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善恶镜·六
“……以上,商先生的财产归商醜夫人……”
商醜同那些人一样假惺惺的哭泣,终于熬到财产宣读的环节,律师宣读了遗书后,合理的继承了商家的家产。
“怎么可能,他是个外人。”商愠的儿子听到这里,终于装不下了,一面质疑这律师一面,狠狠的瞪着这个外来者——商醜。
“没有错,根据商先生的遗书,不会有错。”
自然不会有错。
商愠的儿子不觉得理亏,还想辨认什么,但不知要说什么,便堵了堵嘴。那些人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戏中的样子,极为讽刺的告诉那些人——我是商醜,这个家的……主人。
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他姓商,但这也是他唯一一个正式的名字,留作纪念吧。
做完一切,他想去看鱼念时,等来的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为何迟迟不走,只因商愠当时应允了他的要求。但这人并没有好好待她,只是给她留了一条命,用人参一直吊着。
商醜伸手贴在她的额头上,鱼念烧的厉害,眼睛微微睁开一点缝隙,辨认了好久才认出他来,想说话,啊哦噢了半天都说不出来。
商醜小心翼翼掰开她的口,才发现她的舌头被截掉了,鱼念的眼神一刻不离的盯着他,仿佛在说,在渴求他——让她死,她好难受。
商醜迟疑了半天,让她如愿了。
然后他一个人呆愣愣的,怀里抱着人,今天的得意灰飞烟灭,他真是恨透自己了。
窗外刚下过雨,不知道源头是哪里,滴水声不绝,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房间内阴暗,天花板似是汇聚了一堆阴云压在商醜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这夜,他什么也没做,面无表情的,抱着个人,静坐了一夜。
天快破晓时,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对付他,商醜还是支起了自己麻木的身体,背着个尸体,卷走能带走的所有财产,偷偷从纸宣京逃走了。
不知不觉来到帝国的边境,时间久了,竟不敢踏过那一界之隔。寻了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开了一家小酒馆,然后安葬了她,棺木和官碑都十分朴素,目的却是隐蔽。
商醜蹲在碑前,久久不语,想起了什么,又为另一人支起了墓碑,知音,然后在那一蹲就是一下午。闲来无事,他在他们墓碑旁种几株蝴蝶兰,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问她们喜不喜欢。
隔壁馆子的姑娘们很有趣,他们在这个充满战争的时代里,饱读诗书,却只是为了活下去。商醜体谅他们,并与他们有很多话题,总能逗得她们娇笑连连,他们也常差人照顾商醜的生意,但他也只是感谢,除此之外,不愿再深交什么。
酒馆的生意日渐红火,传播的都说这是什么琼浆玉液,路过的人总想进来坐一坐,喝上两口小酒。在这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商醜不愿与外界有纠纷,于是贴上“莫谈国事”,却还是有很多关于外面的事流入。
我看见我的门口有越来越多衣衫褴褛的人,来来往往,无家可归,颠沛流离,有些人呆坐在路边,讨要了一天,过稀的粥水不能饱腹,故而易子而食。
商醜本以为,换了个地方,就可以听见海风,闻着盐味的花香,喝着清甜的美酒,但风中,总卷着硝烟的味道。
又是几轮的战争爆发了,来的变成了军官,他们以为商醜是帝国人,便给了些钱,只是很少。当他考虑换一个地方时,看着自己身旁竖立的两个墓碑,便想着天下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了。
有一天,一大群流民跑了进来,商醜本想可怜他们给他们些吃的,但他们食物吃完后,哭喊着要砸他的店。后来,军官们赶走了他们,并对他道喜:“我们又胜利了!”
商醜心想,他们的胜利我却觉得失败了,我更像,一个叛徒,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人,我也才发现我还是个俘虏,是战争的俘虏。
那时水枪在背上刻下的不止是“恨”,更是“家国一心”,而我的家乡在那遥远的帝国以东,是那些军官胜利所达不到的地方,短暂的施舍,何以为解天下的苦难?
商醜收起了盘子,为墓碑旁的蝴蝶兰浇最后一次水,便向她们鞠躬告别。
他整理余下的财产,留下那块镜子,余下的全部捐给了埃维尔联军,并通过这块镜子作为的信物加入地下情报组织“西春”。
商醜不明,何为西春,“德”书塾的大先生,也是组织的干部——陈疏闲,用温柔的声音告诉他。
西,是他们家乡所在的地方,是珍惜,是希望,是向往,人间美好之地,春是一切的开始,是四季最美好之物。
通过考核后,他们以小酒馆为媒介,收集,并传递情报。
当夜入漆黑之时,商醜为私塾里的学生讲故事,他们是国之栋梁,是希望的未来,自此他看向和平的长夜……希望来年可与他一起,举杯邀明月。
商醜在睡前,总是将镜子拿出来看一看,他看着镜子总有一种预感,他可以通过镜子辨善恶,穿越古往将来……
(https://www.skjvvx.cc/a/19507/19507901/8845834.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