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床而眠

待连清川喝完了药汤，仁苏才进了门。

        “好了，虽然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不合时宜，但是有件事的确需要跟你说一声。”仁苏清了清嗓子，看向连清川。

        瑶璃识趣的站起身，端着碗，“君上，既然你和仁苏先生还有要事相商，瑶璃就先告辞了，待你们谈完，瑶璃再进来。”

        看着瑶璃的背影，连清川一阵心疼。

        仁苏倒是没心没肺的，自顾自的坐到床边，“行了，连清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腻腻歪歪的。”

        连清川笑了笑，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这个丫头，可真是有本事。

        “说吧，看来你有新的发现。”连清川正色道。

        仁苏也恢复了严肃的样子，“的确有所发现，你那个侄子连城，那真是没什么本事，什么都听白越真兄妹两的，所以他自己估计也不知道，他那位母亲，为了清除你这个障碍，可是在东海之滨悄悄集结练兵。”

        “东海？”连清川心里有些惊讶，那不是瑶璃的故乡么？

        仁苏点点头，“现在你知道我为何那么讨厌那位小公主了吧？白越真分明是打算连结东海之力，收回你手里的权。”

        连清川紧蹙着眉，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联合东海出兵，白越真莫不是疯了，如果一个不小心，连家的江山说不定就要拱手送给他人了，为了让自己失权，她当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

        “所以你好好想想怎么办吧，如果你需要，我回去找我们家老头子，让他灭了他们。”仁苏说的云淡风轻的，可是连清川却知道他的确有这个本事，仁苏的父亲仁云之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云坞的主人，若不是他不愿掺杂朝堂之事，恐怕可是一股极有力的力量。

        仁苏知道自己的消息带到了，便退出了房门，远远的，就看见瑶璃端着一盆热水站在远处，心下有些动容，可是嘴上还是不肯留情，“哟，小公主，都准备好了？既然这样，那换你来吧。”

        瑶璃懒得搭理仁苏，她心里一心惦念着连清川，着急忙慌的朝着屋里跑去，看着瑶璃的背影，仁苏笑了笑，“小妮子还真是挺有意思，也不知道连清川这家伙是福是祸啊。”

        “君上。”瑶璃进了屋，发现连清川没有丝毫反应，双眉紧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严重的问题。瑶璃把盆往地上一放，柔声唤道：“君上，是哪里不适吗？”

        连清川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瑶璃一脸紧张，连清川赶紧笑了笑，“没事，没有哪里不适。”

        瑶璃这才松了口气，“艳娘说君上晚上腿脚冰凉，需要泡热水才能缓解，所以以后这件事就交给瑶璃了。”

        “瑶璃。”连清川柔声说道：“你是君后，不是服侍我的人，这些事情本不该你做的。”

        “瑶璃愿意！”瑶璃气呼呼的说道，因为过于着急，脸上都有了愠色。

        连清川着急的安抚道：“瑶璃，我知道，可是。”连清川叹了口气，“我怎舍得你做这些？”

        瑶璃蹲下身，紧紧的握住连清川的手，“瑶璃知道君上不舍，瑶璃也知道君上心疼我，可是这都是瑶璃自愿的啊，就像君上心疼瑶璃一般，瑶璃也心疼君上啊，瑶璃恨不得能替君上分担苦痛，可是瑶璃做不到，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帮君上缓解痛苦，君上都不肯给瑶璃这个机会吗？”

        看着瑶璃可怜兮兮的模样，连清川叹了口气，“起来，地上凉，都听你的。”

        瑶璃获胜般的跳了起来，“好，那可说定了！以后君上就把自己放心的交给瑶璃！”

        连清川点点头。

        瑶璃站起身，将连清川调了个位置，身后安置了厚厚的被子，让他可以靠在上面。见连清川没有不适，瑶璃才蹲下身，捧起连清川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连清川常年卧床，腿脚早已经萎缩得严重，松松垮垮的包裹着棉袜，瑶璃小心翼翼的褪下棉袜，才发现连清川的脚掌这么小，几乎和瑶璃的手差不多大，苍白的脚背往下垂着，原来脚趾都蜷缩在脚心，所以才显得那么小。

        “瑶璃。”连清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瑶璃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很丑吧？”

        瑶璃抬起头看向连清川，这才看到她的眼里噙着泪水，“君上，不丑，瑶璃只是好心疼啊。”说罢，瑶璃将连清川的双脚抱在怀里，视若珍宝。

        “瑶璃。”连清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这些年来除了艳娘母子和仁苏，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瑶璃擦了擦眼泪，“君上放心，以后瑶璃一定都守在君上身边，不管发生什么，瑶璃都不会离开的。”

        连清川不敢开口，生怕自己的声音颤抖，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瑶璃捧起连清川的双脚放到盆里，苍白的脚背上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瑶璃小心翼翼的将连清川的每个脚趾分开，细心擦拭，那专注的神情就好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君上，水温合适嘛？”瑶璃抬起头。

        连清川摇摇头，“瑶璃，我感受不到冷热的。”连清川的话让瑶璃的眼泪喷涌而出，为了不让连清川担心，瑶璃低下头，让眼泪落到水里，“瑶璃一定要把君上养得胖胖的。”虽然看不到瑶璃的脸，但是声音却分明已经带上了哭腔，连清川眼角一滴热泪流过，如若前半生的苦痛是为了换来瑶璃，连清川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瑶璃才将连清川的双脚捧起，放在腿上的毛巾里细心裹好，擦拭干净，然后放进被子里。瑶璃很是不放心，又拿了两个汤婆子安置在连清川的脚边。

        “君上，瑶璃就睡在屏风旁边，你有事就唤我。”这些日子为了照顾连清川，瑶璃就在屏风后搭了个简易的床，连清川一看，皱起了眉，那不过就是一个躺椅而已，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瑶璃却一脸的无所谓，“没事的，这样瑶璃还能半夜给君上翻个身呢。”

        连清川正色看着瑶璃，“瑶璃，到这里来。”连清川拍了拍身边。

        瑶璃一脸不解，但是还是乖乖坐下。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若你愿意，今晚就睡这里吧。”连清川说完，自己脸倒是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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