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松开他的脖子
霍斯然也被激得微微发颤,呅刚刚从她娇美的小脸上蔓延下去她就猛然一个激灵,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他的脖子,哑声问:“你怎么……怎么会现在过来?”
太突然了。
霍斯然浅笑着柔了一下她的发丝,眷恋如火般恨不得将她焚烧,可还是缱绻地亲了一下她微微凌乱的额头便揽着她进去,林亦彤小脸微白,欲言又止,却已经来不及
霍斯然一眼望过去便看到,她曾经那个坐了会“咯吱”作响险些塌了的沙发已经换了,换成了深棕色的三人座,而此刻那小小的沙发上面,正裹着厚重的被子窝着一个明显身姿挺拔颀长,睡得虚弱昏沉的男子。
仅凭那放在椅子背上的外套徽章,霍斯然也能判断那人的身份。
顾景笙。
呵。
倒真是讽刺。霍斯然觉得此生活到现在都没想过竟会遇到如此戏剧性的场面,如若眼前的人是别的人还好,女朋友,未婚妻,都好,可偏偏是他已婚的小妻子,他千里迢迢满心欢喜地过来看她,看到的竟是这幅场景。
一个男人,睡在他妻子的客厅里。
“斯然。”林亦彤彻底清醒,小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急声道,“你听我解释,昨天景笙他”
也一直到现在,林亦彤才骤然发现他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容颜绝美的清丽女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着他们,带着绒毛手套的腕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个人,她如此熟悉。
哪怕几年未见。
哪怕天涯相隔。
云裳。
一双水眸颤抖着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霍斯然,霍斯然脸色微冷,眸子里猩红的血丝浮上来一两缕,开口道:“昨晚打你电话没有打通,没来得及通知……我带朋友,过来看你。”
朋友?这巨大的震惊像惊雷般彻底震到了林亦彤,她小脸苍白地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斯然。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他跟云裳是朋友?又或者,跟整个云家都是朋友?
这是怎么了?
她之前提过那么多次关于云家的事,关于自己的父亲母亲,关于自己从小到大亲眼见证的惨剧,他却连说都没有说一声,他跟那些人都认识,都有染。
霍斯然冷笑了一下,松开揽着她腰的手臂,撑在门上,很是认真地问了她一句:“是要我退出去,还是你去叫他醒?”
两个逼不得已的选择。
却每一个选择都那么带刺,刺得林亦彤心下剧痛。
她曾经那么像抚平的一切,那么想拖到顾景笙找到自己的幸福才说,可现在,怕是已经被逼到绝路,来不及了。
“……”被外面的寒气冻得冰冷通红小手攥紧又松开,林亦彤刚想转身去推醒顾景笙的时候,顾景笙却已经被那股寒气和吵闹声弄醒了,先是剧烈的咳嗽两声,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露出里面,其实衣服都穿着完好没脱一件。只是外套脱了,而他右臂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渗着猩红的血,迷蒙之间看到眼前许多人,顾景笙哪怕再虚弱,此刻也完全清醒了。
眼前竟然是……
竟然……
“大哥?”顾景笙诧异地哑声叫了一句,直起身体,再看看他背后的女子,并不认识,眉心紧紧蹙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京都吗?且不说此刻到C省有些奇怪,可竟是到临县,在亦彤的家门口,这……
四个人面面相对,脸色都不甚好。
云裳觉得太累换了个手拎着盒子,最终抬眸浅笑了一下说:“我看我们几个人之间好像有点误会,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这位……敬司?先起来休整一下,这地方太小,我们去外面坐坐?”
一语,打破了所有的尴尬和僵局。
顾景笙太阳穴突突跳着,凝视着面前那个纤小的身影,见她正与霍斯然面对面,两人冷然静默着像是闹了什么矛盾,心下不好的预感已经丛生,他脸色苍白地笑了笑,掀被起身,没受伤的手扶了扶沙发背,循着方向去洗漱间洗漱了。
“副领导,敬衔是二级敬司?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还以为你是……”云裳手里握着顾景笙的名片,不好意思地笑着,掏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你好,我是云裳。”
顾景笙浅笑,礼貌地接过来看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不知道亦彤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可能没有吧,这些年我都在国外,最近才回来。”她柔声解释。
顾景笙再次想了想,没印象。
她跟亦彤认识,还跟大哥认识?
已经沉默了许久的霍斯然用中指轻敲了敲桌面,冷眸微抬,缓声道:“你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这话,是对着顾景笙去的。
整个桌上的气氛霎时就变了味。从刚刚的客气客套到现在的针锋相对,不超过一秒的时间。
顾景笙只觉得……冷。
可能是穿少了,单薄的衬衫外面是夹衫和外套,冻得指骨都泛着青,攥紧后凸起的部分显得有些可怕。听了霍斯然的话之后他一度没有抬头,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浅到不能再浅的笑意,哑声吐出两个字:“周末。”
周末时间出来找朋友聚聚,很正常。刚刚那个叫云裳的女孩子也说了,她认识亦彤,且看起来很熟。
霍斯然冷然地沉默了两秒。
“景笙。”他叫。
后面的话,顾景笙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想听。
霍斯然却在桌下握住了那只冻得冰冷的柔软的小手,轻柔扣紧了从桌下拿起放在了桌上,摆在他面前。
“我跟彤彤,我们在一起。”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在茶餐厅里打破静默响起来时连云裳的纤眉都跟着跳了跳,被刺得眼痛心痛,扣紧了咖啡杯的把手垂眸专心喝,抬眸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顾景笙,一瞬间俊脸惨白,像是遭遇重击一样,好半晌都僵硬着没有缓过来,唯一有动静的是缓慢移动的瞳孔,慢慢,慢慢地将目光放在那一双十指交扣的手上。
一眼。移开。如刺我心。
痛。
痛得心口一下子没了知觉。
顾景笙垂眸,想起自己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面想过,以前的时候,觉得有一点不对劲的时候,总是想那么一下就一笑而过,觉得不会,不可能。生活总不是戏剧。他是敬察,他从来都不相信没有证据的事。
可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事,却从不需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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