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盛大演出
我眼前渐渐失去了一切景象，再次恢复视线，眼前尽是诡异的紫色。
所有事物都是紫色的，泛着诡异的磷光。
我坐在一把高背椅上，身边是克劳沁、汉库克、泰伦，四把椅子并排放置。他们手脚都被紫色的链子牢牢锁在扶手、椅脚下，甚至连脖子都被锁住，无法转头，只能死死得盯着共同的方向。
我呼唤他们的名字，却像是在呼唤聋人。他们的眼睛只死死盯着舞台，就像在期待一幕绝世好戏般。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而我则没有被束缚，我打量着怪异的空间，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剧院，我们坐在最前排，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座位。
克劳沁等人被锁在椅子上，视线的共同焦点都是一座尚未拉开幕布的舞台。
这剧院极度奢华，仿佛比我打零工去扫过地的圣德拉贡国家大剧院空间还要大。
那幕布竟然像是从天上直接垂下一般，一眼望不到横梁。
我起身，试图给离得最近的克劳沁松绑，那是他身上的紫色锁链却如同有生命一般，自发得锁紧。
我只是刚一碰到，那锁链就更紧一分。
由于担心会把克劳沁勒死，我不敢贸然再碰触那些诡异的锁链。转而起身试图寻找出去的办法。
一阵轻咳声响起，“斯诺·斯摩格大人？请您坐好，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睁眼时的高脚椅凭空得出现在我身后，我被一股力量温和但坚决得摁在了座位上。
“您身上有那位大人的气息，我会特别优待您的。”低语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但是也请您遵守看戏的礼仪哦。”
椅子带着我自行滑回了最前排，与克劳沁三人整整齐齐得并列。
我们四人就像是最尊贵的贵客，但也是最卑微的囚徒。
舒缓的音乐响起，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声响起，克劳沁和泰伦似乎也恢复了意识，眼睛不再完全空洞
汉库克情况稍好，可以张大嘴咆哮，只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只能看见她的尖牙。
我与我的同伴们近在咫尺，却绝无法交流，没有任何声音打扰低沉男声的诵读。
“从前，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家，人民幸福、朝气蓬勃。”男声讲述着。
“虽然这个国家很小，但是每个人都过得很开心，这都是因为他们有一位贤明的君主。”
“人民爱戴着这位君主，君主也深深得爱着他的子民。”
“但君主也有一个烦恼，他没有子嗣。”
“他等啊等，每天都会虔诚得向神明祷告。仁慈的神明回应了这位忠实的信徒，在他三十九岁那一年，一个女婴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瓷娃娃啊，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她的嘴唇像血一般红。”
“她聪明、她活泼、她善良，她天资卓绝，不用别人教导，自己也能很快学会魔法。”
“君主很高兴，可那个孩子一天天得长大，却总是会无故昏睡，一睡就是好几天。”
“孩子得了怪病，治不好的怪病。君主继续向神明祷告，但这次，神明抛下了这位须发皆白的仁慈父亲。”
“那孩子会死，一定会死。可君主不愿意，君主深深爱着自己的女儿，甚至超过世间的一切。”
“神明却再一次戏弄了这个君主，他自身也病倒了，居然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呼啦，幕布拉开，舞台的正中央是庄严的王座，上面端坐着一位高大的男人。他身穿着华丽的礼服，手拿着权杖，威严但又亲和。
只是男人的眼睛紧紧得闭着，头颅也没有支撑一般低垂着。
“下面，有请那位君主深爱的孩子上场。”
轰隆一声，舞台的地板炸裂开来，王女携带着狂暴的魔力元素突兀得出现在了这个一片紫色的诡异空间里。
王女较小的身躯缠绕着魔法乱流，一头精致的卷发披散，被强劲的魔力波动吹向天空。
那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此刻只闪烁着骇人的白光，凶狠得扫过这空间所有部分。
一股黑色烟雾自剧场四面八方聚集到了舞台上，化作了礼服笔挺、面容冷峻的老绅士，他的头发用厚重的发油梳理的一丝不苟，皮鞋锃亮，考究的礼服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他躬身向魔力暴动的王女行礼，掏出黄铜怀表，欣慰得说：“殿下，您突破异次元的速度很快。”
“值得夸赞。”老绅士轻轻鼓掌，仿佛表扬后辈的慈爱老爷爷。
赛巴斯先生，你果然有问题。台下的我撇嘴，心里想着。
那黑雾凝聚的老绅士，正是不久前跪在我脚下乞求我在公国查案的赛巴斯先生，卢娜公爵的私人秘书。
“不要摆出一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姿态。”王女漠然开口，声音竟然像是成年女性，“你也不过只是在我家工作了半年。半年前我突然发病，是你诅咒了我的吧？”
“不，殿下，您误会了。”赛巴斯轻轻摇头，“你的女巫症是从小就有的，之所以你感觉半年前才生病，正是你仁慈的父亲善意的谎言啊。”
“诅咒你的，不是我。”赛巴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非要说的话，与生俱来的怪病，可能是神明诅咒了你吧。”
“那我父亲是怎么死的？”王女咆哮道，指着王座上冰冷的尸体。
“我杀的。”赛巴斯倒是没有否认。
他缓缓得脱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躯体。那强壮有力的肌肉、刀削斧劈般的线条，怎么可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秘书应该拥有的。
上衣完全退去，赛巴斯抚摸着自己肚脐出的一处黑色图案，满意得说：“公爵高尚的灵魂十分美味呢，我能感受到他对于这个国家的爱，那是多么甜蜜的滋味。”
“不过公爵对子民和国家的爱远远不如，对你的爱。公爵对你那份爱，给我带来甜味简直前所未见呢。”赛巴斯舔舔嘴唇。
“这是一桩交易。我们恶魔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神明。神明随时都有可能抛弃信徒，而只要向我们出卖灵魂，那我们一定会满足所有需要。”赛巴斯郑重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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