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说了这么多，其实该明确的，只有一点。
江倚晴既然是被召唤而来的帮手，那么，相对应的，系统就应该支付给她相同的报酬。
毕竟，她本来在现实里活得好好的。结果突然穿进游戏世界……还因为失忆多吃了十八年的苦头。
甚至还有一帮完全蛰伏在暗处，与她对立的人。
一整个任务难度都提升了不说，要不是系统凑巧说漏了嘴，恐怕她到死都蒙在鼓里。
江倚晴心中不太痛快。但想到以后还得和这系统朝夕相对，她只能将态度放得温和一些。
系统看出她想要谈判的意图，小声嘀咕：“键盘和系统的金手指还不够吗？”
“这是两回事。”江倚晴纠正道，“再说，会被随时切断的系统，也算金手指吗？”
但凡没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她这会儿就应该在家里晒着太阳吃着炸鸡，哪儿来这么多事情。
系统被噎住，支吾了半天，才继续道：“那，宿主还有什么要求？”
江倚晴毫不犹豫地给出回答：“事成之后，我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一下，倒是轮到系统诧异了。
这既能活得长久、又没有房贷车贷的修真界，它是不够香吗？
它从前侍奉的宿主，讨价还价的不少，要求回到现实的，倒独有江倚晴一个。
系统感到不解：“为什么要回去？”
“解决掉那些威胁者之后，依靠宿主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在这里混得比原来风生水起不是问题吧？”
而江倚晴露出仿佛在看一个智障的表情。
“在游戏里过一辈子？”她说，“那我的车、我的房，还有我的顶配电脑和折叠屏手机，都白买了呗就。”
系统：……
有理有据，它竟无法反驳。
见系统没有说话，江倚晴便继续说道：“当然，咱们还得签个劳务合同。”
“我会帮你达成目标，这里的东西我也一样不要。”
“但回去之后，该有的薪水和补贴，可不能少哈。”
就这样，一份基于现代法律之上的新“金手指”，在江倚晴和系统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成功落实了。
契约书被存放在江倚晴的【背包】中，待到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之后，系统便会支付给她这次“出差”的费用。
当事人十分满意，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已经快恢复到满格的血条。
她看着契约书傻乐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意识便冷不丁地被躯体重新接纳。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江倚晴唰地睁开了眼睛。
用袖子擦了擦口水，她又打开【背包】确认。看见那一纸合同并非幻梦，不禁愈感飘然。
“嘿嘿。”她傻笑两声，自言自语道，“有这钱，回去再歪十个○晴都没问题……”
一语未尽，却听耳边传来“咳咳”两声，似是提醒，于寂静的环境里尤其突兀。
江倚晴回过神来，这才抬起眼睛，向身前望去——
她在摔晕过去之后，应是被人搬回了房间的榻上。过去的时间应已有三四个时辰了，但不知为何，眼下的房间里并非只有她一人。
齐慕阳正守在她的床边，简惔则坐在不远处的茶桌旁。刚才咳嗽的声音，显然是他发出来的。
江倚晴迷茫中揉了揉脑袋，尝试努力厘清现在的状况。
……
等一下，现在不是还在摘选吗？这便宜老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猛地坐起身来，却恰好与关切的齐慕阳撞个正着。两方额头相撞，发出“碰”得一声脆响；江倚晴吃痛，“嗷”得惨叫一声，下意识便向后弹去，又不想这一弹，“咚”得一声，碰上了背后坚硬的床板。
刚恢复的血条，这就造没了一半。
而目睹全程的简惔沉默片刻，没来由地发出一声感慨：“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江倚晴：……
要不是齐慕阳在场，她指不定就一键盘拍过去了。
两次连续撞击疼得她眼冒金星，脑浆都快给撞匀了。但江倚晴深吸口气，还是咬咬牙忍耐了下来。
她望向齐慕阳，默默问道：“慕阳，你……没事吧？”
这一撞显然不轻。
齐慕阳捂着额头，表情迷茫；直到听见江倚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啊……？我没事。”
“真没事？”见他罕见地出了神，江倚晴不禁更加担心，“还记得我是谁吗？”
“……”
齐慕阳眸光逐渐清明，沉默了一小会儿，少年方缓缓启唇：“你是阿晴姐姐。”
还好，还好。看来没撞成傻子。
江倚晴舒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问他：“现在不是摘选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齐慕阳耐心地解释道：“姐姐还在昏迷的时候，我已经通过云杉宗的摘选了。”
噢！
江倚晴终于想起还有这一条可能性。
不过，云杉宗收徒要求严格，四、五灵根几乎是不可能成功通过的。齐慕阳既然可以，那么，他就至少应该有三灵根……
想到这里，江倚晴的眼睛便布灵布灵地闪耀起来。
她扒拉扒拉齐慕阳的胳膊，开心地说道：“能通过云杉宗的摘选，慕阳已经很厉害了呀！”
“几灵根？三灵根，双灵根，还是说，单灵根——”
弟弟虽然是便宜弟弟，但得知他通过了云杉宗的摘选，江倚晴还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看着亲弟弟考上重点大学的欣慰之情。
而齐慕阳张了张口，正要回答，却被简惔冷不丁地抢了句先：“想象力还是太低了点。”
“你弟英雄出少年，是个天灵根呢。”
简惔其实是不在意这些的。
让他对除吃以外的事情提起兴趣，很难。
即便真的对谁的灵根感兴趣，也是对江倚晴的，轮不到这小孩头上。
至于“天灵根”，说是单灵根中的极品，纯净度高、修炼速度也极快；但他自己就是，又对这个世界的资质概率没什么概念，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温柏以此嘲笑了他。
全宗门都知道他去了趟齐家，没有带齐慕阳，而是带了江倚晴回来。
可，被留在齐宅的齐慕阳参加了摘选，测出来的资质却是千年难遇的天灵根。
温柏幸灾乐祸地表示：“哎哟，弟弟都如此优秀，师兄带回来的姐姐，资质肯定不输于此啊！”
“比天灵根还好的资质，那得是宇宙灵根了吧？”
“师兄，那姑娘什么时候醒？我等不及想开开眼界了。”
简惔：“……”
大师兄的拳头硬了。
彼时江倚晴正在昏迷，无法在场兼任ooc提示小助手；而简惔遭温柏这一通阴阳怪气，心态险些爆炸，早将江倚晴“要端着”的告诫抛在了脑后。
他气从中来，便与温柏打了个赌：
江倚晴的资质若是更好，温柏便为他做牛做马三天；若是更差，则反之；若一样是天灵根，那也算温柏输，得他做牛做马个三天。
三种情况里，两种以温柏做牛做马为结局。也就是说，温柏做牛做马的概率，足足有三分之二啊！
这不是稳赢的局面？
简惔深以为然。
怀抱着必让温柏喊他爷爷的决心，他和齐慕阳一起，照料（摸鱼）昏迷的江倚晴半天，这才终于等来少女的苏醒。
简惔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然而，在他替齐慕阳回答了他的灵根、又得意洋洋地告诉江倚晴自己和温柏的赌约之后，却遭到了对方毫不留情的一记爆锤。
“你他的打赌之前倒是先想一下凡人里出天灵根的概率啊！！！！”
——来自恨铁不成钢的江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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