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查不到那一步就好
“没事……”奢华喧闹的酒会上,云裳冷眸看了一眼精致的水晶吊灯,柔声道,“菲菲你回去好好休息,记得别联系你那个朋友,千万别,他们只要查不到那一步就好……”
那一步?
“姐,那种东西在我们国内地界上快绝种了,这两年打得严,我明处的生意不好做,暗处的也不好做……”云菲个二百五般的脑力智力,又开操心到她的那点破生意上去了。
云裳再懒得跟她说,缓声道:“行了回去休息。什么都不用做,知道么?”
“哦。”云菲挂了电话。
她没有看到在出租车司机的位置,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五指钢筋鲜明,一身工服下面微透着一点草绿色衬衫,听完她的电话就收回了目光,专心开车了。
另一边,云裳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知道危险逼近在想着办法,当然,对应的办法已经有了,但是,她不能就这样一步步沦陷。
她得。出击。
之前她一直都觉得很蹊跷,林亦彤带着一个幼龄的小男孩回来,可那绝对不是霍斯然的孩子,因为当年清宫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孩子真是霍斯然的,霍斯然也没有可能把孩子就任由林亦彤一个人带着。
霍斯然的年纪不小,孩子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很重要。
抿了一口红酒,醇香下肚,云裳水眸清亮地算计着什么,一件很冒险很冒险的事,如果她能连这件事都坐稳,那么就再没什么,撼动得了她。
“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的?”旅馆的前台热情道。
大约下午光景的时候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走进来,清眸打量了一下他们旅馆的样貌,目光这才定在她身上。
“帮我订一间钟点房。”她轻声说。#@$&
“好的没问题。”
“你稍微等下,房号我可以自己挑吗?”她提出个怪异的要求。
前台一愣,“小姐难道您之前在我们这里住过?您说吧,要哪间房?”
凭借着零碎又痛苦的记忆,林亦彤说出了那个房间号。
约莫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林亦彤已经进到了那个房间里面,房间的确是有些老旧了,装修需要一大笔钱老板也不会弄,但好歹床具家具是新的。%&(&
“小姐您确定就呆一个小时?”
“我确定。”
“那好您坐吧,我先走了。”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女孩儿站在窗前透出的阳光里很久,看到桌面上跳跃着一层灰尘,不禁走过去,突然想起那年刚从监狱里陪顾景笙出来,她在这里吃他买的一份牛腩粉,她的记忆就是从这里开始断层,然后,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那一个让她想杀了自己的场面。那一声抢响。一片鲜血淋漓。
她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床的左侧,床头柜前的那一小片位置。她记得当时那两个男人就在这里起的争执,那一抢,是“砰!”得一声打在了顾景笙的右臂上。
心,因回忆起那声抢响而一阵刺痛,之后更多的,是回忆起霍斯然当时冰冷眼神的恐惧愧疚与痛苦。
纤指轻轻伸过去,触到了那面老旧的墙。
她没记错的话,痕迹应该,还在的。
果不其然。
她柔弱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墙面,回忆着顾景笙的高度,一直到碰到一处时,那上面的石灰突然松动一下,沿着一条细细的裂缝松开,她再度用力地按下去,石灰粉便哗啦哗啦地松动掉下来,那里面,深得还能透出单壳金属色的洞就此暴露了出来。
就是这里。
为什么云菲会说,她跟顾景笙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她竟知道?
那一天来的时候情况太激,她后来回忆才想起云裳是跟着一起来的,那时她没来得及问,想必是一起去黑河然后又一起回来的。
可怎么会,那么巧?
当时的旅店卡片记得是陆青给她的,没理由云家姐妹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霍斯然哪怕是知道,可如果不怀疑,怎么会凌晨五点杀进来?谁煽动的?还有景笙明明走了,怎么又会突然回来还到她的房间了?她中了什么药,他又中了什么邪,不知道她当时结婚了吗?
景笙不会那样不懂事。而且后来自己再去找他时,他那神情仿佛已经笃定了她是会离开霍斯然跟他走的。
怎么会?
她当时怎么了,冲昏了头吗?那么多的疑点竟从不曾想?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单孔,思绪只冷冷凝在了云菲大笑着对她说那句话的场景上,她只能确定这一切跟云菲有关,而云裳,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怔了好久。
纤手轻轻从墙上落下,转过身,却突然看到了自己不敢相信的一幕。
就在对面
三楼的咖啡厅在这样静谧的午后鲜少有人,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抹着眼泪正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男人身形微胖,不耐烦地拂开她的手,勒令着她后退,别靠近。
女人她不认识。
可男人的样貌,却是林亦彤这辈子化成灰都认得的。
云青海。
之前她听云菲说过,云母邱锦素因聚众赌博而被关押三个月,邱家因此很受影响,连云成君都受了牵连。云青海此举是在做什么?
纤瘦的女孩儿轻轻贴到窗前,只见云青海恼怒地丢开了那女人,整了整衣服赶紧匆匆离开了。
她小脸冷得像冰一样。
曾经刚回来的那些时日,她的确想过要报复云家的每个人,为自己也为母亲,可后来的那些事让她害怕。尤其那一起入室割肾,让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地看到自己的弱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带着小涛涛,她没有那样无所畏惧!
可她的停歇,却只换来云菲变本加厉的嚣张叫嚣。
柔凉的水眸往下,冰冷地扫过旅馆下面,那里,隐约可见两个軍绿色的身影,停在街角的位置,时不时地往上看,那是霍斯然派来的人。
不仅仅是她自己,她敢确定还有孩子那边,他一样都做了安排。
她曾认为接受他的保护和关心是最恶心不过的一件事,可也就是这样的保护,才能让她放开手脚,去做一些事。
她觉得自己很卑劣。
却依旧卑劣地,朝着自己想去的方向,一步步迈近。
越过一道马路,那一身纤柔的小女人推门走进了咖啡厅,走上三楼。
座位旁,那个中年贵妇还在捂着嘴哭,见有人靠近,立马停了眼泪,回头看到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儿,没好气道:“你看我干什么?”
“阿姨,对待负心的人,哭是没有用的。”她轻声说。
中年贵妇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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