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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朵流转篇


蔻阳没考虑太多,猛的甩开竹简,伴着陈年竹片相撞出了闷闷的哗啦声,乌黑的灰尘飘荡在空中。

        难闻的气味迫使她一连打了个喷嚏。

        她眯着眼睛挪了几步,又揉揉酸涩的鼻子才方觉好受些。甚觉后悔,在一番的心里建设下,才用手垫着衣袖托起了那份竹简。里面的字迹早就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而上面的字也是带些狂草意味,不过这番的看图带猜,反而让她产生了好奇心。

        她依然歪着身子依靠在竹简堆上,分辨了几个后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还是那些灵镜,可她猜着猜着就猜到了最后,一面面灵镜的名称让她越看越心惊。

        她有些激动,找着刚才的鹍孑给的拓纸,可谁能知道她看完后被丢到还是夹到哪儿去了,她心中激动的没了耐心,直接呼喊道:“鹍孑,我的拓纸丢了,上面的灵镜再给我读一遍呗!”

        又正巧在拿着纸张比对的卿云,闻声抬起头看向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此刻就这么鬼使神差的从上自下默默的开始读了起来:“蟠螭纹镜”

        “等等”蔻阳缕着册子的右下角,看见那几个字后,激动道:“继续”

        “七星云镜”

        “继续”

        “四乳四虺镜”

        “继续”

        如此一来,鹍孑也不找了,走到蔻阳身边,弯下腰目光一扫,立刻便知,从激动到后悔只在须臾间。

        “琉璃金镜、银婳水镜。”

        后悔的直要撞墙的鹍孑,懊恼道:“我怎么独独把它忘了。交接的时候,我抄了所有册子,盘了所有灵镜,唯独觉得它没有用,只扫了一眼就压在了最底下。”这被他拉长了的所有二字无不透露着苦闷心酸。

        茶栾撇撇嘴心想,真是个马后炮,她把蔻阳拉起来,凑到她身旁问,“他既然是按顺序偷的,那银婳水镜的上一个就是海兽波纹镜喽?”

        蔻阳点点头夸奖道:“你说的非常对。”

        这时卿云也走了过来:“他果然是在找东西。”毕竟印、镜、石类的神器,大多都以防御辅助为主,如此费力折腾实在无其他可能能够站住脚。

        茶栾困的眼泪汪汪地趴在蔻阳肩膀上,喃喃问道:“那他怎么不一次都卷走啊?一趟一趟的,多累。”

        蔻阳点她的小鼻子:“若真一口气将镜阁搬空,幽帝就算不为宝物,也会为了面子将三界搜索个颠倒,然后把他拉出来拨皮抽骨丢进洗仙池里化肉噬骨,才足以泄愤。不过我更相信他是没有这个能力,毕竟镜阁的灵镜与寻常仙器是不可比拟的。而且从种种迹象可以推断,他手里应该只有灵镜的名字却没有灵镜的功能,所以他只能每一个都偷回去试一试喽。”

        正踱步的鹍孑顿时满脸惊恐:“试一试?若真如此,他倒是想的轻巧。有的灵镜可是用来封印凶兽的!呵,试一试,要是让他放出来一个,他十条烂命都不够抵的!”

        蔻阳虽觉得他这番突然的激动有些大题小做,却还是没有理暴躁的鹍孑,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只是收起竹简交还给鹍孑,半带安慰道:“毕竟有了线索,而且灵镜这类物件,大多都比较温和。想来能借出的也应该不会封印凶残之物!”

        茶栾应和的点点头,顺着这个思路问道:“你现在不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嘛,我猜银婳水镜也不太重要。那下一个海兽波纹镜又有什么作用?你也好做准备。”

        “额。”泄了气的鹍孑,十分不想回复她这个问题,可此刻他的身份又不得不回复,好在心中的扭捏并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里面有只鲛人。”

        安静的镜阁只余有呼吸声。

        唯有等着下文的茶栾不明所以,忍不住的问道,“然后呢?”

        “他可以唱歌!行了吧!”

        茶栾顿了半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你看多好,万一这次还没找到,下一回也出不了大事。”

        听此君一言,一直强忍的蔻阳终是破功的一同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由衷的想告诉鹍孑,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茶栾实在是语出惊人,连安慰人都如此的不走寻常路。

        随着一声叹息,这厢鹍孑也想开了,但是他也不能天天在这儿抱着海兽波纹镜啊,万一它偷不到这个再偷下下一个怎么办?

        鹍孑看向两人可怜兮兮的问:“守株待兔实乃下策,不知二位可有上等良策?”

        “有”

        “有”

        蔻阳抬头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卿云。而卿云也察觉的转头看向蔻阳。视线的交汇,是那般的其妙,两人好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什么,慢慢的一齐试探到。

        “暗市”

        “暗市”

        这股莫名的默契在两人的不知不觉间悄然浮现,一瞬的灵感就似一闪而过的流星,闪烁的那般明亮,却又快的让人抓不住尾巴,眨眼间又归回宁静,好似这一瞬只是一场幻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鹍孑一脸的没眼看,内心抓狂自语:“我都被摧残成这付样子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啊!”

        又打了个呵欠的茶栾,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暗市两个字,精神了起来道:“还有三日就开了,应该来的及。”

        熹微轻撒,淡金的晨光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落在了石板上。蔻阳摸摸茶栾的脑袋,看向转亮的塔外:“是两日了。”

        鹍孑也看向外面,瞧出的却是。

        距离流放繁华境还有四日…

        浑身颤抖了一下,打跑脑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弹指间就收回了所有的镜册。

        “没想到时间过的如此快。”他不得不往好处想:“没想到才过了一日,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既然已经知道了线索,他这颗心多多少少的也可以暂时咽回了肚子里。

        瞬间又心情大好鹍孑,挑眉询问众人:“我带你们下馆子,红满楼去过没?他家秘制酱鸭、珍珠玉露丸一绝。疲累了一宿也该放松放松了。”

        听见吃地的茶栾,眼冒绿光既不困了也不乏了,挺直了腰杆,只盼蔻阳的一声令下,随时做好了向外飞奔而去的准备。

        蔻阳笑着点头回应:“好好好,苦了一夜也该补一补了。”

        如此一来,只剩下还在思索事情的卿云了。鹍孑搭着卿云道:“好兄弟跟我走,今日我可大放血,过这村…”

        只是?嗯?鹍孑搓了搓卿云的后背:“什么东西?好扎手。”

        思绪压根不在这儿的卿云,根本未多想直接将后背亮给了他,让他研究个明白。

        鹍孑凭着手感寻着位置,手法就像捉虱子一般,最后在乌黑的青丝中拨取出了一根草梗。

        这鹍孑虽说在卿云面前没个正行,可他能在藏书阁稳坐万年自是非同一般,七窍玲珑的他瞬时就抓住了重点。

        这草梗青中泛黄,尘土新鲜轻薄,明明就和自己方才使用的编草一模一样,而这是镜阁独有的。

        鹍孑心中琢磨,在院中他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到底干了什么?检查结界难道如此费劲,还能让地上的草梗夹在头发里。如此大恩大德他就差抱着大腿感激涕零了。

        可下一秒他就正巧回想起蔻阳染了灰尘的衣裙,他原以为是不小心擦到陈年竹简留下的。可此时一对比,好像存着些不为人知的猫腻啊?

        他眼眸精光掠过,将蔻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探查一番,头发里没有,可垂挂的腰带上怎么也挂了碎梗?

        卿云见这么久也没动静,就问道:“后面有什么?”

        也不知他脑袋里都想了怎什么,惹得鹍孑忙的将草梗藏在身后,惊讶的看向卿云:“你、你、你”

        “我怎么了?”卿云并不知道他这次又是怎么了,不过早已经习惯了,旁若无人时他常常一惊一乍。

        鹍孑刚要开口,便想起这儿还有两位脸皮薄的姑娘家呐。顿时捂着嘴巴,好似怕自己泄露天大秘密一般的结巴道:“没、没、没什么。”

        他转过身去,在无人瞧见的眼角里闪烁着错愕,这小子竟然背着我滚草地,中午还跟我装蒜说不认识。亏他平日里还装作一本正经,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欺负起女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手软,果真男仙的话都不能信。

        不过,他实在太不够哥们儿义气了,这是什么时候学成的手艺,怎么也不懂得分享分享。

        就在鹍孑神游太虚胡思乱想之际,贪吃的茶栾早就一脚踏出了结界。

        “你们怎么杵在这儿,一个个的死脑筋,我一个大活人进去了还能跑了不成!”

        听着殿外的喧哗,茶栾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很有可能会延误她吃到秘制酱鸭。登时扁扁嘴不开心的道“门口怎么这么吵啊?”

        此时的鹍孑也跟着走了出来,看见外面有人在他的地盘撒泼,板起面孔走上前,声音清冷的问道:“怎么了?”

        没等守卫开口说话,一位头戴玉冠身着薄云鲛绡的蓝衣男子就将攥在手里的告示举在他们前,抢着说道:“我来找银婳水镜,告示写明,所有细节与鹍孑联络,你们谁是鹍孑?”

        跟在后面的蔻阳收起神色,果然是奔着银婳水镜来的。

        而此人,正是在客栈被蔻阳偷听墙角的南海四皇子煦衍。

        只是她有些纳闷,如今怎的就他独自一人,视线范围内也没瞧见另外两个。

        鹍孑一笑原来是这样,语态柔和了不少:“在下便是,不过我们要去用餐,仙君要是方便,我们午后再议?”

        “不方便。”煦衍十分自然的一把接过话头:“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本爷我都在这门口等一夜了。这过了午后,还不知要上哪儿找你。大不了我不插言,就跟在你们后面轻飘飘的当做空气。”

        就从煦衍这幅脾气秉性,说也难得。他虽是个镶金边的皇子,可却很少拿派。反而他从小练就的童子功,便是这早已炉火纯青无人能敌的无赖技艺。只要他想去干一件事情,就没有干不成的,不过他向来只热衷于不务正业…

        今日他既然堵到了鹍孑,那就不可能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煦衍合起手中名贵的折扇,面向鹍孑身后的众人道:“想来大家也都是找银婳水镜的吧?人多力量大,多我一个也不多。”

        鹍孑心道此话的确不假,他自己有时候也挺佩服自己的,在如今的压力下,他还有功夫担心卿云的感情问题。

        他方才还想给两人创造个二人世界什么的,可遇上这么个粘豆包想来是没机会了。

        鹍孑道:“一同吧。”只是现下还不知对方身份,方才寻到的线索便一就隐下了。

        煦衍记得他方才好像说是要用餐,顺着话茬融入的极其自然:“哪家小馆,刚才吃的饼糕正好消化的差不多了。”

        鹍孑道:“红满楼”

        “当红小馆,有品位,本爷早就想吃了,哈哈哈!”

        蔻阳看着前面的两人笑的开怀,抿嘴听着煦衍满口的胡话,方才她便觉得守卫的神色不太对劲。

        虽说两人只有一面之缘,但以她对煦衍的认知,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上一整夜呢!

        突然手腕被人一抓,一张茶栾的笑脸出现在了眼前。

        “这就走。”蔻阳笑着道。

        心中思量:“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反正与我的计划也并不冲突。”

        自来熟的煦衍早就混的十分熟络:“鹍孑兄推荐的,必定是顶顶的好。还有这儿的郁荫茶亭,枉我吃喝玩乐多年,竟没听过如此有特色的小曲儿!”

        “那是。”鹍孑听别人夸赞幽都心里熨帖的很,得意笑着道:“咱幽都的特色何止如此,别看咱们是副仙体,平日也不需要吃喝。不过这口腹之欲有时候也是要满足的,郁荫茶亭里的峨蕊毛尖,别的地方可是都没有的。”

        短短的一路,街头巷尾、亭台楼阁、所聊甚广。两人就差把酒言欢同吃同住了。

        而茶栾则四处望着旁边的小店铺,也忙的不亦乐乎,虽然这其中的许多她都已经吃过了…

        而最后剩下的两人则静谧稳重多了。

        卿云在众人最后,看着前面的红裳女子猜想着。此人衣着挂饰精致典雅,并不像赏金人。

        而来此的原由是什么,他也还没探究出来。

        而更奇怪的是,在她旁边的小丫头竟然是位上仙,可她的灵力却格外羸弱?若强大到让自己看不透,却又不至于被自己撞翻。

        这人不仅思维敏捷常常语出惊人,而且在结界方面的造诣也颇深。

        经过这一夜后,此女子观察结界细致入微,想来也是个行家。不过结界上的针孔日后还需要去藏书阁再确定一下…

        感受到身后目光的蔻阳,并未作出其他举止。只是自顾的暗自掂量着,他这个人沉重内敛,情绪不外露,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但离在近处,鼻尖嗅着那清香气却又隐隐透着丝丝暖意。

        就像现在一样,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他散发的味道,一想到此处,她粉蜜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含着笑意。

        蓦然间,她伸出手掌猛地向自己的额头拍去。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不就是昨日摔了一跤嘛,怎的还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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