式确立男女关系,他有追求的权利。”

        这确实符合江临岸的性格,他想要一样东西绝对不会退让的,一旦有机会肯定会死死抓住不放。

        温漪:“那甄小惋呢?”

        于浩:“她大概也痛苦了一阵子,毕竟一边是她喜欢的,一边又是已经和她睡过的,女人嘛,一旦发生肉体关系内心很难不动摇,就连琼瑶不也说过嘛,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

        温漪忍不住皱了下眉:“这话不是琼瑶说的,是张爱玲说的!”

        于浩:“都一样,反正都是女作家,所以表明这话具备一定的科学性,是真理!”于浩一副颇有经验的模样,温漪也不知该反驳什么,索性不说。

        于浩继续往下讲:“不过事后甄小惋肯定找老彦谈过,只是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老彦后来很少跟我提他和甄小惋之间的事,我只知道最后她还是成了临岸的女朋友,大概就在大四实习期开始之前,为此临岸还跟家里闹翻了,江巍不同意他和甄小惋来往,他妈也不肯,可临岸那性格你也知道,他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握在手里,所以闹了一阵之后索性从家里搬了出来,和甄小惋在乡下租了一间房子。”

        当初江临岸租下锦坊的时候它全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不叫锦坊,只是乡下一间普通的农宅。

        那时候他和江家已经闹翻,江巍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秦兰也不敢给予任何接济,考虑到自己积蓄有限,他只能找地段便宜的房子住。

        于浩:“和甄小惋同居期间临岸也算吃过一些苦,学校还没完全毕业,实习工资很少,他又不舍得让甄小惋吃苦,所以下班之后他又另外兼了几份职,嗯你可能不相信,临岸曾在菩提当过一阵子侍应生。”

        温漪:“侍应生?”

        于浩:“说白了就是服务员,端茶递水扫垃圾那种,别人以为他是勤工俭学,其实我知道,他那会儿是真穷。”于浩说到这又不觉叹了口气,脑中浮现出几年前江临岸在酒吧里当服务生的样子。

        大概很难想象现在不可一世的江临岸也曾做过伺候人的工作,可他那时候似乎毫无怨言,白天上班,晚上兼职,难得有休息的时间还要变着花样逗甄小惋开心。

        于浩:“其实临岸那时候有些自卑心理,他觉得自己无法给甄小惋提供很优越的生活,加之江家那种情况…”

        温漪:“江家怎么了?”

        于浩顿了顿,见温漪一脸懵懂,心里又不觉泛酸。

        “你别看临岸现在一副风光的样子,其实他从小也算吃过一些苦。江巍根本不待见他,临岸和他妈在家里一直没什么地位,小时候都是住在楼下客房的,待遇和他哥简直天壤之别,加上他妈那性子,不争不抢,又比较软弱,恨不得还得临岸来替她撑腰。”

        温漪:“这个我知道。”她虽不了解江临岸以前的具体生活,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江临岸在江家不受宠。

        于浩:“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懂我的意思,他这几年在江家的境况算好一些了,毕竟联盛还得靠他,可早年真的很惨,所以跟甄小惋在一起的时候有些自卑,更何况他还是用那种方式得到了她,怎么说呢?可能是怕失去吧,所以格外小心,真是掏心掏肺的对甄小惋好,真的,你都想象不到!”

        “是啊,我想象不到。”温漪冷笑,她印象中的江临岸确实体贴温和,至少在沈瓷没出现之前是这样,可是“掏心掏肺”,并没有,至少温漪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激情。

        于浩嘶了一声:“甄小惋算是他的初恋吧,他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并且那女孩子也愿意跟着他,他肯定格外珍惜,但我后来想,临岸大概一早就已经知道甄小惋愿意跟他交往是因为他江家二少爷的身份,可他一直没点穿,什么原因呢?”

        就像一个从小贫瘠又缺爱的孩子,有天终于得到了一件心爱的东西,他怕失去,怕受伤,怕再度回复到自己孤独的原状,所以情愿自欺欺人,假装甄小惋也爱他,一路护着,抱着,也不愿面对真相。

        温漪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大概有些了解了。

        “为什么这么傻?”

        “是啊,真挺傻,我当时还劝过他,让他别被甄小惋的外表迷惑,看着单纯,但我觉得那姑娘并不简单,可他不信啊,或者说他不愿去信,所以一头栽了进去。”于浩回味当时江临岸与甄小惋交往时的样子,“有时候想想他真的不懂女人,平时看着一副精明的模样,可在感情方面他简直就是个白痴,不讲究方法,又特别心高气傲,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一旦触动他某根神经就像个疯子,直白说来就喜欢简单粗暴,而且占有欲还特别强,又总是没安全感。”

        这大概是江临岸与甄小惋之间发生矛盾的导火线。

        于浩:“刚开始同居的时候两人还算和谐,但很快就不对劲了,临岸总觉得甄小惋背地里还跟老彦有暧昧,为这事吵了几次,直到有天矛盾升级。”于浩想了想,眯着眼睛,“我记得那天应该是甄小惋生日,临岸为了给她惊喜把家里都布置了一番,当时还找我过去帮忙的,弄了好多蜡烛和气球,啧啧……简直没有俗不可耐又毫无新意。”

        但是于浩知道江临岸的心是诚的,是真的,虽然手段老套又笨拙,但这就是他爱一个人的方式。

        温漪:“那后来呢?”

        “后来?呵……”于浩冷哼一声,“后来那晚甄小惋居然约了老彦一起吃晚饭,生日是老彦陪她过的,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回去,以为临岸不知道她和老彦过夜的事,所以还撒谎说是和朋友一起,然后你也懂的,临岸那火爆脾气直接就炸了,当时就和甄小惋大吵了一架,两人把以前的旧账都翻了一遍,最后甄小惋被临岸从家里赶了出去。”

        很多事情大概都有因果报应吧,江临岸后来也反思过,那晚的事他要负一半责任。

        于浩又闷灌了两口茶,有些闷,他用手掌揉了下自己的面颊。

        “事情就是在那晚发生的,甄小惋被赶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临岸冷静下来之后又有些后悔了,所以主动给她打了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那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想想不放心,所以出门找。”于浩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温漪见他脸色不大好,催着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何止不好啊,于浩又苦涩笑了笑。

        “当时他们租的房子在乡下,周围没什么人,很荒,临岸是在村口附近的小竹林里找到甄小惋的,找到的时候她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鞋子都踢没了,下.身.裤.子被扒光……”

        温漪呼地吸了口冷气,一时用手捂住嘴唇,隔了好久才勉强出声:“她被……强.J了?”

        于浩点头,又眯着眼睛:“准确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被轮.J,作案的一共有两个人,没有报案,因为甄小惋不肯,她也说不清什么人,那地方又没有监控摄像头。”

        温漪:“那这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于浩:“不然还能怎样?难道闹得翻天覆地人尽皆知?甄小惋那时候还年轻,20岁出头,事情要是传开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温漪咬住牙根又重重吸了一口气。

        “可是也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啊?”

        “逍遥法外?”于浩又冷哼,“发生这种事你以为临岸肯罢休?他当时瞒着甄小惋肯定去查过了,后来周彦来找他算账,他只说对方是村子里的两个单身汉,那事是意外,意外,呵……”

        江临岸后来没有跟于浩提过关于那件案子的事,但于浩了解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更何况甄小惋是谁啊,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受了这么大伤害,他能轻易放过?只是于浩当年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跟秦兰和江巍有关系,直到三年前江临岸突然找人去南通搞垮了一个夜总会,夜总会老板是一对兄弟,之前一直经营得很好,无缘无故却被江临岸端了老巢。

        于浩当时还纳闷江临岸没事跑南通去跟一间夜总会过不去干嘛,可事后了解了一些情况才联想到当年甄小惋被强J的事。

        当时江巍找人去对付甄小惋,想拆散她和江临岸,可找的那两兄弟不靠谱,居然用了强J这种极端的方式,事发之后江巍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所以给作案的那两兄弟付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交换条件便是让他们搬出甬州另谋生路,那两人最后就选了南通,先从洗脚房开始做起,之后渐渐扩大经营规模,开了一间浴场和一间夜总会,在当地也算有些势力,结果最后却因为经营色.情场所而获刑,锒铛入狱,哥哥被判了9年,弟弟被判了七年零九个月,这在此类案件中算量刑比较重的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浩记得兄弟两人宣判那天江临岸也去了南通,就在当地的中级人民法院,他作为观众坐在旁听席上,至此离甄小惋去世已经过了六年零三个月。

        这些事是于浩后来才知道的,但他没跟温漪讲,刻意跳过了这一段,毕竟温漪即将是要嫁入江家的人,怎么能让她知道江家是如此阴暗又龌龊的一个地方。

        温漪:“那后来她是怎么死的?”

        于浩又长长呼了一口气:“事情发生之后甄小惋就患上了抑郁症,那段时间临岸也算心力交瘁,他把甄小惋被强J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事事迁就,处处忍让,可甄小惋变本加厉,成天在家闹得不可开交,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小半年,最后大概甄小惋自己也撑不下去了,自己注射了一针甲基安非他明,知道甲基安非他明是什么吗?兴奋剂,冰毒的主要成分,最后她是性.窒息死在了临岸的身上……”

        温漪听完久久不能回神,强J,抑郁症,注射毒品,性.窒息而死亡,于浩口中所说的这些词语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人生二十多年遇到的大多都是美好的事,唯一一桩称得上“可怕”的遭遇大概也就是留学期间在国外被人抢了钱包。

        于浩见她脸色蜡白,也知道大概是受了惊吓。

        “是不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问。

        温漪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用力点了下头:“难以想象!”

        “那是因为你生来就是公主命,可这世上处处都是阴暗的角落,比这更可怕的都有,而且我本来也不想跟你说,是你自己跑来问我的。”于浩赶紧把自己的责任摘清,免得回头江临岸知道了来找他算账。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谢谢你的晚饭,我还得赶去公司!”他拎了西装准备起身,面前温漪却又突然喊住。

        “等等!”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事?”

        对面温漪突然捏着茶杯揪了下手指,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浩看了眼手表:“真没时间了,去晚了你家那位又得大发雷霆!”说完直接起身,温漪见势也急着站了起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

        “……”于浩翻了下白眼,他耐心有限,今天算是到了一个极致了,“行了行了,你还有什么干脆今天全部问完吧。”遂拎着衣服又坐了下去。

        对面温漪深深呼了一口气,隔了几秒怯生生地问:“那个……上次周医生在巷子里说的那事,是真的吗?”

        于浩一愣:“什么事?”

        温漪:“就是,他说……他说临岸那方面有问题!”

        于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是想了两秒才明白。

        于浩:“这事你问我?”

        温漪:“……”

        于浩:“她是你男人,他那方面行不行你不知道?”

        温漪又死命揪了下手指,闷头好一会儿才出声:“其实我们俩…到现在还没发生实质性关系。”

        随后餐厅里一片死寂,于浩瞪着眼睛,足足半分钟之后才见鬼似地吼出声:“卧槽,那你们这两年都干嘛去了?盖着被子数星星?”

        温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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