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醉酒
桓飞文生日办得轰轰烈烈，光是班里就叫了半数以上，听说他本来还叫了古玉书，不过他没来，只给桓飞文发了个红包。
生日刚开场，桓飞文就喝了个半醉。
终究还是顾知看不下去，伸腿踹了他一脚，“蛋糕还没吃，别喝太多。”
桓飞文打了个酒嗝，他喝酒上脸，此时脸颊已经红了一片。
他又打了个嗝，断断续续道：“知…知姐，你不知道我…我有多难…难过。”
“上…上个月我被女…女朋友甩了。”
顾知见他拎着酒瓶还要往嘴里灌，忍不住上手夺了下来。
大概是桓飞文此时的表情太可怜，顾知难得安慰了句：“甩了就甩了，这世上花儿这么多，大不了再采一支。”
还有，上个月的事儿，他到这个月月末才来伤心，会不会太晚了点。
桓飞文边打嗝边说，“你…你不懂。”
“我喜…喜欢胸大臀…臀翘大波浪的姐姐。”
“她是最…最符合我标…标准的。”
顾知实在听不下去他喋喋不休表述自己对标准类型的执着，刚好蛋糕被人推进来了，她及时打断他的话：
“该切蛋糕了。”
好在桓飞文还记得今天他是寿星，及时打住话头，起身去接蛋糕。
简涟饶有兴趣道：“他还挺有意思。”
顾知不置可否。
桓飞文人的确不错，说话直白，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对朋友也很好。
就是人太单纯，话也太多了点。
“许亦沉他们不来吗？”简涟环顾了遍全场，没找到心心念念的人。
“不清楚。”
顾知话语刚落，ktv门就被人推开了。
江俞三人走进包厢。
桓飞文刚切完蛋糕，酒醒了不少，见他们进来热情地招呼了声：“来得还算及时。”
陈行递上礼物，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抱歉，路上有点堵。”
简涟在许亦沉进来后眼睛就没移开过。
顾知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抬了抬下巴，“想去就去。”
简涟嘿嘿一笑，给她隔空么一个，便兴冲冲朝许亦沉走去了。
顾知瞥了眼他们的方向，便收回视线，不再关注。
分完蛋糕，桓飞文兴致上头，非要玩ktv必备项目——真心话大冒险。
但是人太多了，他只好点了十几个关系好的一起玩。
好在其余人各有各的朋友，也不介意。
桓飞文点的人里刚好有顾知，江俞，许亦沉和陈行。
顾知难免想到上次玩真心话大冒险多了个男朋友的事儿，心里有点儿膈应。
但桓飞文是寿星，她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起身去了。
他拎着个空酒瓶，先说了遍规则：“从我这里开始转酒瓶，被转到的人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转的人提问题或大冒险内容。下一轮由被转到的人转酒瓶，真心话一定要说实话，不然天打雷劈。”
他想了想，补充了句：“不想回答的人可以喝三杯啤酒。”
他说完，握着酒瓶瓶身用力一转。
瓶口飞快旋转，转了三分钟才渐渐慢下速度。
最后停在一个女生面前。
芮茜立即道：“真心话。”
桓飞文眉头一挑，笑了：“居然是校花啊。”
“那就问你在场的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好了。”
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却是真心话里最常问的。
芮茜迟疑了下，视线不由自主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秒，很快就收回。
她点了点头，坦荡道：“有。”
顾知恰好坐在她对面，把她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那个方向坐着的有谁。
她垂下眸，喝了杯酒。
下一个是芮茜转。
她轻轻转动酒瓶，瓶口缓慢移动，最终对准江俞。
江俞抿了下唇，“真心话。”
芮茜笑了笑，嗓音清软：“那也就刚刚那个问题好了。”
她不动声色地顿了顿，有些紧张，“在场的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全场的人都看着他。
江俞注意到某道看过来的视线，喉咙有些干涩。
须臾，他强迫自己不抬头看她，缓慢道：
“有。”
跟江俞同班的不由有些惊异，看了他好几眼。
桓飞文瞬间清醒了，兴奋道：“下一次抽中他就问他喜欢的是谁！”
然而接下来好几轮江俞运气爆棚，都被没酒瓶指中。
倒是顾知被桓飞文转到了一次。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大冒险。
桓飞文非要让她上台唱首情歌。
给的理由冠冕堂皇，“听说知姐以前是音乐社主唱，唱情歌绝对一绝，听完我可以出去吹一辈子。”
顾知无语，但还是应了他的要求。
她点了首周杰伦的《黑色毛衣》。
顾知拿起话筒，站在台上，静静等待前奏开始。
她没点原唱，只有伴奏的声音在循环。
却能精准跟上伴奏开场。
“一件黑色毛衣，两个人的回忆。”
“雨过之后，更难忘记。”
“忘记我还爱你，你不用在意。”
“流泪也只是刚好而已，我早已待在谷底。”
“……”
不知何时，全场所有人都停下话语，抬头朝台上看去。
球形镭射灯在她头上晃动，把闭眼低唱的女孩笼罩其中。
她是天生的主唱，一开口就吸引全场。
甚至完全不需要看歌词，闭着眼就能精准把歌词唱出来。
“我知道不能再留住你，也知道不能没有骨气。”
“感谢你，让我拥有秋天的美丽。”
所有人都在看着台上身形纤细的女生，只有芮茜注意到江俞不同于别人的目光。
人海茫茫中，大多数人的目光更多是欣赏或惊艳。
而少年安静的看着舞台。
专注，且认真。
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他看顾知的目光如此熟悉，就像她以前无数次看江俞一样。
芮茜忽然想到江俞刚刚真心话的回答。
她本还觉得狂喜，毕竟在场漂亮的女生不多，而在玩游戏的也只有她相貌最好。
她第一反应以为江俞也喜欢她。
可如今他的目光，却被台上的女生占据了。
她怎么没想到呢。在座相貌漂亮的还有一个顾知。
芮茜心里酸涩，不由有些嫉妒了。
明明顾知没有多好，成绩差，目中无人，爱惹是生非，行事乖张，但谁都喜欢她。
就连她最喜欢的男生也不例外。
一首歌结束，顾知立即放下话筒下台。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桓飞文脸颊似乎更红了几分。
他呆呆的看着顾知走近，好半晌才喃喃道：
“救命……”
“突然觉得胸大臀翘大波浪的姐姐也不是很香了……”
顾知没听到他的嘟囔，从位置上拿起自己的酒杯，刚好找借口开溜。
“有点累，歇会儿，你们继续。”
趁着桓飞文没反应过来，她随便找了个清净的角落窝着喝酒。
月亮沉沦，天色已晚。
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包厢里大部分男生都喝趴了，女生也多多少少喝了几杯，只有寥寥几人还保持清醒。
顾知面前的桌上摆满了酒瓶，如今只剩两三瓶还未开过。
她算是酒量比较好的，脸色看上去跟刚开始时别无二致。
喝完手中最后一瓶酒，她从沙发上起身，身影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但很快稳住身体，往包厢外走去。
陈行只喝了一罐啤酒，见顾知喝这么多走路还跟正常人一样，忍不住咂舌，
“不愧是知姐，看样子没少混迹这种场合，喝酒跟喝水似的。”
江俞静静看着她出去的方向，突然开了口：“我出去一下。”
“去哪？”
“洗手间。”
洗手池前，水龙头被人打开，水声哗哗响起。
顾知舀了点水往脸上扑，秋日的水冰凉刺骨，水滴顺着脸庞没入衣领，冰得皮肤激起小颗粒。
她双手撑着洗手池，背脊微微弯曲，头低垂着，长长的睫羽沾上水珠，被酒精侵蚀的混沌大脑总算清醒了一点。
忽而，视野中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骼分明，脉络漂亮。
食指与中指间夹着几张纸巾。
顾知掀起眼皮，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却落入一双清润漂亮的杏眼。
莫名的眼熟。
时间仿佛在这刻停住了，男生依旧一动不动地拿着那几张纸巾，仿佛她不接就永远不会收手。
不知哪来的冲动，顾知松开洗手池两侧，也不接纸巾，转而握上他的肩。
把他往对面的墙壁推去——
江俞脊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瓷砖，尾椎骨窜起几分凉意。
可却毫无反抗，只静静看着眼前被酒精麻痹的女生，任由她为所欲为。
顾知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懒洋洋挑起他的下颔。
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喜欢我？”
江俞侧过头，避开她的手，伸手想拉她：“你喝醉了。”
顾知轻嗤一声，突然仰头凑近他的脸，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进。
他躲闪不及，只能微微偏头，微凉温软的触感便落在他嘴角上。
江俞睫毛轻颤，伸手想推开她，却被反握住了手。
她的吻一点点落在他额头，眼睛，鼻尖，脸颊，最后到下巴。
直到即将落在唇上时，江俞突然用力推开她，向来温软的眉眼染上恼怒，“你够了没？”
顾知没有防备，被推得踉跄了下，撞到身后的洗手池。
她没介意，懒散地靠着湿漉漉的洗手池，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眼里被人侵犯的怒意和恼火，独独没有一点羞恼。
她啧了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低声嘟囔，“看来是真的不喜欢我啊……”
她慢悠悠直起身，再抬眸时语气正经了不少，“抱歉，是我冒犯你了，就当我酒后发疯，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嗓音低了低，“江俞，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别来招惹我了。”
直到顾知离开，江俞还保持着靠墙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疯狂压抑的心跳声终于如愿破土而出，振聋发聩。
耳边还萦绕着她的低低自语，江俞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眼睛却很亮。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啊……
但是他太了解她了。
只要他今晚表现出一点喜欢她的样子，她就会立即把他抛得远远的。
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她不会再主动跟他说话，也不会再主动靠近他。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永远接受不了别人对她的爱意，一旦发现事情开始失控就会立即及时止损。
她太理智了。
理智到他只能选择慢慢来，慢慢走进她的心里，哪怕再艰难，他也要试试。
顾知，可最初是你先招惹我的。
这次我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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