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村迷雾
等到坐在宴席上，众人还在云里雾里。
闻琴偷偷道:“这都发生这么大事了，村长还摆宴席啊？”
吴昊:“很多落后的地方，女性都得不到重视，要是拐卖来的就更惨了，就是为了……”
在场两个女孩子，都知道他没说出的话是什么，心里一阵恶心。
宴席菜还算丰盛，传统八大碗，所有人都没什么胃口。
村长过来敬酒，众人端起酒杯站起来时，林亚男发现桌下有一只小土狗。
林亚男一直很喜欢小狗，小时候家里就有一只小土狗，和这只很像，于是夹了块肉骨头喂给它，它吧嗒吧嗒吃完，朝着林亚男摇尾巴。
林亚男心头一动，伸手想摸摸它。
孙鹏飞一把抓住她的手:“当心被咬，这里被咬了打不了疫苗。”
说着一脚踢在小土狗肚子上，小狗嗷嗷叫唤两声跑走了。
林亚男抿了抿唇，默默抽回了手。
宴席上没发生什么特殊之事，结束后，村长打着手电筒将众人送到招待所门口。
招待所没人住，房间挺多，一起来的两人一间，龙哥和闻琴一人一间。
招待所一间房两张床，中间柜台上有个灰蓝色的老式电视机，遥控器都没有。
姜知白给它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台，正在放着还珠格格。
天气冻得快结冰，房间里空调暖气都没有。
索性被单表面看起来还算干净，周起拉开被单:“这晚上也太冷了。”
姜知白坐在床边，犹豫了会儿，缓缓开口:“要不，我们一起睡？”
姜知白想了想，又一脸无辜补充道:“我怕冷。”
正巧这时候，电视台里放到紫薇与尔康骑马的戏，紫薇在马上说出台词:“：我现在觉得又刺激，又害怕，又兴奋，又快乐，又幸福……”
周起觉得无比魔幻。
姜知白看周起不回复，皱眉道:“你不愿意？”
周起赶紧咽下那句差点说出口的“问问前台”，立刻说:“不不不，怎么会呢。”
姜知白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
周起觉得好笑，但又努力憋住:“我去看看有没有热水，倒点水来给你泡脚。”
周起进入卫生间，拧了拧水龙头，没水。
踩了两下厕所冲水的脚蹬，也没水。
“……”
“没水，我下去问问前台有没有热水。”周起拿起床上外套穿上。
周起出门后，姜知白站在窗边观察外面，外面没有路灯，一片漆黑。
姜知白正往下看，就看到一楼有光柱移动，这里是三楼，能看出来那应该是谁用手电筒在往外照射。
周起上来时，手里一边一个热水壶，咯吱窝里还夹着两个脸盆。
“这几天大水管破了没人修，整栋楼都没水，这两个盆红的洗脸，蓝的洗脚。”周起把脸盆放脸架上倒上热水，“你先洗。”
姜知白洗完脸，坐在床边泡脚:“上厕所怎么办？”
“哦，对，楼下前台说了，洗漱完别把水倒了，用来冲厕所用。”周起拿纸擦干净脸。
“你要是想拉屎一楼有旱厕，就在招待所对面玉米地旁边。”
姜知白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你说话能文明点吗？”
“好好好，”周起继续道:“不过前台说了，晚上最好不要出门，会有脏东西。”
“……”
洗漱完毕，姜知白躺到床上，周起把灯关了，也跟着躺上来。
室内一片黑暗，外面没有路灯，只有星光闪烁，床不算大，两人都离得近，姜知白感觉到身边的热源靠近他。
被窝里的手被摸索着攥住，周起:“不是怕冷吗？你手凉，我给你暖暖。”
姜知白由他拉着也不言语，但是他缓缓挪动双脚，沿着周起小腿往上，周起瞬间僵住。
双脚最终停留在他膝盖上方大腿处，耳边传来姜知白轻笑声:“脚也给我暖暖？”
周起喉咙有点发干，半晌，他把姜知白拉近，直接搂住了他，夹紧了膝间双脚，在黑暗中说:“好，我给你暖暖。”
姜知白靠在他怀里:“周起，晚安。”
“嗯，晚安。”
林间树木葱郁，山上起了层薄薄的雾，身后鸟语蝉鸣。
姜知白站在山腰往下眺望，山脚是一处村庄，从村里上山的路上，修了一条长长的白色石头台阶，台阶丛山脚延伸到山林深处。
姜知白立刻意识到，这是在梦中。
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诵经声，接着山脚台阶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队伍里的人穿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衣服，除了开道的几个人，随后跟着十几个年轻壮汉，他们抬着一座雕像。
雕像同体纯白，看形状雕刻的像是一只猴子。
这猴子面露凶恶，盘腿坐着。
一共四只手，两只手合十，另外两只手从身后伸出，分别抓着两只小鬼。
这群人，抬着雕像，顺着台阶一直往上走，最后消失于丛林深处。
姜知白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被周起牢牢抱在怀里。
周起体温高，像个小火炉一般，姜知白被他暖得很舒服。
姜知白抬头看着周起的脸，他的眉生的好看，斜飞入鬓。
姜知白于是伸手，轻轻点在他眉心处。
闭着眼睛的周起突然笑出声，睁开眼睛看着姜知白:“大早上的调戏我啊？”
姜知白收回手，钻出他的怀里，冷冷道:“醒了就起床。”
周起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捏了捏姜知白的脸:“小傲娇。”
然后在在姜知白伸手打人前，赶紧跑了。
周起下到一楼时，听到闻琴正好在跟前台道谢:“谢谢你的电暖炉，不然昨晚我一个人睡可得冻死我。”
周起路过得目不斜视，直接出门觅食去。开玩笑，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住一间当然离不开电暖炉，他可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村子里没有早点店，早饭是村长家送来的白面馒头，众人在招待所一楼啃着早点。
“那个……我昨晚做了一个梦。”闻琴环顾大家。
众人都一愣，吴昊直接问她:“你梦到什么了？”
听完闻琴的描述，众人陷入沉默，显然昨晚大家都梦到了同一件事。
山林，雕像，奇怪的人群。
昨晚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周边环境都看不清，姜知白今天白天才能粗略观察了下周围。
下桥头村条件，是非常符合扶贫项目资助的地方。
整个村子都没有路灯，普遍用旱厕，家家户户建着土瓦房，房顶架着小锅盖。听村长说，这里联系外界都靠座机，手机是没信号的。
最关键的是整个村子背靠大山，而这座山，俨然就是昨晚众人梦中那座山。
这次的人都不爱出风头，周起和姜知白每次也都以低调为主，于是吴昊站出来给大家分了工。
他和何运良去后山找找线索，其余人分别去村子不同方位，问问当地人这村子的历史，或者其他什么线索。
闻琴很担心昨晚那位孕妇，想去村长家看看她，龙哥陪她一起去。
姜知白和周起往村东头走，村里的唯一派出所就在这边。
姜知白:“我直觉后山有东西，你觉得锚会埋在后山吗？”
周起:“嗯……不一定。”
姜知白偏头看走在旁边的周起:“你不是说我直觉准？”
周起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意思不是在不在后山的问题，而是……你为什么觉得锚是埋在后山的？”
姜知白皱眉:“什么意思？”
“官方准则:锚总是存在于暗世界的核心位置，是一切诡异事件发生的根源。”周起缓缓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锚不一定是一个物品，其实，它有可能是一个人，一个举动，甚至是一个想法。”
周起:“小白，你功课做的不到家啊，这都不知道？”
姜知白沉默一会儿，虚心接受:“是我先入为主了。”
他和周起交流过之前怎么拿到的锚，知道过程后，姜知白就潜意识觉得锚一定是某种东西。但其实是这种解读。
姜知白正想着，周起出声:“这里好多家都养着羊。”
确实，这一路走来，姜知白看见好多家的门口，都拴着一头或者多头黑山羊。
没有其他颜色，都是黑山羊，这些羊有的栓门口，有的直接把门一关，在院子里散养。
两人路过时，几双横瞳就直勾勾盯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正说着，前面迎面走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赶着一只羊，穿的脏兮兮的。
周起叫住他:“小孩儿，一个人去放羊？”
村子里很少有外人来，小孩有点警惕，冷冷地盯着周起不说话。
“你别怕，我是来你们村做事情的，你们村长也知道，昨晚还接待我们呢，不是坏人。”周起蹲下身朝他招手，“来，我这有糖。”
小孩想起昨晚村长是摆了宴席接风，而且也被糖果引诱，怯怯地走过去拿了周起手里的糖。
糖果花花绿绿，小孩很喜欢，拿了一颗剥开放嘴里，其他都揣进了小兜里。
周起:“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放羊？你爸妈呢？”
小孩腮帮子鼓鼓的，口水含混地道:“爸爸死了，妈妈跟人跑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周起:“爷爷奶奶呢？”
“没有，家里就我一个。”
“你的羊很特别，怎么跟其他人家的羊都不一样？”姜知白冷不丁开口。
周起也注意到，这小孩的羊确实与众不同，羊不是浑身漆黑的，羊的脑门顶到鼻尖，有一条清晰的白色纹路。
小孩听到这话，却慌乱起来:“这个是，不好的。”
“为什么？”
小孩:“就是不好的。”
“不好在哪？”姜知白不依不饶。
“我……我不知道！”说完小孩慌慌张张跑走了，给周起姜知白留下一个小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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