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惹事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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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在班上说出警幻仙姑这句话时，没有谁明白警幻仙姑何意。
唐志远借出的这本破书，按理，唐志远是看过这书的了。
唐志远只是约略知道书中写了啥，而且多是听大人所说。石头记是文言文记述，小学生呢，之乎者也来之乎者也去，在书中多转两趟，头早就晕了!
欧阳若先说不看这本破书，这书本就残破不全，读到兴头处，忽然没有了下文，枉自惹人牵肠挂肚……
后来欧阳若又要看这书了。
唐志远把书借给欧阳若了吗？
欧阳若那样聪明，没有看不懂的，只是，她真往下看了吗？
石凡摇头。
欧阳若上网都受到限制，这本破书若是带回了家，她的父母早丢到柴灶里烧了。
要知道，欧阳若的父母是知识分子，受过高等教育。这书消极的一面，他们应该非常清楚。
唯独王老师听出了问题：小小年纪，竟然读明白了警幻仙姑这一节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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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其实不很明白，书中讲的是什么事。
不认识的字，查字典，不理解的话，放在心里，嚼咀一天两天，后来便猜测出大约的意思。
有些话，那是没法猜测的。
如书中所述，古今之情，风月之债，书中主人翁贾宝玉也没闹明白，要试着去领略一番，石凡更是云里雾里，心里面一片懵懂。
石凡很不情愿，回家去叫姑姑。
要知道，老师说叫家长，那都是顽劣之极的熊孩子，作出同学和老师不能忍受的事，或者态度恶劣、影响极坏，不叫家长，不足以让熊孩子认识到自己身上的错误。
石凡不是熊孩子。
石凡想把心思坦承于欧阳若。
因为欧阳若聪明，她一定会有好主意。
石凡却不好意思去找欧阳若，刚才还把欧阳若与破书中的兼美可卿联想在一起，还把那只能意会不能口传的二字往欧阳若身上涂抹，那是亵渎了心中的圣洁。
石凡想到了写纸条……
别的男孩可以给欧阳若传递纸条，我为什么不可以？
石凡从写话本上撕下一页，在上面写了如下的文字：
欧阳班长：王老师让我叫姑姑来学校，我好害怕。好象是因为课堂上，我无意说出警幻仙姑那句话……
你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吗？
落款写什么？
石凡脑中灵光一闪，也如沈林那般，留下了知名不具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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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写好后，传递又成了问题。
同学之间传递纸条，很正常。但当男同学向女同学传递纸条时，传递的同学便会好奇地打开纸条看一下。
有同学冒冒失失，把想和某人好的话也写到纸条中传递，在班上闹出了笑话。
后来，班上有人耍小聪明，把写好的纸条折成飞机，把纸飞机放飞过去。
纸飞机有时放飞不准，这难不倒同学们聪明的小脑瓜，有同学发现，在纸飞机的中间夹一枚一分的硬币，纸飞机便飞得又稳又准。
许多同学，身上一分硬币也没有。
这些同学便练就了超常的担量，在课间时候，趁着教室里一片混乱，把纸条折成蝴蝶结，快速跑过那个同学座位的同时，把纸条放于桌上……
石凡也想这样传递纸条，想了半天，石凡摇摇头。
要知道，那人是欧阳若，全班同学关注的对象。
你能作到悄无声息地把纸条传递给欧阳若吗？
那样传递纸条，别人会认为有什么让人脸红的话，隐于纸条之中……
石凡再一次读了纸条上的文字，认为不会被同学们挑字眼。
同学们的眼睛可尖了，一个字会咀嚼半天，硬生生地分析出隐藏的意思，比说文解字都解说得明白。
现在都知道汉字的通假，字面看是这个意思，通假过去，却又另有隐情。
反复读后，石凡认为，纸条上的落款有一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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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把纸条折叠了，悄悄递给后排座位的赵茜。
这时，何老师叫石凡站起来。
石凡脸颊通红，以为老师发现了自己传递纸条一事。
何老师向石凡提问：一所学校，男学生与女学生的比例是4：5，女学生人数比男学生多百分之几？
石凡脑子还在纸条上打转，乍一听到这个题目，懵了。
何老师叫石凡坐下。
石凡坐下前，回头张望了一下，那是瞧纸条传到哪儿了。
什么也没有看见，身后的赵茜没露半分痕迹。
赵茜传到她身后的李羽、李羽横传给刘诗语、刘诗语传到欧阳若手中了吗？
石凡挂怀于心，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何老师又让刘诗语来解答这道算术题，刘诗语起立后，问何老师总人数是多少，是不是少了一个条件？
何老师心想，到底是学文科的料，开放式思维。
算术要的是逻辑思维，你有再多的联想，没想到点子上，那是无用。
何老师让刘诗语坐下，叫算术科代表沈林答题。
沈林起立，想了一下，他答道：男女生比例4：5，设定总人数是9人，女生比男生多出1人。
女生多出的这1人占男生的比例为1：4，乘以100% 答案是25%
何老师说，完全正确。
言罢，何老师看向石凡，问弄懂没有？
石凡忽然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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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学校如何只有9人？
石凡想也没想，便提出这样的疑问，引来同学们的一阵爆笑。
何老师解释，这是为了解题而作的假设。
上初中后，你们会接触到几何学，在几何图形中，为了解题，常常会设置辅助线，帮助对复杂图形的理解。
石凡心思不在这上面。
我那纸条没有传到欧阳若手里吗？
若是传了过去，欧阳若应该有信息回传过来。
教室里都这样，老师在上面写板书，同学们在下面传递纸条，老师面向同学们时，大家都作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石凡刚才回头瞧去，欧阳若的表情并不似收到了纸条的情形。
欧阳若收到纸条，至少在她的眼光里会出现一分羞涩，女生都这样，收到男生的纸条，第一时间的反映，那会是害羞。
女生的心里会是砰砰地乱跳，因为心神不定，乍一遇上男生瞧过来的眼光，会疾速地躲开，象逃避瘟神一样。
石凡瞥向欧阳若那一眼，没看到她羞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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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石凡问赵茜，我那纸条传出了吗？
赵茜理一理花仙子的头型，两眼注视着石凡问，警幻仙姑是谁？
警幻仙姑是……石凡语塞了，说到警幻仙姑，势必要说到那样的梦境，那怎么说得出口！
还有，警幻仙姑所训之事，石凡没有亲身经历过，懵懵懂懂，又如何分说得清楚？最要命的是，已把欧阳若定型为兼美可卿：石凡想作宝玉那样的梦，这大白天的，在教室里，敢作么……
见石凡为难的样子，赵茜马上把头扭向一边，不再予以理会。
石凡笑了，他说，还想学花仙子呐，花仙子可不是你这样小气样的！
赵茜“虎”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石凡，猛地向教室外跑去。石凡要追上去，一个男生挡在石凡面前。
石凡见是班上的大个子郑品禄。
郑品禄阴笑道，上回约你去校外操练操练，没作数，这次又惹上赵茜，你小子胆儿够肥的哈！
石凡回一句，你不懂！
言罢，石凡绕过郑品禄，向教室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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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旁是绿草坪，赵茜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石凡跑到赵茜身旁，紧挨着赵茜坐下。
操场上，不知哪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有同学指指点点，似在议论赵茜和石凡。
须知，草坪不是大学里的情人坡，你两个嫩芽仔在这里谈恋爱么…….
赵茜脸上发烧，她跳起来便跑。
石凡不知怎么办才好，追过去吧，操场上那些同学必定误会更深；若是不追过去，赵茜心里的疙瘩不及时解开，那更麻烦。
石凡朝前方追去，在教学楼转角处，却遇上了欧阳若。
欧阳若匆匆走来，说老师叫你俩快回去上课呢！
欧阳若把你俩的音节拖了好长，显见得她的心里已有了疑虑。
石凡定定地看向欧阳若，傻傻地问出一句话：那本破书，你到底看了没有？
明明，纸条上是要欧阳若帮忙出主意，如何应对请家长一事，到口里说出的话，却是另外的意思。
欧阳若脸红了……
忽然，欧阳若象蝴蝶一般飞跑开去，她说，我去找赵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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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不好意思一人回到教室，他在教室外等，等了许久，欧阳若与赵茜都没过来。
石凡找过去，却见欧阳若在劝赵茜。
赵茜抽抽搭搭地哭泣，她数落说，最受不了，是石凡说我小气样，爸妈都没有这样说过我！
欧阳若笑问，是石凡说你小气样，你才伤心得这样么？
赵茜听了欧阳若的话，一怔，如果有男生这样对你说话，你会不伤心？
欧阳若笑道，那要看是谁了。
只此一句话，赵茜忽然明白，欧阳若先前那句问话，原是挖了一个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呢！
赵茜扭转头去，不理睬欧阳若。
欧阳若哄道，开玩笑的。好了好了，快回去上课，老师专门让我来叫你的呢！
欧阳若好聪明，这次，她把“们”字省略掉，以免赵茜再次生疑。
说过这话后，欧阳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刚才，石凡问那句话，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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