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断耳
顾绅虽然好色，但骨子还是有着纨绔的傲气。
他对美人有耐心，可不代表对方能够蹬鼻子上脸。
实在是平日里往来的女子皆温柔小意，以至于宋窈的手挥过来的时候，他躲也没躲而是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掌。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小贱人你敢打我？！”受到羞辱的顾绅脸色骤变，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窜到天灵盖，接着又蔓延到指尖。
抓着宋窈手腕的手更加用力，恨不能生折了它。
他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失去理智更加无所顾忌。手臂一用力，就把挣扎不已的宋窈箍在了怀里。
“放开我家姑娘！”四喜忠心护主，虽然怕的面无人色仍旧壮着胆子去掰扯顾绅的手，却被当胸一脚，重重的踹倒在了地上。
“放开我……唔……”
环在腰间的手烙铁一般，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如同凌迟。
眼见四喜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踢的爬不起来，宋窈怒极之下反而有了些力气。
她狠狠的推搡着顾绅，用染了蔻丹的手去掐他，甚至张嘴去咬。
顾绅有了防备，还没等宋窈张嘴一只手就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巴。
“想咬我，你怎么学不乖呢，嗯？”顾绅的表情称得上狰狞。
宋窈毕竟是女子，顾绅这一蛮横起来哪里是他的对手。她根本无从反抗，尖细的指甲在顾绅的手背上留下了道道伤痕。
温香软玉在怀，顾绅有意羞辱。他的大掌驾轻熟路的钻进了衣襟，朝那一抹香软而去。
身上作乱的那只手势如破竹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宋窈终于知道怕了，她求救般的看向陆湛，再也没有了一丝当初下轿的从容和笃定。
“你当真如此狠心！”
因为太过恐惧，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宋窈哭的十分狼狈。发丝从鬓角散落下来，下巴像要脱臼了一样，在顾绅的手指下留下了道道红痕。
顾绅在她耳边笑的残忍：“他若想救你，在春四为难你的时候就已经出了手，何必等到现在。我若是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还不如乖乖依了我，你也能少受点苦，嗯？”
因为顾绅的钳制，宋窈被迫侧着身子。她泪眼朦胧的去看陆湛，费尽力气却只能看见那一道清秀的背影仍旧站在十步开外。
顾绅还在说着污言秽语：“小夫人，你也别怪本公子，你打我一巴掌，总得让我讨点利息不是？”
宋窈终于死心。
眼中的光渐渐熄灭，抓着衣襟的手颤抖着松开。
忍一忍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她这样安慰自己，就像惶惶无依的一叶孤舟，马上就要被疾风骤雨所覆灭。
在无尽的绝望中，宋窈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竟听到陆湛的声音:“松开。”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如今更像击玉一般冰凉。
却十分坚定，让人心安。
宋窈猛的睁开眼，她死死的看着陆湛，已经被咬出血的红唇抖了抖，泣不成声的唤了一句：“夫君。”
陆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顾绅跟前，他手里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而那把剑正架在顾绅的脖子上。
“陆湛，你可知本公子是谁？”
顾绅并未松开宋窈，反而把她示威似的往怀里带了带。
他的一根手指百无聊赖的刮着宋窈的香腮，嘴角的笑容残忍而得意：“听说你任大理寺卿，如果没记错大理卿盛大人与我顾府交好。如今你在盛大人手下任职，陆湛，你可想好了，真要为了这么个女人与我交恶？”
陆湛并没有因为顾绅的威胁而动怒，他的声音很稳手里的剑也很稳：“大理寺专管刑狱执法典，我既任大理寺卿自然一丝不苟。大盛朝民法典第一百二十条，当街强迫民女者，着二十军棍罚银一百两。”
冰凉的利刃又贴近了脖子几分，陆湛一字一句，眉似远山像是撒了一层雪：“本官说了，让你放手。”
因为剑刃的逼近，顾绅的后颈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此情境之下，刚起的那点邪火也跟着没了。
他第一次拿正眼看了陆湛，虽然不信他真的会拿剑砍了自己，却仍旧觉得憋屈。
先是被女人扇了一巴掌，又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顾绅本就心眼极小，平日里被人捧的极高，何曾三番四次处于人下。
一来二去不仅记恨上了陆湛，也激起了他的一身反骨。
“我就不放又如何？”顾绅狞笑两声，瞧着宋窈耳垂上还未结痂的伤口，竟舔了舔嘴唇狠狠的咬了上去。
他心思阴毒，最是知道怎么戳人痛处。
在宋窈的哭喊声中，口不择言的含糊骂道：“老子不仅要动你的女人，听这贱人说你还喜欢姜稚新娶的王妃？陆大人放心，改日老子一定替你尝尝……”
“啊！”所有的污言秽语都在一声惨叫声中戛然而止。
顾绅大张着嘴巴捂着半张脸连连后退，被桎梏的宋窈也趁机脱了身。
随着一串微热的血珠，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落到了地上。
陆湛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他微微低着头仔细的用帕子将剑身上的血迹抹尽。
脸上不小心溅上的几滴血倒把他的面容添上了几分扣人心弦的邪魅。
顾绅疼的以头抢地，一张脸几乎变了形。
他嘶吼着扑上来想找陆湛拼命，却又很快被陆府的人扣住。
甚至地上的那只断耳也被一只雪白的狐狸飞快的叼走。
“陆湛！陆湛！”
看着疯狂挣扎的顾绅，宋窈害怕的躲在了陆湛的身后。
她小心翼翼的想将手放在陆湛肩头，心中庆幸的同时又涌上了一丝甜蜜。
陆湛……是不是心里也是有她的呢……
可惜她的美梦很快就被人给打破。
陆湛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她，不再掩饰心中的厌恶。
那无情的目光刀子一般直刺过去，让宋窈脸上刚恢复的一点血色又一寸寸的消失殆尽。
他伸出剑刃轻轻挑起宋窈的下巴，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宋窈，不要再用这张脸做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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