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1次感到身体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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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里，石凡心里又有一些后悔：刚才不应该那样问欧阳若。

欧阳若看没看那本破书，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说没关系，可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欧阳若太象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一会儿清皙，一会儿朦胧，一忽儿远隔千山万水，一忽儿又近在眼前。

石凡相信这是作梦……

听说过庄生梦蝶的故事，还听过亲人故去后会托梦的传说。

看科幻小说，知道梦与二次元三次元有关，有人说，梦是进入平行世界的入口……

石凡摇头，这些，太复杂了！

作梦是真实场景吗？

许多时候，会梦到和小伙伴在一起玩耍，有时会梦到女同学……石凡还梦到和欧阳若闹掰的那事，梦里和欧阳若吵着吵着，睁开眼来，看到姑姑正睁大了眼睛，瞧过来……

不过，这些梦都是小儿科！

石凡第一次佩服了那本破书。

那本破书把梦境写到了极致，梦里的人物、语言、歌词、场景历历在目，栩栩欲活，在脑海里铬下了深刻的印痕。

最要命的，是梦景把人带往懵懵懂懂的境界，作了糊涂事，都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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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觉得，那样的糊涂事说不出口。面对女孩子，更是难以启齿。

那本破书却很牛B，宝玉竟然当了袭人的面，把警幻仙姑所训之事悄言告知，这就引得袭人也作了糊涂事。

想至此，石凡心惊。

想得太远了吧，把欧阳若想为兼美可卿，那袭人会是谁？

石凡恍恍惚惚，觉得赵茜应是袭人……却觉得袭人从后排靠上前来，悄言道，周老师向你提问呢！

石凡猛地站起来，周老师很不满意，都点两次名了，你走神走到爪哇国了么？

周老师按捺下性子，又问：成语五音不全，是指的哪五音？

原来这是音乐课。

石凡回答，五音是指声阶中的五个名称，分别是宫、商、角、徵、羽。

周老师点头，接着往下问，对应于简谱，又是哪五个音？

石凡想也不想，张口回道：1、2、3、4、5

文娱委员罗萍笑说错了。

赵茜在石凡背后轻言道，颤铃子-----

这话被周老师听了去，周老师让赵茜站起来，指出石凡的错误。

赵茜脸红了，她说第五个音错了，应是6。

周老师忽然手打节拍，嘴里呤唱出：3  3  2  3  3  2  |3  6  5  -|  然后问赵茜，这是我们学过的哪首歌？

赵茜想了一下，答道，是“萤火虫”

周老师很满意，她叫赵茜坐下。

石凡也顺势坐下，周老师叫石凡起立。

石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有问题吗，周老师？

周老师意犹不甘，他笑说，我再出一题。

                                                      $

言罢，周老师在黑板上写出：1|  2|  3  |4  |5  ‖6  |7‖要石凡正确唱出，石凡想了想,  

                                                          D.S.

低声呤唱为1|  2  |3  |4|  5  |2  |3|  4  |5  |6  |7‖周老师点头赞许，对同学们说，乐谱的反复记号就应该这样运用，言罢，让石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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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石凡踽踽而行，独自回家。

王老师让我叫姑姑来学校，这事没有谁能帮到我。平时，大家关系处那样好，到关键时候，没一人站出来，帮我拿主意！

想到这里，石凡摇头。兴许，欧阳若根本就没看到这个纸条。

欧阳若是谁？

是兼美可卿呐！

兼美可卿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宝钗与黛玉喜欢宝玉，喜欢疯了那样的，有什么忙会不帮的？

若是看到宝玉有什么疑难处，黛玉心疼得要命，恨不得那些疑难都出于自己身上，宝哥哥一身轻爽才对！

这个时候，石凡感到有些眩晕。

天哪，这是美尼尔氏综合症吗？

小小少年郎，如何会得上这样的病症？

石凡没有得这样的怪病，他是想到欧阳若，心里面便会联想到兼美可卿，联想到宝玉在太虚幻境里面作的那个龌龊之事……

可是，我不喜欢欧阳若……

欧阳若是兼美可卿，那可是太随便了，警幻仙姑怎么说，就怎么做了呢！

想至此，石凡脸红了，把欧阳若想成那样子，有些太损人。

这个时候，石凡觉得身体有些异样，莫不是警幻仙姑所说的那话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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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慌了，他紧张得不行。

他在一本书中看到，那样的男人，脸红得不能再红，变成了猪肝色，眼睛充满了血，变得十分的恐怖。

脑子被一种意念笼罩着，那意念十分顽强，直接接管了整个大脑的思维......

相信，平生第一次，自己变成了这样的异类模样！

石凡怕遇到同学，便跑进树林里面躲着。

一会儿，那些感觉消失了，连身体的异样也悄然无声的平复。

意念逐渐减弱，最后变成一种念想，汇聚成两个字，留存于心中。

石凡见周围没人，便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喊：我要-------

时间过了许久，石凡跑出树林。

这得赶快回家，姑姑在家里一定等得急了！

石凡一路跑着，心却固执地往那意念上去回想。

那是什么怪物：驱，驱不散，赶，赶不走，忘，忘不了。

平生第一次，心灵受着这样的煎熬------

这是多么奇怪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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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小山坡，已能看到家门了。

家门旁，姑姑倚门而望-----每次回家晚了，姑姑都这样。要知道，两个家庭，现在只剩下姑侄两人相依为命了。

石凡象往常一样，往姑姑怀里扑去。

姑姑，我回来了！

石凡扑了个空，姑姑用手拉住了石凡前冲的身子。

原是姑姑轻描淡写地躲开了......

这是为什么？

石凡不知道，姑姑从来没今天这样。

姑姑往回象妈妈一样溺爱我，她用温暖的怀抱，迎接我归来。一天紧张的学习，疲惫感瞬间得以释放，因为姑姑那温暖的怀抱，和妈妈的一样温柔......

石凡睁大了眼睛，他不解地看向姑姑。

姑姑却是看向一旁，口里说，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言罢，姑姑放开拉着石凡的手，径直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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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轻盈的走去，象一只扑扇着翅翼的蝴蝶......

石凡大惊，心里为什么冒出这样的想法？

这也是第一次么，第一次用这样的眼光来审视我的姑姑？

石凡走向八仙桌，到了桌旁，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石凡左右看去，屋子里没有鲜花啊！

姑姑最喜欢鲜花，平日，陶屋里总有各式各样的鲜花：不是玫瑰不是牡丹也不是唐乃馨，而是乡间小路旁最常见的野花，淡黄的、雪白的、胭脂红的，有开着小花片的，有仍是带着蓓蕾的......

石凡不喜欢花啊草的，小男孩，喜欢爬树掏鸟窝，到河里摸鱼捉虾。

由于姑姑喜欢花花草草，石凡也跟着认识了几种草花：如喇叭花、牵牛花、满天星、碗豆花。

屋里没有鲜花，香味从何而来啊？

石凡摇头。

忽然心里一亮，花儿虽然去了，但鲜花留下她的馨香，是要告诉喜欢她的人，我仍在你的视线里，仍在你的感觉中......

石凡心中一震，这是写作文的节奏！

想到写作文，刘诗语便跃然于脑海中。

班上谁的作文写得好？同学们推崇刘诗语，石凡也认可刘诗语，可他心里还有一个人选，那便是欧阳若。

刘诗语感情奔放，欧阳若情感细腻，二人各有千秋。

男孩，你是喜欢感情奔放，还是情感细腻的女孩？

石凡啪地轻拍自己的脸，说是喜欢作文的写作风格呐，怎么想到喜欢人那上面去了？

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以前，甚至都不会区分感情奔放与情感细腻的差别，怎么忽然间会有这些怪怪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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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把热好的饭菜端上八仙桌。

这米饭好香。

定睛一看，碗里还是自家田里的粗稻米。

只是，姑姑在焖饭的锅里，加了几个土豆。

米饭里加几个土豆，米饭会特别地香，这是许多人不知道的秘密。

再看菜，是回锅肉，还有炝莲白，烩豆腐，蕃茄蛋花汤。

石凡喜欢姑姑做的蕃茄蛋花汤，别人家的这道菜，蛋花是蛋花，汤水是汤水，喝起来索然无味。姑姑怎么做了，蛋花与汤水浓稠在一起，似是不可分离。

石凡把蛋花汤倒进饭碗里，姑姑在一旁说，汤泡饭，那样对胃可不好。

石凡说，姑姑以后可以开个小饭馆，凭了你的手艺，小饭馆的生意肯定兴旺得不行！

文佩却腻在那儿，似是想起了什么。

石凡这句话，勾起了她的回忆。

原来，石为在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石为在时，凭了他那体力与灵动的大脑，带了村子里的年轻人往致富的路上走，家里的经济完全不用文佩操心。

石为走了，家里经济捉襟见肘。

文佩除了做庄稼外，作妇女主任也有一点补助。

因为这点补助，妇女主任一职才那样抢手，谁都想把主任的职位抢到手。

文佩的优势是识字，心里那碗水端得正，因此，妇女们都认可她。

姚红不识字，但人泼辣，敢说敢干，因此，村里的妇女都有些怕她。而且有人说，姚红私心重，不可以当妇女会主任......

文佩想到这里，呆住了。

石凡扒拉着碗里的饭，忽然说，姑姑，明天你去一趟学校，我们班主任老师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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