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网上舆论还在发酵，造谣之口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最近几天，网友甚至将爪子伸到了“符创集团”，扒到了生意失败的裴照。
抬头带的是符雪妍老赖舅舅，正文里贴出了夏妍妍被裴照“亲昵”握着手的画面，正是她在符家碰到裴照的那天。
「符雪妍舅舅公司被恢复执行230万天眼查显示，符雪妍的舅舅裴照名下的方正实业有限公司，由北川市人民法院执行标的230万余元，方正实业有限公司事件涉及诈骗行为。」
评论底下，是各种被拖欠工资的民工叫苦不迭地讨债，但无不例外地了夏妍妍，网友们更是义愤填膺。
「说什么白富美，老赖的外甥女真是笑掉大牙！」
「符雪妍还钱！有时间上节目钓凯子，没时间还钱是不是？」
「符二小姐上综艺这么久没赚够舅舅拖欠工人的钱？」
「符雪妍还钱！还钱！！还钱！！！」
「这关妍妍什么事啊？你们太偏激了！」
「众人皆醉你独醒？还睡着呢！符雪妍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
就连远在英国的符晚清都为此专门给她来了电话。
晚清在电话里无不担忧地说：“负面消息已经影响到符创集团的股价了，你查一下吧，铺天盖地的假消息，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推。”
这一点，夏妍妍确实没有想到。
她只当是网友“嘴炮”过瘾，根本没有去想是有人在幕后搞鬼。
夏妍妍点点头，“我让张凡查一下，确实有些古怪。”
告白夜那晚直播结束，热搜还是惋惜传言cp。当晚，《loveshot2》超话一夜之间新增关注30w，第二日，热搜就被“大换血”，关于她的不利消息满天飞。
而后，就听到符晚清又问：“你和呈川，是什么了？”
突然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夏妍妍一怔，“什么怎么了？”
“节目一结束，他就火急火燎地回英国了。前两天在家庭宴上遇到，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
夏妍妍回想起那晚他们吵架的场景，说，“吵了一架而已。他那张嘴，太讨厌了，他生气，我还生气呢！”
符晚清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怎么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呈川回来后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许家奶奶心疼坏了。”
“他才是小学生呢，在外面受了气，回家躲在奶奶怀里哭！”
“妍妍，你这张嘴！”晚清呵住了她，可她语气温温柔柔，实在听不出半分训诫。
晚清无奈地又说，“呈川人挺好的，原想解决了拉塞尔皇家学院的出让事宜再回来，他现在完全没有这心思。”
夏妍妍闻言，喜出望外，“那不是挺好，拉塞尔就不用卖啦！”
这算不算是，曲线救国？
“什么挺好，交给其他董事处理了，下周就要拍卖了。”晚清说。
“下周？这么快？”
晚清又叹了一声，“之前慢，是因为呈川说过要找一个好买家，才挑了许久。董事会哪管这么多，下周直接拍卖了。”
夏妍妍沉默了。
“参加拍卖会的还有恒盛，他们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最近正好在拉塞尔边上新开了楼盘，听说这次想买了拉塞尔那块地，建一个商场。”
那岂不是，整所学校都要关停？
“那怎么行？”夏妍妍眉头紧锁，“谁负责这事儿？我再去谈谈。”
符晚清细想了一下，说：“这就不清楚了。”
夏妍妍苦恼地挠挠头，真是没有一件事是省心的。
-
拉塞尔皇家学院的会议室门外，苏董事正和恒盛老总握手道别，他们刚谈完了下周拉塞尔皇家学院拍卖的事。
夏妍妍原本坐在走道的飘窗上，见他们从会议室里出来，站起身走了过去。
“盛叔叔。”她喊道。
盛昌安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了笑，“是妍妍啊，今天来母校参观？”
夏妍妍摇了摇头，眼神望向苏董事，说：“不是，今天来和苏董事聊一聊。盛叔叔今天来，是为了拉塞尔这块地吗？”
“小丫头片子，消息倒是挺灵啊。”盛昌安一脸宠溺地看着夏妍妍，这孩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今天是要来和盛叔叔抢？”
夏妍妍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半开玩笑地说：“盛叔叔要是买了地，把拉塞尔强拆了，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盛昌安拍了拍她的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恼，“小丫头，别学你爸管这些。上回和我儿子相亲，你没来，让你们家老三来了，盛叔叔也是要生气的！”
她都忘了这茬了，上回和盛家的儿子相亲，她没去，可心去了。
“可心和小盛现在不是处得挺好嘛，您还说这些？”
“嗯？”盛昌安有些不解，“他们？没听说在处朋友啊。”
嗯？这回轮到夏妍妍不解了，那裴姨说符可心最近在约会，是和谁？
“可能是我记错了。”夏妍妍找补道，她看向一旁的苏董事，继续说，“苏董，能不能和您谈一下。”
苏董事身边的秘书原想拒绝，却被苏董事拦下了，“可以，符小姐请。”
这是许董的绯闻女友，上回来拉塞尔，许董就是为了她放下会议的。
夏妍妍和盛昌安道别，转身进了会议室。
她也不多做寒暄，开门见山道：“苏董，拉塞尔拍卖的事，您看能不能再缓缓。”
“符小姐，这事儿我们拖了很久了，您和许董熟，想必也知道。”苏董事晓之以情。
“拉塞尔建校快60年了，要是真的被关停了，您不觉得惋惜吗？”
“这……”苏董事也是为难，“这是董事会集体通过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不妨和您明说了，拉塞尔这几十年的盈亏盘算下来，也只是持平而已，近几年甚至还是亏损多，卖了它，对董事们都好，在商言商，您也应该明白。”
她是明白，拉塞尔对他们来说是一单生意，而这单生意的收益率甚微乎其微。
她们和陆昭然已经商讨过了，拍卖会近在眼前，他们决定出售“艾森控股”和“符创集团”部分股票拍下拉塞尔。
可是，“艾森控股”和“符创集团”毕竟都不属于教育行业，就算买下了拉塞尔，也纯粹是在做慈善，对企业发展毫无益处。因此，双方能拿出来参与拍卖的金额都很有限。
“拍卖的事儿也没这么着急，先撤回了，我们可以再商量。”夏妍妍又说。
苏董事面露为难之色，说：“符小姐，您别让我为难了。这拍卖都已经进流程了，现在再撤回，恐怕……”
箭在弦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夏妍妍和苏董事道了谢，情绪低落地出了会议室，脚步不知不觉就去到了拉塞尔皇家学院的中宣厅。
厅内的墙正中，挂着符雪妍母亲画的那幅《落日钟声》——
落日余晖里，大本钟矗立在薄薄的雾霭之中，女孩坐在泰晤士河边，用笔轻轻勾勒着美景，不远处，一位少年背着画板缓缓走来……
这是符雪妍的父母初识时的场景，在这一瞬间定格成了永恒。
夏妍妍望着画失了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尽心地想保下拉塞尔，也许是因为，如果拉塞尔没有了，她在这本书里仅存的那一点回忆也就消失了。
尽人事，知天命吧……
夏妍妍想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回程再想对策。
谁知，刚到露天停车场，手中的车钥匙刚叫醒车子，就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波记者，把她团团围住了。
满目的闪光灯闪得她睁不开眼，七八个话筒递到她面前。
“符小姐，对于您的‘老赖舅舅’，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符创集团是否也牵连其中，参与欺诈？”
“听说方正实业还参与了高利贷发放，是真的吗？”
“针对网友说的你在聚光灯下笑，工人在烂尾楼里哭，您有什么看法？”
……
夏妍妍转身去拉车门，却被一个男记者一把按住了门框，“符小姐，听说符创集团是方正实业背后的股东，主导了诈骗事件，是真的吗？”
夏妍妍怒目看着他，拿过一个话筒，说：“谣言止于智者，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那对于您在节目中脚踩两只船的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的事，如果再有不实报道出现，我会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娱乐记者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符创是不是想撇清关系，弃车保帅，就算是亲舅舅也不例外？”
“网传符创因为诈骗事件，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是真的吗？”
“对于自己的老赖舅舅，对待被拖欠工资的工人，您没有一丝愧疚吗？”
……
恶意的询问一个一个地朝她涌来，每一个都带着目的性。她算是明白了，这些娱记并不是来求真相的，只是蹭着热度来这里要她难堪。
夏妍妍眉头紧锁，她今天孤身一人前来，车门又被抵住了，寡不敌众，根本逃脱不开。
为难之际，一个浑厚的男音从人群外传来，厚重得如同闷雷，“哪来的老赖舅舅？符雪妍只有一个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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