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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救治


  我见情势危急,伸手开那侍卫胸前的衣襟。

  “宣儿?!”

  “宣儿?!”

  只听身边两人均是惊疑出声,我却无暇理会,只顾查看那人的伤势。只见那伤口并不长,是典型的剑伤。

  我抬手,熟练地在那伤口旁侧按压,刚使了两分力,只见原本就在淌血的伤口血流得更加剧烈了。我心道不好,伤口颇深,肺叶已被刺穿,必须缝合才能摆脱危机。可那伤口长度却又不过两寸,没有现代医疗器械,想缝合根本无从下手。我咬牙,看来只能先将其周围的皮肉切开,才能缝合肺叶。只是在这落后的古代没有无菌的手术环境、没有抗生素,更没有急救设备,万一有个差池,依旧是死路一条。

  这些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低头再看伤者,却已呈现休克之状。

  我心一横:不管了,能救活一刻是一刻。便急急拉过空儿的手,刚想告诉他手术所需之物,却见一老者凑上前来。我定睛一看,竟是那回春堂的坐堂大夫。

  只听老大夫道:“唉......伤口太深,怕是回天乏术了。”转身便想离开。我一把抓住衣角道:“先生铺中可有高度白酒、刮骨小刀和缝合用的针线?”

  只见老大夫眸光闪现惊异之色。“公子有法子救治此人?”

  “在下并无十成把握,可人命关天,只是姑且一试。”说着,我抬眼发现那回春堂就在不远处,又接着道:“当街施救,实在不妥,不知可否借先生之地一用?”

  老大夫没有丝毫犹豫,高声唤了几名药铺伙计,便将伤者抬着进了药铺。

  几名伙计将伤者抬入药铺后的一间屋子,屋内摆放各种瓶瓶罐罐。我无暇观看,而是三两下挽起衣袖。

  我刚在伤者身旁站定,只见一伙计端了一木制托盘过来,托盘内便是我刚刚索要之物,心中暗暗为老大夫和药铺伙计点了个赞。

  转头看见空儿和鸾溪呆立在一旁,却也无暇支他们出去。事不宜迟,手术要紧。想着便开始进行简单的消毒、麻醉。执起刮骨小刀,我不由皱眉,这刀怕是许久经使用,刃口明显略钝。心想也是,这古代虽有刮骨术,却极少会实施,况且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了那般剧痛?

  我摇头,放下刀。“这刀太钝,怕是不成。”众人闻言愣住。而我脑中却灵光一闪,朝另一名侍卫问道:“你身上可有佩刀?不可太长,约五六寸,有吗?”见那侍卫像是要摇头,我又补充道:“暗器!暗器也可以,只要是带刃的,尺寸相符就成!”

  那侍卫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只见他手掌一翻,掌中便出现一柄柳叶形金属利刃,长度刚好合适。我接过,却又蹙起了眉,合适是合适,可这暗器没有柄,难不成要我握着刃口做手术?

  犹豫间,只见伤者身体忽然抽搐起来。老大夫即刻上前,喂他服下一粒丹药,缓解了抽搐。

  我见情形危急,只得扯过棉布在那柳叶形利刃的一端,厚厚地缠上了几圈当做手柄,又为刃口消了毒,深吸一口气,选好位置切开了伤者的皮肉。屋内抽气之声顿起,我却无暇理会,刚想抬手去找棉布拭净伤口旁的血污,只见一只执着棉布的手已探了过来,轻拭去血污。我一愣,抬眼向手的主人看去。

  竟是空儿!?只见他神情颇是自然专注,俨然成了我的助手,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安定了几分。手下继续动作。

  好在伤口虽深,但位置却是比较理想,肋骨基本不影响缝合伤口。我小心翼翼地缝合,而空儿则是立在一旁,总是不用我提醒就能十分及时地为伤口拭血、为我递上剪刀。我心中一跳:前世做胸外科医生,做手术自是家常便饭,可要想有一个配合如此默契的副手,须得花上几年时间,可空儿第一次协助我却能如此出色,仿佛知晓我心中所想......

  恍神间,肺叶的伤口已缝合完毕,血也基本止住。我却在心中暗骂自己,何时连做手术也会跑神了?!

  整理好思绪,复又进行表层皮肉的缝合。外层的缝合要简单得多,没一会便完成。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我转头对老大夫说:“剩下的就交给先生了。”

  趁着众人怔愣,我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便急忙离开后间。

  一只脚刚踏入前厅,便听得老大夫高声唤道:“公子!公子留步!”他急急追上来,拦在我面前复又开口:“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却又如此高超的医术,不知公子可愿在我这回春堂挂牌行医?”

  我挑眉。没想到这老大夫不但不觉得我这现代医术血腥骇人,反而颇是看重。若他是真心请我坐堂,至少生活来源的问题便解决了.......

  我还在思索间,却听老大夫又开口道:“老夫年事已高,膝下又无子嗣,可这回春堂是祖上传下的家业,实在不忍将之断送。老夫见公子医术高超,又不在意伤者身份之低微全力施救,实数难得之良医。公子若不嫌弃,便在这回春堂行医,待老夫百年之后这药堂便为公子所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听闻老大夫一席话我心中了然,且认为他全无诓骗我之必要。又见他言辞恳切,满是希冀地望着我,显然是不容我推辞。于是我思忖好措辞才开口道:“先生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不忍见死不救罢了。先生能看得上在下的医术,乃在下之幸。只是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不如先生收在下为徒,许在下尽一尽弟子的孝道,在下方能心安。”

  我不是在有意放低身段,只是我若是一口答应老大夫的提议,只怕铺中伙计多半会心中不快。如此行事只是为了自己以后的路能走得顺利些。

  只见老者眼中赞赏之色立现,满口答应下来。又简单同他客套几句,告诉他我安顿好便来铺中报道。老大夫甚是满意,一直将我送出药铺。

  鸾溪因为一名侍卫受伤,也不敢多在宫外停留,站在马车前与我告别,眼中神色却有些古怪。“宣儿你何时习得的医术?而且还是如此血腥的医术?”她面色难看,应是回想起了我做手术时的画面。

  我硬着头皮答道:“是最近学的。”

  “可你一向胆小,又尤其怕血......”她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人都是会变的。”我只能如此答她。心想她定是疑惑我为何举止如此反常,可她却不知这副身子里的灵魂早不是原先的那个了。

  不想听我如此回答,她的眼里竟又泛起泪光。“宣儿,这两年你是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如今这般?”

  我心中无语,她这么想倒也好,至少我不用再费力向她解释了。

  鸾溪看了看空儿,无奈对我道:“我要尽快回宫去了。”

  我点头。

  目送鸾溪的马车离去,我牵起空儿的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快些回山上去。”

  空儿“嗯”了一声,带我回到拴马的地方。

  ******

  骑在马背上,我在脑中梳理今日早些时候的见闻:纤云坊的那套羊脂玉簪、那飞燕簪上的题诗,还有昨晚空儿在我耳边念的那句“唯愿飞燕念晴空”......

  思绪有些混乱:那纤云坊的老板娘说那簪子是两年前一位贵客定制的,是打算送给他的未婚妻。可他为什么两年来一直没有取走呢?

  两年......想起空儿说原主出事也是在两年之前。我若有所思,复又摇头,那簪子应该不会是那渣男为原主定制的,世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但脑海中却又闪现那簪上的题诗。既然那簪是定情之物,那么簪上的题诗必定对于那两人具有特殊意义。而空儿却对我念过那句诗的后半句,他为何要将那句诗念给我听呢?不对,他是想念给原主听。而且他让我唤他念空,念空......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身体突然僵住。“唯愿飞燕念晴空”,念晴空,念......空!我瞪大眼,原来这句诗中暗藏着他的名字!而这句诗既是刻在定情之物上,就必定是情诗。难不成这那簪真的是送给原主的?!难不成我最初的猜想是对的?空儿真的是将原主置于死地的青衣男子?!

  念及此,我心中发寒,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天真岂不都是装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装呢?怕原主醒来不原谅他?可他若真的也对原主动了心,待原主醒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不该是请求原谅吗?又何必假装痴傻呢?莫非他并非假装?想起他昨晚的深情模样,我又有丝怀疑:昨晚的他丝毫没有白日里的天真,反而与梦中那段拥我入怀的温柔形象颇为契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而又想起今日出现的刺客。那刺客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可为什么呢?难道原主之前得罪了什么人?那我还要不要去回春堂行医了?万一又碰上刺客可怎么办?

  思及此,我顿时懊恼起来:若不是今日意外横生,本该向鸾溪问清楚原主身份的,这下可好都不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

  纷乱的思绪令我有些头疼。

  身下的马儿渐渐停下,我抬头,发现竟已回到灵秀山下。空儿作势要抱我下马。我却忽然想起他很有可能就是伤害原主至深的青衣男子,心中竟是一痛。我伸手挡开他伸来的手臂,他眼露不解之色,我也不言语,脚踩马镫,小心翼翼地下了马。

  我原本就决定要与他保持距离的,现在猜到他的身份就更应如此。虽不知他为何一副幼稚蒙童之态,但还是得保持警惕。毕竟原主很有可能就是因他丧命,我可不能再走她的老路。

  下马没走两步,忽觉腰间一紧,被身后那人拖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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