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口浪尖
“旧事不要重提，林小姐，哦不，段太太，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还是不要说这些话让她误会的好。”
南知意好像不怎么高兴，偏过头对施虞说：“你还没吃晚饭，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罢一个眼神也没给林鸯，直接拉着人就走。
这也太刺激了。
施虞在吃上小蛋糕时，还在回味刚才他俩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分析明白自己的定位——接下来肯定会有林鸯和南知意的爱恨纠葛，再加上南知意的表哥段理，好家伙，妥妥三角恋了。
说不定南知意还是个悲惨深情男二。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怜悯地看南知意一眼，叹了口气。怪不得要找自己呢，他要是找了其他人，说不定就成笑柄了。
南知意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自顾自回忆刚才和林鸯见面时他说的话。
应该算是特殊对待了吧？今晚宴会上这么多人，一有人问起他就大大方方介绍，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比起之前她和自己在一起还要藏着掖着的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他瞒得可太辛苦了，为了她的安危，连自己亲妈都不知道自己恋爱了。
可施虞不这么想。
虽然南知意这几天行为举止怪异，但她至少还是拎得清的。
这个节骨眼上这么给她安身份，该不会是要让她当什么靶子吧？她记得南知意他祖母好像就对自己颇有微词来着？
不会吧，她懒归懒，工作还是认真完成的，到底哪里得罪了南知意让他这么大张旗鼓对付自己？
南知意在晚宴上的高调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公司心照不宣地忽略了，毕竟老板什么德行全公司上下都知道。
特殊对待确实有效果，不出半天南夫人段姝就给南知意打了电话，说让他晚上回老宅一趟。
具体是什么她没说，只是说南老太太看到新闻后很生气。
挂断电话后，段姝仔细端详着新闻上的截图，而后满意地点点头。
图片并不清晰，只看到南知意身边的女子身体纤细，背影婀娜，照片只露了张侧脸，依稀看得出长相有些稚嫩。
她记得小姑娘叫施虞，是儿子的秘书之一，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也难怪他那天把厨房炸了就为了做个小蛋糕，合着是想讨小姑娘欢心呢。
她对这个未来儿媳很是满意，因为施虞能让老太太不痛快。
南知意没准备带施虞回去，他担心老太太对施虞出言嘲讽。老太太那个性子他清楚，什么不顺心的都要刺一刺才罢休。
施虞是自己的恋人，他有义务和责任保护她——虽然现在只是他单方面认为的。
要让她不经意间看到你的男子气概，被你的魅力折服，加把劲啊南知意。
正当他小声念叨的时候，施虞推门进来了。
“南总，这个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
南知意收不住话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什么事？”
“这个是这个月的季度报表，请您过目。”施虞忍着笑把文件夹递过去，“要是暂时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他挥挥手。
尴尬大发了。
施虞刚回到办公室就憋不住笑了，她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笑的，但是真想不到会有人还用如此中二的打气方式，所以老板真的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下了班，南知意照常送施虞回家。
大概是今天那件事的缘故，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提起。
送她到家后，他说有事要回老宅一趟就又走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压得南知意心烦意乱。街口红灯变成绿灯，前面的车迟迟不动，他不耐烦地摁喇叭催促。
晚上八点，南知意终于赶到城西的南家老宅。
他刚走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所有人都在客厅里，正襟危坐。老太太在正中央，这场景像极了他犯错要被家法伺候的时候。
南知意了然，站到南老太太面前：“奶奶，我回来了。”
“跪下。”
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面不改色地跪在老太太面前，没有说话。
“南知意，你翅膀硬了是吧，董事会的意见都敢驳回？还有，那个丫头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林家女儿不要，去和一个没背景的丫头在一起？”
“奶奶，您先别生气。”
“我怎么不生气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企业成为你南知意的一言堂吗？！还是要看着你作威作福毁掉我南家基业？”
他本以为是施虞的事，结果老太太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合着还是关于段理的事。
老太太想的是让段理直接做销售总监，但是南知意以没有工作经验驳回，她不依不饶，他退而求其次给了个市场部经理的职位。因为这件事，她没少仗着副董身份给他使绊子。
市场部经理说白了是个挂名闲职，真正的职权在他信得过的下属手里。
“奶奶，”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又不是土皇帝，哪里就能搞一言堂了呢？”
老太太没说话，但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一旁站着的叔叔劝和，让南知意低头向奶奶道个歉，说家长里短的事别闹出去让人笑话。
不说还好，一说就成功触了南知意逆鳞。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我让你起来了吗？”
他没回答，冷着脸环视一遍客厅，又居高临下地看向南老太太，不急不缓地开口：“什么叫闹笑话？如果我就要让南氏成为我的一言堂又怎么样？在座各位有底气和胆量反驳我吗？”
南老太太没出声，那个劝和的叔叔也没继续说话。
南知意接手公司时，企业已经被定了死刑。这样的公司谁都不想要，才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都等着看他的笑话。但任谁都没想到南知意硬扛了五年，把企业拉出了泥沼。于他们而言，南知意挽大厦之倾颓，应该是南家的恩人。
现在的公司市场价值可观，说没有人眼红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南知意是块硬骨头啃不动，南老太太看向在一旁的人：“南华，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现在都敢欺压长辈了！”
“妈，少说两句”
“奶奶，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爷爷当初给您5％的股份，是让您在南家有一定的话语权，不被其他长辈欺负。如今您想仗着副董事的身份来给我施压让段理掌权，很难不让我怀疑您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外人手里。”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奶奶您心里清楚。希望您不要仗着年纪大，干一些糊涂的事。”
“南知意！”
“时候也不早了，妈，我们就先回去了，知意，你将就送我们一程。”
怕再说下去老太太被气得犯病，南华挡在他俩中间，给南知意使眼色。
“好。”
南知意没继续咄咄逼人，转身和自己爸妈离开老宅。
“南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逆子！”
老太太看着三个人出去的身影，拐杖在地上跺了又跺，上气不接下气地骂。
其他人没吱声，生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南知意把南华夫妻送回家，自己回到另一边的住宅。
屋子不大，两个人住正好。他没有请保姆，有什么事会提前安排好。每当被南家那群饿狼逼得喘不过气时，这个小房子就是他唯一的港湾。
房间里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他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才记得开灯换鞋。
对施虞说没地方可去，是他在骗她。他很早就买下这里，因为离公司很近，开车半小时就能到。接手公司之初，他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有为了不让员工发现公司的窘境，他经常把工作带回家做。
所幸当初手把手培养起来的下属已经在重要职位上，不枉他当时的付出。正因如此，他今天才有底气和南老太太说那些话。
后来和施虞在一起后，她说想同居，南知意就好好布置了一番。
只是女主人还没搬进来，就失忆了。就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她只忘记了他们的过往。
已经九点了。
南知意径直走向沙发，打开茶几上的电脑继续修改完善项目文件。
他没感觉自己有多饿，索性冲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一边喝一边改文件。
习惯性拿起杯子刚准备喝，他突然想起两天前在茶水间外听到的话。
“他连下属喝咖啡都要管，是不是太没人性了点？”
“着想个屁，他就是因为上次晨会让他尴尬的事找我麻烦呢。”
晨会的事他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也难为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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