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善恶镜·四

“我要你，将那个名额给我。”

        “哦，我不是管理你们的人，这种事情我如何决定？”男人觉得颇为有趣。

        “你的衣着，你带的兵和以往军营里的不是一般闲云野鹤，还有那死胖子对你的态度……”小愁将原因娓娓道来。

        “不错，我可以帮你。”男人盯着眼前这小家伙高兴的样子，随即话锋一转，按住了他的头，“不过，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随波逐流时，便再也爬不出来。小愁当夜便惊醒，竟想不起做了什么梦，但他想了许久，只想活下去。他不知道这样的脱颖而出，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只有这样才能吃到更好的饭，他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他只想活下去……

        他被送出去的那一天，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也没有再回头，送他去的是配有“鹰”标志的军官。

        一身红衣嫁妆，红衣似雪胜枫，坐在车上的他，端坐如松，嫁衣不论合身，也掩不住身段，红盖头不透光，藏有蓝颜，嫣红的胭脂衬肤雪。少年紧紧握住大腿上的裙摆，想起了那一日说的话——

        “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能暗暗咒骂那个人：“混蛋！”

        但他很快平静了下来，思索着往后之事。这时，新郎来了，身上一股子铜钱味，下巴上全是胡茬，他左看右看，少年只能捏紧出汗的手，那人咯咯的笑着很满意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名贵的瓷器。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嘶哑着声音，有点像枯死的骨头在打颤。

        “没名字。”他老老实实回答。

        “那就叫——商醜。”那人顿了一下，给他取了个名字。商醜乖巧的应了下来。

        第二是起来的时候，通过了解，这里是嘉联帝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拥有爵位和垄断经济的商家，名利和金钱他都有，虽然离开了狼洞，又入了虎穴，但这又或许是个机会……

        比如这人——商愠的财产和帝国的半壁江山。

        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

        大概是不想受制于人，自由的活着。

        商愠这日让商醜到院子里来，商醜在去见他之前上好妆选好衣服，才到院子去。院子里，随处可闻蝉鸣，绿树成荫，商愠便是在树荫处等着他。

        坐下片刻后，随着介绍望向了湖边的位置，视野最好的对上的那边，站着几个穿着粗布衫的人，奴隶的样子，他们都被商愠的人压着，动弹不得。正在疑惑时，商愠发话了：“看你这几日闷闷不乐的，给你寻了个新奇的。”

        商醜还在想他在搞什么花样，就看见那些人把奴隶压进竹笼里，然后用绳子将门口系紧，几人抬着那个竹笼子，丢进了波光粼粼的湖水里，被锁进里面的人大喊着不要不要，但没有一个人理他。

        笼子被绳子绑住，另一端系在树上，致使笼子不会沉入水底，但也只有六分之一露出水面，能呼吸到的地方少之又少。

        “怎么样，看着可有趣？”商愠搂着，人淡淡的问。

        商醜看着人在水里挣扎着，一会儿浮上去，又失力沉下去，甚至用头去撞笼子，用手去抓，直到满身是血，在湖面上晕开一朵血花，才终于死去。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

        商醜只能颤抖着手，不去看湖那边，就像他害怕做梦，他怕梦见知音死去的样子。他只好勉强的扯出笑容面对商愠：“太有意思了。”

        之后的日子，商醜更是日日泡在落了灰的书中，那个人很忙，管不到他。商醜需要知识，他想杀了那个人，他要离开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以后的目的，但便暂且先这样吧。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实现，但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夫人，吃点东西吧。”鱼念是商醜自己选的，她觉得这人最像，当时带他如亲弟弟的知音姐姐。

        当时他觉得，就算他们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就算盯防的人很少，也并非代表没有。不如利用一手，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他觉得惩罚顶多就是拉回来打一顿，但他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是他害死了她，他理应一辈子负罪。

        鱼念在一旁默默的呆着，每每看向她，商醜都会反省那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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