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若铃·六
“嗯，我相信小兰的……技术。”钟离昧对着兰斯诺尔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即收了手，对着空气无故的扇了几下，试图挥走，空气中弥漫的牛奶过期的酸味儿，顶着呛鼻的味道，踩过几袋垃圾后，开启了搜索模式。很快单手拎起一个吃完的压缩饼干零食袋，笑了笑，“哟呵，新拆的，住在这的人还蛮有生活气息的。”
“兄弟，落良门高价聘用你，来不来？”反正钱也不是他出。蓝棋双目发光，紧紧握住兰斯诺尔的手，想起他对着电脑一顿操作的样子，投来些许赞赏的目光。
“抱歉。”
“咳咳咳，那真是太可惜了。”
“切，有什么厉害的？”尉迟野醋意满满，酸人一脸。
“有本事，你也来啊？”钟离昧忍俊不禁，怼了他。
“钟离，这照片上的人是……”钟离昧随着西门計的话，望了过去。
“是莉莉。果然采花案和跳楼案是有联系的，并且他们的纽带都是裴卿，而这个人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他与这个幕后的人是什么关系？”钟离昧将得到的新线索记在手机记事本上，但疑问太多了，只要细细一想，哪里都觉得不对。
东边艺术院校区——
“喂喂喂，最近是怎么回事？学校怎么来了那么多警察？”
“不知道，听说学校里有杀人犯。”
“那些人不都是自杀的吗？”
“听说不是，听说有鬼怪附身，那个杀人犯偷偷养着饿鬼。”
“一夜听的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那为什么只留东边校区啊？”
“是不是那事儿被发现了？”
“嘘小声点，调查员来了。刚才群里发消息了，统一都说不知道。”
“哦哦，快走快走。”
小警员站姿笔直的，向蓝棋行了一个礼，对方点了点头，于是开始汇报了情况：“组长，我们每个班都看了，凡是一只眼睛的都带过来了。”
“都审了吗？”
“都审过了，都说不知道，找家属对过了，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组长，我们证据不太足啊。”小警员说到后面，悄悄的凑到了组长耳朵边。
钟离昧跟着蓝棋，打量着眼前这一排人，他们一个个都怯懦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嗯，奇怪，系统没响，不是这些人。
“组长，我们刚才据你的要求，还掉了通往焦楼的监控，你看。”
煞时，一众人都凑到了蓝棋的身边。但是监控显示刚才，这一整天包括前几天，除了几个到那里偷偷丢垃圾的学生，就没有一个人经过。所以这个人要么就是，走了个不寻常的路，要么，就是好几天都没有离开那，又或者……总之，在这一群人里，并没有要找的人。
因为证据不足，也只好把他们放了。
“哦，我们想起来了。有一个叫一什么的，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你们，你们可以……”突然有个学生举起手，怯懦懦的说。
“叮咚——”
“这是什么？”钟离昧举起了突然震动的手机，定睛一瞧，西门計给他发了一份学生名单。
“赶紧对一下吧，我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哦，学生会有权持有学生的电子名单。”西门計举起手中的手机，晃了晃。
“为什么我没有？”尉迟野大狗狗被差别对待，很生气。西门計甩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其他几人只能憋笑。
三个小时后。
“找到了。”尉迟野大狗狗难得排的上用场，他摇着大尾巴，指了指名单中的一行，“刚才找到一个就让人去联系家长了，有几个逃课去打网吧了，就这个电话是空号。”
“他家家庭地址呢？”钟离昧见缝插针的问。
“叫什么，寒砚市，斯科沃夫15号。”
“斯科沃夫……15号……咋这么耳熟呢？”其他人一无所知，所以保持沉默，蓝棋硬想了半天，才想起什么，“wouldyou？”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还真存在那个地方，但那里是……监狱啊。”
“喂，蓝组长，那个裴卿，不见了。”能听见秦司那边焦急的喘气声，与哒哒哒的脚步声。
“组长，有人举报北橘孤儿院，发生集体跳楼！”
飞来横祸啊——
“叮咚——”
手机上出现了一个未知联系人，他给钟离昧私发了一条信息。
［一个人来，不然……］
［你懂的。］
不，我不懂。钟离昧不懂，这个1/10000的大丈夫责任怎么就落到他的脑袋上了呢？我难道不是主角吗？哦，我根本不知道剧情。
“马上通知封哥，让总局增派人手，将孤儿院围起来，再通知消防队……”这房间里本不热，但蓝棋的额头上却汗如豆大。
“不用了，我一个人进去。”钟离昧深呼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还是走剧情吧。
“你在说什么！？”尉迟野最先爆跳起。钟离昧也只能拱手将信息推给他们看，但这只精力旺盛的哈士奇，还是不能安稳的坐下来。没办法，钟离昧一拳砸在他的脑门上，通过暴力让他安稳下来，然后把它丢在一边，凉快去。
“钟离，万分小心。”西门計宽大的手拍了拍他的肩。
“教父，我信你。”兰斯诺尔则将自己耳朵上的一件小东西，塞进对方的手里，“这是低频的，不会被一般的网络所捕捉。至少你进去了，我们能了解情况。”
“ok，谢了。”钟离昧细心的将东西塞进胸口的口袋中，贴心的放好。
北橘孤儿院——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一陵将长腿翘在操作台上，口中哼着悠扬的歌，面前是低劣的略带花屏的摄像屏幕，但一点也不影响观看。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屏幕上，画面内，双目无神，空洞的大人或孩子，站在房顶上排成一排，要是从外看肯定是一场异常且别样的行为艺术。这也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不是鬼，而是人。
“阿陵陵，什么时候开饭啊？”这坨比上次又略大的紫菜米团团，口水直流的问着一旁的合作伙伴。
“快了，还能有个小菜呢。”一陵向下移动了视线，盯着这站立在孤儿院门口，双手插兜，满脸生无可恋的人。
钟离昧现在只想两眼一翻，虽然他是密室逃脱的扛把子，但是他更喜欢密室，而不是逃脱。这个破烂的地方，就连野草也能轻易的侵入这个地方，长久不修的电路，因为电压问题，而闪烁不定。这就算了，但这还是老旧的白炽灯，散发着暗黄的光，连路都难以看清，连尽头都不知所踪。
山穷水复中，近看却并不是柳暗花明，而是一张——办公桌。桌上居然奢侈的用着节能灯，高大的老板椅，有个孩子趴在桌上玩着游戏机，钟离昧走近一看，对方像个人偶一样，眼眸空洞无神,带着一张古表情的面具。斗志昂扬的主角声音，与华丽的技能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但这并没有多大的安慰。
“哈哈，哈哈哈——”
游戏声伴杂着小孩诡异的笑，混在空气中流淌，渗透进了钟离昧的骨髓里，让他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寒颤。
“桌上有两杯水，一杯是绿色的，一杯是蓝色的。那么——请问，哪一杯是蓝色的？”
？？？？？？
“这什么鬼问题？”钟离昧真的想罢工。
“请回答，哪一杯是蓝色的？”
“哪一杯是蓝色的？”
“哪一杯是蓝色的？”
小孩无感情的声音，机械的重复着那同一句话，听的钟离昧有点幽闭了。他用双手捂住耳朵，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但这声音似乎能穿透手掌甚至耳膜，传到大脑内，进行精神打击。
“哪一杯是蓝色的？”
这看着十分简单的问题，又感觉其中暗藏着什么套路之类的，但是……
惨白的节能灯光下，两杯水都十分澄澈，他们被困在异于玻璃杯中，颜色分得很清，一杯绿一杯蓝，没有任何问题。他是想打什么反套路吗？钟离昧盯着水杯上徘徊的小虫，心里可能有了答案。
“我选这一杯。”
钟离昧的手指指向承满蓝色液体的杯子中，杯子中的液体波澜不惊。在他选出答案的时候，空气突然的寂静，直到他对面那个小孩脸上的面具露出诡异的笑容，手指突然顿了顿，游戏机里发出烟花绽放的声音，机械女声声音昂扬道——
“youwin”
钟离昧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而后绕过办公桌，继续往前走,前面又亮起一盏节能灯时,背后的那一盏熄灭了,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这一次走近时,会惊奇的发现,办公桌上的布置和上一张的……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桌上多了7杯水,一共是9种颜色。
诡异的儿童声，再一次响起——
“哪一杯是蓝色的？”
幸福2选1可以说是蒙对的,但是这次,铁定不能像前一次那么选择,他只能靠玄学,前提说他的直觉可真的一点也不准。钟离昧闭上眼睛随便挑了一杯……
空气再一次寂静,那个小孩突然站了起来,吓的钟离昧往后一退，那小孩儿机械的抬起头，爬上桌面，脸上的面具像京剧变脸那样，突然转变成了生气的彩绘。抬起手，将手上的游戏机屏幕怼在了对方的眼前。
游戏机里的声音发出了咯咯咯，咀嚼的笑声，以及低沉的男声——
“game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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