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面圣
见萧济风靠近,我急急连退两步,却不想他步步紧逼,而我的后背已抵在了墙上。我退无可退,只得与他对视。
他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嘴角挂着冷笑继续道:“毕竟能骗凌念空骗两个月不被发现的,这世上只你一人。”
我的脑中嗡地一声:他知道!他知道我并非原主!
我还以为穿越这件事,除我之外只有修离和凌念空知道。没想到萧济风也知道!难道是凌念空告诉他的?
我还在思索,却又听他道:“不是凌念空告诉我的,他那么孤傲的人怎会承认自己被人骗得团团转?而且一骗还是两个月?而且……而且还是认错了心上人,哈哈哈哈!”他又大笑起来,由于靠得太近,我的耳膜被他震得生疼。
“你究竟有何贵干?”
既然他已知道我的身份,我索性也不再费尽心思与之周旋。
他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我就喜欢美人儿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可比那冷晴浅强百倍!”
他一手揽上我的肩,我挣了挣,却没挣脱。
他将脸又凑近了几分,语声暧昧:“哥哥来,是想同美人儿你做个交易。”
交易?我不解,以眼神询问他。
他轻笑两声道:“我想请美人儿帮我救一个人。”
“何人?”
“自是一个快死的人。”
“救活了如何,救不活又如何?”
闻言萧济风面上笑意更浓。“同美人儿说话就是畅快。”他顿了顿,继续道:“救活了我便帮你逃离凌府,脱离皇宫。你想去哪里,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随你。救不活……你便留在这凌府等死好了。”
没想到这萧济风竟知我所想,看来也不是个好应付的角儿。不过他提的条件倒是中肯,无论救治结果如何,于我都无甚影响。只是……
“我凭何信你?”
萧济风勾唇,却不答话,伸手从衣襟内掏出一个白瓷瓶,玩味道:“就凭它。”
“这是什么?”我接过,拔开瓶塞,从中倒出了一粒黑色药丸。
“毒药。”他答得云淡风轻。
我不知他是何意,警惕望向他。
“小美人儿,别紧张。我萧某最疼女人,怎舍得逼你服毒?这药是凌念空的意思。”
听到那人的名字,我的心猛跳了两下。
“凌念空没想到皇帝会封你做官,你若做官,岂不是摆脱了他的控制?可他怎会甘心?于是便有了这法子。”
“那这药为何此刻在你手上?”
“自是我向他要来的,说是替他做这事,所以我便满心欢喜地来找美人儿你了!”
他笑得灿烂,而我却周身冰寒。
“怎么样?比起被凌念空扼着喉咙,被逼服药。我这样以礼相待,交易报酬一律奉上,是不是怜香惜玉得多?”
我冷笑。“我还以为我若是答应帮你,这毒便不必服了。”
萧济风佯装无奈道:“萧某毕竟还未与凌念空正面交锋,现在同他撕破脸着实麻烦,所以还是得委屈美人儿你。不过美人儿你别担心,这药虽毒,却不会致人死地,不过是每月末发作一次,发作时会生不如死罢了。只要美人儿肯帮萧某,萧某定算好日子,每逢姑娘毒发,便奉上解药,帮姑娘免去痛苦如何?待那人痊愈我便彻底解了你的毒,还你自由。”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乍一听合情合理,还透着丝不得已。但实则句句威胁:我若是不帮,那便没有解药,每月便要受那非人之苦,还不得自由。
我心中一叹,开口道:“既然萧副统领如此替我着想,我怎好辜负了你的良苦用心?”
闻言,萧济风眸中尽是惊喜之色。“哈哈!美人儿果真通透,萧某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那咱们一言为定!”言罢,他伸手捻起我掌中的药丸送至我唇边,温声道:“那就委屈美人儿了。”
我冷瞥他一眼,吞下了药丸。
见药丸已服下,他甚是满足,却不忘补充道:“今日的谈话还望美人儿切勿为外人道,不然……”他故意拉长了音。“萧某会很为难的。”
“萧副统领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复又用赞赏的眼光审视了我一阵,叹道:“凌念空果真是有眼无珠,竟对美人儿这样的妙人儿视若无睹。不如待事情了结,美人儿跟了我萧某如何?萧某定不会亏待了你。”
我皮笑肉不笑道:“萧副统领说笑了。”
萧济风轻笑一声。“有趣,美人儿你真是越发有趣了。时辰不早,美人儿早些歇息。萧某改日再来看你。”言闭,他快步出了屋。
见他远去,我除去面具,熄了灯烛,躺上床榻,裹紧了被子。可饶是如此,还是觉得周身寒意沁人。
这原主的身子还真是弱,竟如此畏寒。不过也是,如今已是数九时节。
寒意令我的大脑极是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便不自觉想起方才与萧济风的对话。
看来这萧济风对凌念空是存有异心的,不知他有何图谋。可是,萧济风不是凌念空自十岁被囚云华山便结识的吗?他们一同度过了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光,还同心协力斩杀了沉湮,情意应是极深厚才对,难道萧济风一直以来都是假意同凌念空称兄道弟?
思及此,我心中不由想起凌念空为我引荐萧济风时说的话:“这位是萧济风,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忽而觉得讽刺,凌念空,你当人家是共患难,同生死的好兄弟,可萧济风却是在背后算计着你。凌念空,你究竟有无交心之人?
许是心中有事,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便醒了。穿衣梳洗,易容完毕,便朝凌念空的冷园行去。今日我须随凌念空入宫,面圣谢恩,而后进行为期半月的内廷礼仪教化。
冷园是凌府主院,乃家主居所。刚行至院门口,便见那人官服加身,阔步朝门口走来,面容竟是疲态尽显。
他没睡好?
他斜睨了我一眼,并不言语,继续前行。
我暗自撇嘴,这家伙定是坏事做多了,良心难安,夜不能寐。
坐上马车,朝皇宫行去,一路无话。
行至宫门口,马车缓缓停下。他却迟迟不动。
按规矩,他不动我自不能动。虽然皇帝已下令消了我所谓的“奴籍”,但在众人眼中,我仍是凌府下人。为少生事端,我还是颇为安分地把本分做足,所以他不动我亦不动。
良久,久到我的思绪已飞至九霄云外,方听他沉声开口:“林宣。”
“什么?”我莫名其妙。
“林宣。”他重复着望向我。“自今日起,你姓林,名宣。”
闻言,我气不打一处来:“凌念空,你以为你是谁?我的名字岂容你说改就改!?”
如今,我与我那个世界的联系,也就只剩下这名字而已。这是爸妈收养我后为我取的。爸姓燕,妈姓林,而小宣是幼时福利院的阿姨为了称呼方便,随意为我起的。一名,三字,代表的却是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想到爸妈,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酸涩起来。
但凌念空却丝毫没有察觉,只道:“‘燕’乃前朝凤离国姓,姓燕的,除了作了古的,其余的现下都在北离皇城。你若是不想自寻死路,还是弃了那姓为好。”
我恍然。但他为何会好心提醒我?他应是恨极了我,巴不得我受尽折磨才是。
我疑惑望他,却见他轻笑道:“我不过是不希望你这颗棋子还未派上用场,就先折在了宫里。”
棋子……呵,可不是吗!?我于他可不就是棋子一枚。只是不知我在他的谋篇布局之中,扮演的是何种角色……
语毕,他起身下车。
入了宫门,改乘软轿,我照旧行于旁侧。
行了约摸小半个时辰,软轿停下。凌念空一掀轿帘,躬身下轿。
轿夫退去,只余下我与凌念空两人。
“跟紧了。”他冷声道。
我随行于他身后,沿途遇上不少与我们相向而行的官员,瞧他们的方向应是出宫。
我心中纳闷,难道已经散朝了?那凌念空岂不是迟到了?上朝迟到,可不比上学上班迟到,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吧?
一路上碰到的官员,有不少与凌念空熟识。凌念空时不时与迎面而来的官员致意。那些官员大部分年岁均在他之上,与他打招呼时,表情却极是恭敬,隐隐还有畏惧之色。看来凌念空在朝堂上混得还算是风生水起。
记得之前听说凌念空是三年前斩杀怨水之后,才受封入朝为官的。短短三年便能在这些官场老江湖之中立信立威,这家伙恐怕要比我预想的更深不可测。
又行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凌念空终是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座大殿,名曰:文德殿。
还不待我细看,便有太监迎了上来,向凌念空询问一二,便转身入殿,禀报去了。
只片刻,便听得尖细之声传来,是宣凌念空入殿。
我随他步入殿内,却不敢肆意张望,只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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