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村迷雾
所有人蠢蠢欲动，死死盯着从门里出来的男人。
男人双手伸出，做了个向下压的姿势。
怪桀的嗓音响起:“同志们安静，所有同志都可以吃到肉。”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扫视一圈:“但是……”
“肉不是取之不尽的。”
人群一片哗然，“什么意思？”
“是有人吃不到吗？”
“给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我怀着孩子的救救我吧。”
“管他的！抢了再说！”
“冲进去！”
眼看人群快要失控，他连忙阻止:“乡亲们，不要担心，大家都有，但是那些肉现在不在我家，在另一个地方，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去拿。”
“在哪？我们去搬回来。”
“我有的是力气，我去扛。”
他又道:“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男人清了清嗓子:“昨晚我在睡梦中，收到的山神的托梦。”
人群窃窃私语:“山神？”
男人:“山神告诉我，你们所遭遇的一切，皆是祂对你们不敬神的惩罚。”
人群中有人听闻此话，仰天痛哭:“造孽啊，造孽啊。”
男人:“但是，山神大爱慈悲，不忍看乡亲们受苦。所以，若你们有悔过之心，重新侍奉于祂，祂便能消除灾祸，赐尔等食物，渡过难关。”
听闻此话，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我们愿意重新供奉山神。”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悔改。”
“都是那些知识青年，都是他们干的！”
“对，是他们推倒了神像，烧毁了神庙。”
人群中有一学生打扮的男生大声道:“你在妖言惑众，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妖魔鬼怪都是假的。”
“你这是逃避责任，你在骗人！”
“你根本就是没有肉了，拿不出来，所以编了个故事。”
男人:“昨天你们吃的肉都是这么来的，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人群中声音渐消，男人继续道:“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有没有马上见分晓，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怎么办。”
男人诡异一笑:“那我自愿负荆请罪，给乡亲们当个口粮？”
人群中有人脸色一变:“恶心，谁要吃那种……那种东西。”
男人:“反正任你们处置就是。”
下面的人，其实早已饿的失去了理智，自然干什么都同意，只要有吃的。
“那你快带路！”
“对，别磨叽了，赶紧带我们去吧。”
他领着众人，走到一片荒地上，那里背靠大山，脚下土地边立着开垦的牌子，旁边有一座临时搭的小屋，用于晚上看地人休息。
姜知白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真是无比熟悉，忽然眼角一跳，迟疑道:“这里是……”
周起脸色微变:“这里是招待所门口的那片玉米地。”
那男人从小屋里牵出一只叮叮当当响的山羊，大喊道:“这，就是山神的化身！”
姜知白看见眼前场景，脸上表情五光十色，其他人也不太好。
但孙鹏飞却突然道:“我们赶快去跪拜啊！”
其他人目瞪口呆，还没发表出看法，就听到吴昊附和着道:“我们有救了，有吃的了！”
众人纷纷跪地磕头，只有旁边一个女孩子，身穿红色大袄，黑色棉裤，两个麻花辫。
她直直地站着:“你骗人！这就是山羊，正真的山神在山里的庙里，你们拜错了！”
那男人听到这话，眼睛眯起来，露出凶恶神色:“是吗？”
“是”
“那乡亲们觉得她说的可信吗？”
不需要其他人说，孙鹏飞就首先冒出来:“我们不信，那就是山神！”
林亚男猛的拉住他:“你在说什么！”
吴昊也跃跃欲试地站起来，龙哥猛的压住他，把他按在地上。
那女孩还在说:“你就是个骗子，我妈说你是个坏人，是个疯子，大家不要信他！”
那男人嘴角挑起一个诡异的笑，他对众人说:“祭拜山神的第一步，是活祭，既然你自告奋勇，那我们就把你当祭品了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现在改革开放了，你这样做会被枪毙的！”小姑娘急道。
男人丝毫不理会她，他面目狰狞，“抓住她。”
小姑娘脸色煞白，慌忙地去拉她旁边的人，“李哥……”
她旁边的男人反手拽住她，面目扭曲:“活祭！活祭！活祭！”
她吓得尖叫起来，“放开我，李哥！放开我！”
在一旁龙哥看得心惊胆战:“我们要不要救她。”
闻琴突然推开两人，使劲去拽那个小姑娘。
这时姜知白也往前一冲，踢开两个拉着小姑娘胳膊的男人，周起紧随其上，拉住她就往外跑。
龙哥大喊一声:“走！”
其他人齐齐跟着跑起来，只有吴昊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但是等他们跑好远，才发现并没有人追过来。
周起觉得拉着的人在微微抽搐，往后一看，只见那小姑娘喉咙被开了个大口子，正往外忽忽冒血。
周起赶紧扯下外套，包住她脖子伤口，但根本于事无补，小姑娘抽搐几下，很快就咽气了。
姜知白蹲在她旁边，最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她早就死了，我们救不了她。”
吴昊离开那边清醒了些，这时脸色变了:“是她！那天何运良被杀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出轨女，而是她。”
姜知白远远看着那边，看到那群人，把一个红色身影的小姑娘，割喉放血。
那个李哥，亲自拿着铁铲，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把小姑娘早就不会动的尸体，头朝下的扔了进去。
他们一行人缓缓回到了原地，那群人仿佛并没有发现他们一样，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男人:“现在进行到最后一步，血契。”
男人拿出一把小刀:“每个人划破手指，滴一滴血到碗里去，然后喝掉，就算成功了。”
他拿出一个铁桶，里面盛满了黑血，“滴到这里面去。”
“我来。”
“我先来！”
众人争先恐后，连孙鹏飞也不例外。
他神色痴迷，跟在一群人后面，林亚男不可置信:“你在干什么？”
孙鹏飞一脸不耐烦:“别管我！”
他接过递到手里的匕首，抬手一割，手上便出现了一条大口子。
他举着手凑近铁桶，正要往下滴血。
那个男人却突然抓住他:“你不行！”
孙鹏飞道:“为什么？”
男人甩开他的手:“你不是这里的人，吃的肉你还不上。”
“怎么还不上？我还得上的！”孙鹏飞急道，
“你要用什么还？钱吗？哦对，我还有个女朋友，我用她还！”
林亚男脸色无比难看，她重重甩了孙鹏飞一耳光:“狗日的畜生，用你自己还吧！”
男人看着被甩了一巴掌的孙鹏飞不为所动:“你还不了，还不上。”
姜知白意识到不对，走过去问男人:“那你需要用什么还？”
男人看了眼姜知白，呵呵两声，最后神秘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天色又暗了，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献祭仪式结束，男人除了手里牵着的山羊，什么肉都没拿出来。
但众人已经毫不在意了，他们心满意足的散开回家了，好像完全不记得当时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
周起道:“我们也先走吧。”
他们一群人往张氏祠堂走，孙鹏飞一脸失魂落魄。
周起:“今天过来拜山羊的，好像没有张家的人。”
姜知白:“张氏是供奉山神的，他们估计很难受到影响。”
龙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山神变山羊了？张家又为什么不来。”
林亚男走在前面:“山神庙都被毁了，神还如何回应自己的信徒。”
龙哥:“所以……”
姜知白:“回应信徒的不是山神，是魔鬼。”
龙哥抓抓后脑勺:“我肌肉发达，脑子转的不快，你们谁给我详细解释下？”
周起:“饥荒，吃肉，其实都是一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拜邪神。”
“这些灾难的发生，根本不是村里老牌的守护山神为了报复，是另外一个东西的阴谋。我姑且认为它是那个梦里牵山羊的男人带来的魔鬼。山神雕像被砸，山神便压制不住存在于这里的邪恶势力，让它钻了空子，欺骗众人，最后控制众人。”
“下桥头村的诡异事情估计都于此有关，值得注意的是，那个男人说的还债到底是什么？”
闻琴:“这个还债，我觉得说起来可能就是一种诅咒一样的东西。”
林亚男:“而且这里的山神应该无力阻止，我们作为外来人，没被影响。”说着她看了一眼孙鹏飞:“不会被诅咒，也还不了债。”
龙哥突然悟了:“所以我们进来这个实体梦境世界，是山神在给我们提示。”
周起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林亚男:“还有村长家儿媳妇，她要离开下桥头村，很可能是想逃离什么东西，或许就是逃离诅咒之类的。”
听着众人的讨论，姜知白出神:“等我们回去现实，也许就能揭晓答案了。”
路上蝉鸣阵阵，或许今晚，就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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