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逢出游时

日子过得很慢。清琬每次盯着挂钟，都觉得日落遥遥无期。

        或许骨子里就是那样生龙活虎的男孩子，消沉一阵后，又开始同陈沐潇他们笑闹，也会刻意往清琬身边的座位凑。当然，清琬只当看不见，只在日记里默默陈述着隐秘的开心。

        “又开始写啦。”陈沐潇凑过来看着清琬的小本子。这是她最近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以微小说的形式记录她和他的过去。

        “是啊，这样会好受一点。”清琬淡淡笑笑。她开始将自己沉在文字的世界里，写作文，写诗词，写小说。通常不会存稿，写完就扔。

        父母朋友惋惜地建议她留着底稿，她也就笑笑，没有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方式，似乎可以安放她无处安放的忧伤。

        除了那本小小说。

        “别写啦，要春游了听见没！”刘鑫泽粗鲁地抢过她的本子，清琬不满地皱了皱眉，“干什么。”

        “春游了，你不激动吗？”刘鑫泽露出一口白牙。

        幼稚，清琬翻翻白眼。

        不过，春游啊……清琬拖着脸颊，有些苦恼。上次和赵怿轩坐一块，而现在，陈沐潇龚鹿冉一起，蔡萱铃张玥昕一起，曹芷晗也有伴……

        突然觉得失落。好像什么也不再坚定地拥有。连大巴上和谁坐都让她惶惶不安。

        “要不要和我一起坐？”刘鑫泽撑着脑袋好笑地看着她。赌气似的，清琬回了一句“好。”

        于是在大巴车上她就后悔了。

        周围的闲言碎语她已经习惯，但对赵怿轩锐利的目光属实有些吃不消。

        偏偏刘鑫泽非常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还拉上了窗帘，似曾相识的动作让清琬别过头不想看他。“吃嘛？”刘鑫泽递来一根百奇。她匆匆接过叼在嘴里就靠着车窗假寐。

        总之，从过去到回来，整个春游清琬都芒刺在背。

        她曾小心地跟在赵怿轩身后，少年却总是刻意加快了脚步。几次后，清琬干脆识趣地去队伍末尾和老师聊起天来。

        “你和赵怿轩咋回事啊。”英语李老师眼露担忧，她是同学们的“知心大姐姐”，尤其偏爱活泼英语又格外好的赵怿轩。所以李老师已经听了半个学期赵怿轩的失恋伤心事了。

        清琬垂下眼帘，“我这不是觉得拖累他吗……”

        “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很难的事了。”李老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你和刘鑫泽，相处的有点过了，赵怿轩真的不好受。”

        清琬没有回答，看着远方。

        “虽然这个年纪是要以学习为主的，”李老师似乎在小心遣词，“但你们不解决问题，是没法好好学习的。”

        清琬看着李老师，动了动唇。

        李老师摸摸清琬的头，“你们或许该找到真正合适的平衡爱情和学业的方法。”

        清琬有一瞬间的触动，但想着彼此爸妈的话，还是暗了眼神。

        “谢谢老师。”清琬独自走开，慢慢思忖。

        春游回来，平淡如水的生活依然没有涟漪，连阳光都显得蒙了灰尘。

        清琬是被路霄鸿的大巴掌拍醒的。“姚清琬你要不要去看看，赵怿轩和刘鑫泽妈的打起来了！”

        清琬推开他跑到走廊上，刘鑫泽已经走了，赵怿轩捂着小腹，眼角还有点生理盐水。“你没事吧！”清琬几乎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赵怿轩难言的摇了摇头。

        “好像……是男人的痛哈哈哈哈你别问了没大事。”路霄鸿笑的非常狂野。

        “草……”赵怿轩凶狠地盯着路霄鸿，大概是因为生理疼痛，并没有凶狠的起来。

        清琬有些尴尬，匆匆甩下一句：“你……小心点……”就红着脸跑回教室。

        “你干嘛啊？”刘鑫泽戳着背过去不理他的清琬。清琬挪开身子，依旧不理他。

        “就因为我和他打架吗？你也不问问是谁先惹得谁，重色轻友啊！”他倒是还来脾气了。

        清琬转过去静静盯了他一会儿，欲言又止。“我……哎……算了。”她把头埋起来，刘鑫泽听到闷闷的声音：“我累了。”

        赵怿轩远远看见的，是他和她的对视和他刻意凑近的动作。“你担心的是他，不是我，对不对。”连自己疼着，都会回教室和他聊天，是在关心吗？是怕我伤了他吗？

        疼痛缓解，赵怿轩撑着墙回班，气压低的连王皓文都夸张的躲到了陈沐潇身后。

        少年心里裂了一整道伤痕。

        这天，清琬照例拿出日记本，却觉得不太对劲。本子的位置，好像被动过。

        不会吧不会还有人无聊到看我日记吧。清琬有点抓狂。

        “刘鑫泽动的。我看见了。”张玥昕说。“他到底什么毛病？没完了还！”清琬已经要被他整疯了。

        晚自习，刘鑫泽打开语文书，看见了清琬在里面夹的质问他的纸条。

        “额……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刘鑫泽心虚地吐吐舌头。“你是故意想利用我和赵怿轩闹矛盾吧。”清琬平静地盯着他。小姑娘终于在陈沐潇的指点下开窍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刘鑫泽一脸受伤，无辜的冲清琬眨眼睛，“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想我？”靠，卖脸啊。清琬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许和别人说。”“好好好我保证。”

        然后半个小时后就有人用清琬日记里的话来调侃她了。

        清琬因为愤怒把椅子摔的哐哐响。“刘鑫泽，你混蛋！”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不管刘鑫泽怎么逗她，她都当他是空气。不发火，不理睬，不关心。

        刘鑫泽闹了一阵，大概也是觉得没意思，安分了几天。

        反正目的达到了是吧。清琬默默的想。

        今天倒是格外安静，清琬甚至忍不住撇了他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刘鑫泽轻声问：“如果……我要去新加坡了，你会想我吗？”

        “我一定放烟花庆祝。”清琬一觉得好笑，二没当真。

        刘鑫泽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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