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聂踱和肖依然的关系，以及他们左手无名指佩戴的同款男戒，算是给杨柳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男男伴侣也可以很亲密，很稳定，互相支撑起一个家庭，以及他们的事业。
杨柳现在对肖依然在外的交际能力有了一些认识，他想，聂踱这样专注在游戏制作领域的大师，就该是配一位跟他完美契合的伙伴。
他们一个对外一个对内，职责明确，完美互补。
他们一个睿智强势，一个不屑于费脑子与人周旋却将所有智慧放在核心研发业务上去死磕，也难怪他们能把许愿海经营的有声有色。
六月初一次项管例会，pmo中心总监抽掉了杨柳负责的所有工作，说公司马上要开新工作室，杨柳即将分配进研发部去做工作室pm。
对于这个安排杨柳非常积极的接受了。
他本来就不适合跟一群pm朝九晚五的坐在一起吐槽研发，他更适合跟研发混在一间工作室里没日没夜的搞项目做版本。
许愿海的研发工作室一般会以他们的主要游戏项目来命名。
杨柳入驻的工作室名字很直给：丧尸城。
丧尸城是这两年大火的一部末日题材电视剧，已经拍了两季，制片方是迪嘉集团下属迪嘉文娱的韩国分公司。
迪嘉文娱本身造ip能力极强，许愿海公司成立之前，聂踱在其他公司做制作人的时候就从迪嘉手上拿过几个授权，做出来的游戏卖的好，口碑好，迪嘉自然愿意考虑再跟聂踱合作。
因为丧尸城火出了韩国，火遍了全球，迪嘉文娱韩国方面对于此次授权非常慎重。
杨柳已经进入偌大的工作室办公，里面还坐着几位从其他工作室抽调过来的精英研发人员。
但他不明白，丧尸城授权还没谈拢，肖依然和聂踱怎么有这个信心先配团队成立工作室。
偶尔一次在茶水间跟肖依然碰面，杨柳问了一嘴。
肖依然挑眉，“你对我谈授权的能力这么没信心？”
杨柳吓了一跳，“不是没信心，我只是担心授权出问题，工作室却已经成立，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肖依然笑了笑，“怕浪费的话，等后面迪嘉的合作代表过来之后，你跟我一起去接待。你酒量怎么样？”
“不太行。”杨柳最怕应酬，忙摇头，“我不太会说话，我怕你带我去，我这猪队友给你拖后腿。”
“废物啊，酒都不会喝。”肖依然翻个白眼，“你跑不了要喝，不会也给我硬喝，否则我饶不了你。”
杨柳简直一言难尽。
他们许愿海这位肖总对内多少带点孩子气，不应酬的日子里总一身运动服甚至篮球服就跑来公司上班，相比之下，聂踱看上去就更稳重专业的多。
至少聂踱每天都西装革履，从头到脚收拾的一丝不苟。
“你去买几身像样的西装吧。”肖依然今天就是一身运动服，居然还很嫌弃的上下瞄着杨柳的一身职业休闲装，“你这一看就乱搭的，还有没有点品味了？回头见迪嘉的人你可别拉胯，不然我……”
“饶不了我是吧？”杨柳无奈了，“行，我周末会找人帮我看几套西装。”
“吕成洋品味还行，多听听他的建议，别这么土。”肖依然挺嘚瑟的开始举例，“你看小踱穿的西装，都是我给定的。”
杨柳并不想吃这顿硬塞过来的狗粮，连忙说肖总您真是好眼光，然后端着茶杯跑了。
微信上杨柳跟吕成洋提了一嘴要弄几套适合上班穿的西装。
吕成洋很喜欢帮人打扮，没等到周末，隔天午休就开车过来给杨柳送了几套。
把其中一套穿上之后，跟肖依然在公司迎面碰上，对方吹了声口哨，比个大拇指。
杨柳任务完成，拉拉捆的他很难受的领带，无声叹息打工人真是太难了，连穿衣服都身不由己。
丧尸城工作室已经配齐了核心成员。
主程序张添是十年研发经验的老程序，不爱说话，人看上去很阴郁，但技术实力非常过硬。
主美jason是个美籍华人，据说是公司副总裁kevin的朋友，这属于皇亲国戚了，性格狂一点也是情理之中。
主策划田金扬是聂踱一手带出来的策划，性格随了聂踱，看上去挺文质彬彬，张嘴就不是那回事儿了，特别冲，特别喜欢夹枪带棒的批评别人。
杨柳开始做工作室人员结构规划的时候就被这三个人连翻刁难到要吐血。
“儿童节早他妈过了吧！”田金扬对着投影就开喷，“你这么小打小闹跟我活尿泥过家家呢？丧尸城这么大一ip，你就准备配这么几个策划给我？怎么着所有策划案都让我一人儿写啊？”
“美术组为什么不配ta？没有技术型美术我可没把握能把想要的效果在游戏内实现出来。”jason也很不满。
“我是个后端主程，一般的前端主程序是没办法跟我打配合的，你的人员规划至少给我招三个前端主程才说得过去。”张添烦躁的扒拉扒拉鸡窝头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这三位有一个带头，另两个根本不受杨柳控制，都跟着出去了。
杨柳拿着三分计划表追在他们后面，“这个人员结构只是pre-demo阶段的配置，为了合理控制人力成本，我把研发阶段细分成了五段，会根据阶段需要及时补充对应人员……”
“说得容易，到时候真着急要用人你招不到合适的怎么办？”田金扬嗤之以鼻，“杨柳，你是不是没经验啊？团队都不给我们配还想做项目？你他妈脑残就赶紧去医院看看病吧？”
“医疗费我来出好了。”jason说着就掏手机给杨柳微信上转了一百块钱红包，
这仨人一起往洗手间方向走，杨柳就跟着他们。
他不在乎这几个人用什么态度或什么话术跟他聊工作，他的目的是让这三个人充分了解他这么安排的意图。
成本控制本来就是pm的职责所在，他不怪别人不理解，但他也实在没有太好的方法让这三个人好好听他分析利弊。
路过电梯间的时候，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从里面呼啦啦走出一群人。
“这就是我们研发中心楼层了，丧尸城工作室就在左手边第一间大办公室。”肖依然穿了身非常商务风的修身灰色西装带着几个人往杨柳这边走过来，“向先生需要先去一趟洗手间吗？我可以为您带路。”
杨柳知道今天迪嘉的ip合作代表要来，听见肖依然客气有礼貌的声音就知道客人提前到了。
他停下追人的脚步，稍事调整一下情绪，转个身笑着迎接，“肖总，这几位是……”
向嘉烨白t配无扣收腰的白西服西裤，脚踩一双混搭的黑色帆布鞋，一身简约装扮中唯一的饰物是上衣胸口连接到领口的链式铂金镶红宝石权杖形胸针。
他本来正听着肖依然的介绍，突然听见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愕然抬头看向前方。
杨柳看清白到浑身散发光晕的向嘉烨之后心脏要炸开了，他瞪大眼睛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就顶到了墙壁上。
“杨柳是丧尸城工作室的pm。”肖依然虽然狐疑杨柳的神态，却还是很专业的以请的手势来介绍，“这位向总是迪嘉文娱韩国分公司副总裁，这位朴总是……”
肖依然又介绍了几个人，可杨柳眼睛里只看的到向嘉烨。
向嘉烨是迪嘉文娱韩国分公司副总裁，他居然是副总裁？
他是这群人里头衔最大的，所以他就是来许愿海谈ip的合作代表？
怎么会？为什么？杨柳不明白。
向嘉烨半长不短的卷发用发蜡抓了个蓬松的背头式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了两三岁。
他的双眼仍旧深邃，却没了杨柳记忆中含情脉脉的温柔，多了几分陌生矜贵的冷漠。
短暂的一怔之后，向嘉烨绕开肖依然，主动走到杨柳面前，伸出右手，“杨经理你好，我叫向嘉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其他韩国来访的人纷纷围上来，阿尼奥阿塞哟……
向嘉烨在这些人看清之前牵起杨柳右手跟他做了握手的姿势，然后含笑跟周围人用韩语介绍了杨柳的名字和职位。
“他们听不懂汉语，你必须马上控制好你的情绪，杨经理。”向嘉烨再转回来，虽然笑着，目光却冷肃的让杨柳背后一凉。
杨柳几秒内只能切换个差强人意的状态，跟韩国人一一握了手，虽然语言不通，但礼貌的笑容和点头总不会出错。
肖依然听到了刚才向嘉烨那句话，他把这群贵客让进研发中心后，回头冷目盯着杨柳，“你跟向总怎么回事？”
“没，没有。”杨柳硬着头皮摇摇头，“我认错人了，他很像我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
“认错人？”肖依然明显不信，“算了，不废话，跟着我。”
下完令肖依然快步追上韩国来的人，继续不卑不亢笑意盈盈的介绍办公环境。
走马观花把工作室布局看了一遍之后，肖依然带他们去了这一层的高配会议室。
杨柳深呼吸了几次，先打电话到行政办公室让他们叫人过来会议室服务。
会务接待的礼仪女郎鱼贯而入，递上热乎乎的擦手毛巾，挨个客人询问喝咖啡还是茶水。
向嘉烨跟肖依然用汉语寒暄着互相询问最近两国的ip文化风向趋势，其他韩国人也在随行翻译帮助下自发客套暖场。
聂踱带许愿海几位高层晚一步到来，杨柳把座位让了又让，自己坐的离向嘉烨越来越远。
要不是会务接待的姑娘们一直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的细心询问和服务，杨柳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掩饰自己的局促。
借礼仪女郎给向嘉烨送咖啡，趁向嘉烨道谢的机会，杨柳看了过去。
向嘉烨也正好转眸，跟他再次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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