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缙云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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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礼毕，众人皆已散去。

　　缙云居，位于缙云殿后的山峦之上。缙云居又分东西两侧，东侧住九九师门男修，西侧则住九九师门女修。缙云居九九姓可独住一间居室，九姓便两人同住一间居室。

　　白魅居内，侍女小心翼翼地帮九九曼玑脱下绣着彼岸花的白纱礼服，取下头上青丝中的九狸步摇。侍女道：“公主今日可真漂亮，小椒都看得心动了！”

　　白魅居是九九曼玑的居室，由内而外一片雪白，顾名“白魅居”。

　　室内的白色檀木桌上整齐摆着胭脂水粉和各种首饰，桌面光如玻璃的铜镜反射出一张如画的脸庞。她细长的弯眉下有一双丹凤眼，水灵灵的眼眸泛着橙棕色；额眉间点缀了一只精致的银白小狐狸，显得有些清冷美；橙红色的唇脂染满薄薄的嘴唇，只见她嘴唇微动，便听见了柔情的声音，“今晚我没见着师哥和姐姐，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公主，小椒不知。”

　　九九曼玑怅然若失，深吸一口气，赏析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尝试勾起嘴角。片刻后，叹道：“可惜他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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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缙云露天台望去，远处隐约红白两人，清婉悠扬的歌声远远传来。

　　“乘法师哥，曼珠师妹，师父叫你们马上去九礼居。”缙云露台顶端传出声音打断了九九曼珠的歌声。

　　“知晓。”九九乘法淡淡地应了两字，便转身朝九礼居方向而去。九九曼珠则是礼貌地对着缙云露天台上的九北祂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九九乘法而去。

　　九九曼珠小跑着追上九九乘法，道：“师哥，遭了，我们擅闯禁地，师父怕是知道了。难道我成人礼这天要过不去吗！师哥，你怎么不怕啊？”话毕，她嘟囔着小嘴。

　　九九乘法微微颔首看向身后旁的九九曼珠，边说边摸着她的头，道：“没事，我在！”

　　曾经，每次九九曼珠闯祸，无论大小轻重，都由九九乘法帮忙解决。而这次却是九九乘法破天荒带头违规，违的还是一个难以饶恕的规。

　　九九曼珠从前听“没事我在”总能安心，而此她却喜忧参半，心里默念着：师哥啊师哥，你费心送我的成人礼，我很喜欢，无论我受什么罚，值了。师父，我不想天底下最好的师哥因我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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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礼居是缙云的书礼室，师门中若有人需要查阅古籍或犯错违规，便会来此处。只见九礼居院里两侧立着两棵不高的树，树周围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草，草上方飞着一些翅膀上泛着白雾的小狸虫；从院门到九礼居室，有一条铺满雪白石子的路，路两边整齐对称的摆放着四个小木桩，每个小木桩都雕刻着精美的小狐狸，木桩顶上放置着九彩流云灯，整个院内素美明亮。

　　九九乘法自然走于九九曼珠身前，像是为她遮挡风雨。他们轻轻走进九礼居的院门，还未走几步，室内便传出凛若冰霜的声音，“曼珠，你进来，乘法先在外跪着。”九九曼珠顺着石子路朝九礼居室内走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她回头望了一眼九九乘法，眼里流露出丝些犹豫。九九乘法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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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礼居正室中，四周全是书架，各种古典书籍、灵异怪籍、修行之法等整齐地排列在书架上，侧室中则摆着各式各样的灵宝利器，还有常用的规令鞭。正室室门正对着一张用上好檀木做成的桌椅，桌椅上皆刻着细致的花纹，形状如彼岸花。桌上摆着一叠宣纸，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架上悬挂着各式毛笔。一位七尺男子身着白衣，披冕服，立在檀木桌前，凛然不可犯。

　　九九曼珠见此，自行弯曲双腿，双膝着地，双手交叉放于腹部。她低着头，像是很诚恳的等待惩罚。原本心境平和的她见此，却有些心忧：从未见师父此番严肃，此次私闯禁地师父必然已知晓。师哥还在外院跪着，如我告诉师父是我拉着师哥去的，师哥应该不会被废除全部修为逐出师门吧。

　　少顷，九九曼珠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男子的背影，道：“师父，我……”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话毕，男子转过身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九九曼珠。

　　男子浓黑霸气的剑眉下提有一双狐眼，瞳仁橙棕，高挺的鼻梁下留有胡须，不算长，刚好到下巴尖。他头戴九尾狸王发冠，发冠呈银白色，形状如一只九尾狸展露着九尾。他眼中显现的不是妖魅，而是严苛庄正。他的气质也正如他眼中所显，严冰沉稳。在他身旁五里之人，无不感到敬畏。

　　九九曼珠瞟了瞟这张脸，不敢直视，她顿了一下，便又低下了头。她眼珠传动着，有些焦急：果然还是瞒不过师父，看来要想减轻师哥的处罚，只能用我成人礼为借口，亦或者撒个娇什么的……

　　她还未想到好办法，九尾狸王开口了，“曼珠，起来吧！”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也罢！今日我暂且不追究你们私闯禁地之事，接下来，你仔细听着便是。今日你长大成人了，有些东西该给你了。”

　　九九曼珠有些激动，她从地上滚爬着起来，问道：“师父，您要给我什么？”

　　九尾狸王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召出一颗泛着浅蓝色光的球。他道:“此物名‘夜魅’，它是九尾灵器之一，能助你修行，以后你就去缙云山顶修行，那里清净无人。曼珠，你答应我，今晚之事，不可透漏于任何人，就连你最好的师哥和曼玑也不可。还有，夜魅一定别让旁人看见。你先出去吧，叫乘法不用跪着，让他回去面壁一月！”

　　九九曼珠向九尾狸王行了礼，便转身走向门口。她快到门口时，严厉的声音使她原本悬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等等，你去修行时，九彩流云那边不可去，千万谨记。”

　　九九曼珠答道：“好的，曼珠记住了。”她暗自窃喜着：今晚不但没受罚还得了一件灵器，师父也是最好的师父。曼珠有师父、师哥和曼玑就足矣了。

　　九九曼珠轻轻掩上九礼居的门，激动地跑向九九乘法，喜笑颜开地说道：“师哥，你起来吧。师父不重罚我们，只让我们闭门思过一月。”

　　“没事就好！”九九乘法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起身站好后个头瞬间高出了九九曼珠一个头。

　　九九曼珠拉着九九乘法的手，掩不住心中喜悦，道：“我们去曼玑妹妹那里，给她道贺吧。”话音刚落，她就拉着他迫不及地朝白魅居方向跑去。

　　九九乘法垂下眼帘，盯着九九曼珠拉着他的手，一丝忧郁的眼中带着旁人看不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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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玑，曼玑，我和师哥来了！”白魅居外不远处传来九九曼珠的声音。

　　“小椒，快去给我拿件披风，师哥和姐姐来了，我晚些时候再休息。”九九曼玑边说边绕过屏风往门口走去。她轻拉开门，道：“师哥，姐姐，快请进。我宴会上没看见你们，挺担心你们的，现在总算放下心了。”

　　“曼玑，你看你，穿着薄薄的一层，着凉了可不好。”九九曼珠上前，搂住九九曼玑的肩，生怕她冷着。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已经叫小椒给我拿披风了。来，我们坐下说。”九九曼玑话音刚落，小椒就从屏风后走出，拿着雪白的披风，披风上有一条红色带子坠出余外。

　　“曼玑，小椒来了，快披上。”九九曼珠迅速从小椒手里拿过披风，帮九九曼玑披上，还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九九曼玑悦道：“谢谢姐姐，我很喜欢你系的蝴蝶结，真好看。”

　　九九乘法早已坐于一旁，道：“你们过来，我备了礼物。”

　　两姐妹都向九九乘法投向期待的目光。九九曼珠搀着九九曼玑，走近白木小桌而坐。

　　“拿着。”九九乘法从怀中掏出两个长方形红木盒。

　　“这是我所制，名‘不离’、‘不弃’。”

　　只见盒里面分别装着一红一白两支步摇，除了颜色不同，其余皆同，又精致又独特。

　　“这名字，要不改叫‘生死相依’！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师哥，你是要我和曼玑像师父和师娘那样吗？”九九曼珠说完后便哈哈而笑。

　　九九曼玑嫣然一笑，道：“师哥，你又被姐姐调侃了。”

　　九九乘法：“……”

　　对于这样的九九曼珠，他早已习惯，也不愿与之争论，只是微摇了摇头。

　　片刻，九九曼玑问道：“对了，师哥，姐姐，你们今晚去了何处？本来姐姐也是今天成人礼，可是……”

　　“曼玑，没事的，这是先辈定下的族规，连师父也没办法。成人礼办不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跟你们在一起就足矣。何况今天，师哥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也算是换一种方式过了成人礼了。”

　　九九曼玑追问道：“何处？”

　　“缙云山顶。”九九曼珠轻缓地回答着。

　　九九曼玑惊悸不安地看着九九曼珠和九九乘法，道：“那不是禁地吗？你们不怕被父亲罚吗？况且晚上这么黑，上去能看见什么？你们总爱折腾自己。”

　　九九曼珠握住九九曼玑的手，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有机会让师哥也带你上去瞧瞧，到时你就知道了。”

　　九九乘法像是惜字如金，一字也未说。

　　“好吧，没事就好！”九九曼玑脸上的不安慢慢退去，她未见九九乘法给予答复，心中有些许失落。

　　九九曼珠为了缓解气氛，理了理袖口，起身至九九曼玑身后，拿出早已编好的雪白色彼岸花环，戴在她的头上，道：“曼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话音刚落，九九曼珠便走向屏风后。半晌，她拿着一面铜镜，走至桌前，递给九九曼玑，微笑着说道：“曼玑，花环很适合你，你看看。”

　　“谢谢姐姐！”

　　九九曼玑接过镜子，对着自己，仔细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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