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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胜仗


  该受累的受累,该舒爽的舒爽,三天后,没正形梅兴到绿柳城帮忙坐镇,陪他赌一晚骰子后,商城主再领上回出征人等,启程龙崖。

  除杀妻之外,  魏清隐瞒修为的事,也叫商三儿心里不痛快,出门前,又请城隍传令:“着韩思录城全城名录,修为各报备清楚,往后晋级,也须再添改增录,  有意隐瞒者,被商三爷查明,十年内,罚没年俸、也禁往北通街嗅桂香!”

  城里酒、茶等定下的常例,修为每高一等,就能多得些,但有人不愿显摆、有人暗算计、有人躲事儿,宁愿少拿好处,也是没奈何。

  绿柳城偶有天仙出没,添着功德,城主还能与师父说上话,真想查清楚,没谁瞒得住,此令一出,韩思登门录名时,  酒楼里,明月师兄藏夏,就期期艾艾地说,  他已晋八阶了。

  难为大掌勺百里秋实,  一身肥膘费力气,  还拿着大锅铲,从一楼追打到三楼,再从三楼打下来,最后喘着粗气,怒问他为何隐瞒。

  藏夏躲到明月身后,揉着头上的包,吐露实话:“师父心眼小,敢抢在他前头晋级、与他同阶,定落不着个好,不得不瞒!”

  把圆滚滚噎的不成,也被二掌勺看去好大笑话,连着几天拿这事说嘴。

  每被笑,大掌勺也不甘示弱:“老子徒儿八阶、七阶都有,你家只个小一阶,还有脸说话?”

  曹四不在场,彭望就不在意:“彭大爷那徒弟,只是几两银钱的买卖,莫说修为,  死活都不忧心,你家也这般么?”

  左右只气圆滚滚。

  不怪徒儿会隐瞒,  百里秋实自家,本也在纠结,晋九阶后,是先躲着避几年事,还是领十五叶的年俸更合算。

  得青牛真妙法之后,他也觉着,自家快晋级了,不想还被大徒弟先成,修为追上来,不多敲他几锅铲,哪够解气?

  师徒几个里,也不是藏夏头一个晋级,小徒儿马清乐已成五阶,可惜还只是低阶,不受重视。

  剩下个隽山没动静,出观时就是五阶,若能晋级,又成高阶,到时,师徒几个的酒楼,在这城里,得算独一份,看哪个小王八蛋还敢看不起!

  得着真传后,修行就是快。

  至于那唯一的女弟子,如今天上地下,两界还缺疼她的?秋实懒得操心!

  商城主带着两位地仙、五个九阶,外加一条老狗,御两架马车,赶到龙崖,已是四天后。

  这时候,他的两极反转剑,仍未炼成黑子,白子更差着火候,非但不能学妙法,习道术速度之慢,也是少有,叫人深切体会到,废地仙之“废”字,是作何解。

  到龙崖郡守府,他先向吕威告罪:“大人,你家差遣得急,要那酒,可就酿不出来!”

  旋风绞上亏空巨大,城里桂花已飘香,新酿的十一池,都要留着零卖,舍不得赊给吕氏。

  王乾已摆明要逃,这战费不了多少力气,聚齐大军,更多是要给南晋皇子与使臣们瞧自家底气,吕威也就不在意:“取下贤王府,再酿来交付罢!只管安心,我家酒钱不会欠太久。”

  又道:“既到了,也要犒劳,晚上吃席!”

  晚间席上,南晋四皇子果然出现,拉着商三儿,笑吟吟地说好话。

  晓得他心虚,怕自家戳破底儿,但虽瞒着吕氏,另一头却已泄给商成骏等,商三儿同样心虚,没敢太得瑟。

  主家吕威夫妇,要借绿柳姓商的势,给四皇子看,但知泼皮儿性子不好,怕晓得要许出昭君,席上不依,翻脸闹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各都谨慎,倒变成言笑晏晏,其乐融融了。

  随四皇子来那两个内侍,上不了主桌,只与寻常随从一起,由吕真等陪在旁席上。

  姬正、秦女官身旁,还有位明面上护送的九阶,身披轻胄,是位中年人,开席前介绍,说姓成。

  曾假作与马童氏有交情、替南晋四方出使的秦女官,与明月身世相同,是姬氏从小收养的孤儿,修为九阶,夫君还是南晋统领道兵的卫国将军。

  石山书院的两位老祖已经北返,吕家这边,新龙阳山神吕无伤未露面,只由吕威两口子待客。

  或怕泼皮儿见着添恼,或怕婚前生出其它事端,又或战阵上再拼命擦破皮相,不知是何考量,吕昭君被留在龙鳞,郡守最出色的一对儿女,就都不在。

  席间,商三儿装无意间提起:“四哥,说好去我绿柳耍的,眼下贤王府不足为虑,东山郡与书院大军一到,即日就扫平,待回军后,便随我去罢!”

  称呼上,是应四皇子极力要求,并非泼皮儿充大,除他之外,因要结亲,四皇子已称吕威夫妇为“叔、婶”。

  大国皇子做女婿,未成婚前,郡守两口儿倒不敢越礼,仍只叫“四皇子”。

  姬正举起酒杯,笑道:“定要来叨扰的,只也不急!你知我家老祖、父皇,都已南下,与蛮楚启战,国内事由大兄总责,我这既不能文,又不能武的,两头不靠,索性在外散散心,留个一年半载,与岳家亲近些,大婚前,再回去!说过要去你家,哥哥绝非虚言,拜见老夫人后,也想赌两晚骰子呢,到时候,可莫嫌我烦!”

  “哪能呢?”

  与他碰完杯,笑应着饮尽,商三儿转头,又举杯:“秦女官、成先生两位,到时也请去绿柳作客!”

  成姓九阶答:“我须随护四皇子,不离他左右,会随来!”

  秦女官看他一眼,抬起杯,笑吟吟地:“定来作客!”

  上上回,秦女官独送奉羹、瑶觥、静馨等十二名侍女到绿柳城,商家要留客,只说家里有事,是一日也不愿多留;第二回,随七皇子姬远再去,山神宴一完,也就告辞,忙碌得紧。

  这般一位忙人,倒有闲暇陪四皇子散心,愿多留了!

  瞥眼未觉的吕威两口儿,商三儿在肚中轻笑。

  他还从某头老牛那听说,吕氏背后那位天仙,前段日子欠下别个因果,五年内,已不会再传消息下界。

  绿柳城不再做哪家附属,没了上家,不好么?

  不关老子的事,老老实实就成,切莫再沾因果!

  收敛着性子,吃完这顿席。

  在龙崖城留足五天,北方传来消息,在约定之日,石山书院大军出动,东山郡吕氏也于同时出兵。

  王乾摆明想逃,书院那边,本就离得远些,与吕氏大军的向北缓上截然不同,非但道兵行军速度极快,还早布下先手。

  出兵那日,贤王府治下某城,城主得通报,有高阶人仙来求聘,接见时,对方突然暴起,放出张千军图,化出无数兵戈,瞬间将他淹没,取到城主令,与阴神说几句话后,再从容出城。

  另一城中,摘取完功德竹上竹叶,装完密库物事,只等耳报神传信来,就要随王乾外逃的城主,突闻城中有人在城隍庙闹事,耗尽城隍剑愿力后,再硬闯入府,拿石山砚打杀城主,之后取城主令、百宝囊,当场免掉城主本家城隍、忠心土地,叫没躲避处的两位阴神在白日下嘶嚎,渐至无声息。

  再一座贤王府直辖城里,乔装进城的刺客是两位九阶人仙,城主得到消息,欲避往道兵府时,一位暴起发难,一位抗着城隍剑,两人于道兵结阵前,也足纵横。

  又一附属城,城主终下定决断,指天立誓,从此阖家习儒,改做书院的附属,求得降。

  书院两位地仙老祖、几位九阶,侨扮在前,分取贤王府治下各城,大军启行路上,已有捷报连传,或杀或降,先取到四个城主令。

  因云潭将军府突然撤军,还要他暂弃基业,势已不能挽回,北山王王乾沮丧中,虽已遣走家眷,还是昏头,各城防范晚了,治下仅剩两位城主带令逃入北山城。

  仇家棋高一着,叫他无可奈何,但既舍不得全弃北山基业,又不想在背负悬赏亡命天涯,唯有按云氏所教,带着城主令,先领军撤去厚土城,请他家庇护。

  北山城大军出逃,行军路上,吕无伤、吕威又得着消息。

  王乾果然出逃,贤王府七城,将全为石山书院所占,虽说北山等三城还暂缺城主令,但不管怎说,吕氏、石山两家确已连上地,从此就是祸福相依的铁盟!

  这场大战的目的,已经达成!

  欢喜着,受老祖支使,吕威寻随军观战的姬正:“四皇子,贤王府已定,但王乾领军退去云潭,总是后患。既皆为南晋友盟,云氏那,你家可能劝说?”

  姬正一脸苦笑:“叔,虽都是我国邦友,但你家与书院,三位地仙老祖一起,今年打杀掉多少铁衣卫,云氏哪容易解恨?许下诸多好处,又哄着可吞下王乾那地仙,才得他家允下撤军,讨要北山城主令,无论云氏,还是王乾,眼下都不容易,只能缓图,你家与书院多加防备,就是了。”

  吕氏、云氏两家都与南晋结盟,但在姬氏眼中,云潭将军府与他家暗通多年,东山郡定是比不上,云氏要吞下贤王府势力,借王乾拿捏书院与吕家,只凭外人劝说,还就无解。

  除道兵外,王乾这位地仙,还带走四位九阶,实力折损不大,云氏要想分化拉拢、全吞下去,且要些岁月,来自云潭的远忧,与姬氏联姻后就可无视,石山书院占下贤王府,发悬赏追杀,也都无碍,玄鸟商氏、石瞽叟那等人,正好使唤去挣赏钱。

  且书院遣去夏水的耳报神,已悄然上路,只姬正面前瞒着。

  吕威小心着,再问句:“四皇子,既要结亲,你我成翁婿,吕氏将来便是你外援,还比不得云氏亲近么?”

  姬正叹气:“叔,若非想与你家亲近,我留此地作甚?但便如两头斗过气的牛,想改做一家子,也须一步一试,缓着劲儿来!不到成婚那日,我指天立誓过,只这眼下,说一片赤诚待吕氏,你就敢信么?”

  被戳中要害,吕威只能苦笑,没答。

  姬正又道:“我姬氏姐妹里,也有好人才、懂贤惠的女子,东山兄身上,叔要退掉书院婚事,叫他改娶姬氏女,莫说我,便父皇那,也定能比云氏更得亲近,但想也知晓,你又不会允!”

  绿柳姓商的靠不住,吕家终不被南晋所吞,得与皇子结亲的根本仰仗,还在刚接上地的书院,恨不得亲若一家呢,能短视到退亲闹翻?

  吕威又一次苦笑,再转话题问:“你的婚事,定得武君老祖定日子?”

  姬正笑应:“我打小得老祖的宠,叫兄弟姊妹们都羡,婚期必由他老人家定夺,叔允下婚事,耳报神就传消息去了,不数日定能回转!”

  吕威再没话说。

  王乾已逃走,但东山郡大军也未停下,驱入北山城后,先为石山书院治城安民。

  北山城在贤王府最南端,书院大军南下,一路分兵进城安民,再过三天,才赶到,两家会师。

  加上绿柳城来的阿丑、酒道人和那条老狗,可算六个地仙,其下十余位九阶人仙,仅以高端战力而言,能胜过南晋半国之力,又谁不欢喜?

  便于城中美轮美奂、奢侈至极的贤王府内,大摆庆功酒席。

  席上,书院使石山砚的六阶地仙当众发话,这城既缺着城主令、阴神,又是南北咽喉要地,便由他驻守些年。

  这一战,于商三儿等而言,只当是郊游,完全没费力气,酒席上,也只管大快朵颐。

  仗打得太轻松,战利品也不多,王乾府里,好些奢豪之物搬不走,但落下的事物里,有件低等宝器,只四五寸高,是搂着没衣裳的男女人偶,做得真人一般,触之柔软,不知何奇物所制,输入些许灵气,竟就会耸动,做那妖精打架的事儿,瞧着稀奇,商三儿随口讨了。

  这物事最合泼皮儿性子,众目睽睽下,硬没人好意思与他争,但席上,又有几个不要脸的取笑,叫他取出来演看。

  陈婆婆、秦女官等不屑中,商三儿哼道:“有女修呢,想看的,来我绿柳罢,不会藏着!”

  他得意中,姬正微笑着,敬完同席地仙,再提壶端杯,去九阶人仙坐的两席走一圈。

  皇子敬酒,到某人时,对方瞳孔微微一缩。

  满壶去、空壶回,打着酒嗝的四皇子,回席时,笑得更开怀了。

  坐下之后,就有个拇指大小,身披金甲的虚影小人,从他鞋里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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