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二
002
寒伊的脸上毫无波澜，连眼皮都不带抖的：“怎么付款？”
司机收起笑容，有些遗憾：“掌心对准刷卡机，刷一次一个直播币。”
寒意勾唇笑笑，迈步走上了公交车，用手掌在疑似刷卡机的地方“滴”了两下。
我已经截图，主播眼睛瞳孔都没有变化，这个可怕的女人是真不害怕！！！
我看过上一场！这个司机鬼把闹事的直播员当场生吞了qaq
终于要来一个铁胆了吗tat还是个长相软糯的妹妹tat
先别吹，看表现吧，别是个傻大胆，一期ko
寒伊闻见车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地上还有一滩晾干的血渍。
平静地将目光从血泊上挪开，她望了眼车座，里面坐着五个人，三女二男。除了一对男女紧紧靠在一起，应该是情侣关系。其他人都各自分开，没有任何交流。
他们坐得都比较靠后，大概是害怕司机。寒伊倒是无所谓，找了个前排靠窗的位置。
她整理了下思绪。
如果直播间是真的，就代表接下来的一周，她都得待在鬼屋里——前提是，宣传册上的“一周直播”不是骗人的假话。
既然已经进入了这个“鬼屋”，她可不相信里面的恶鬼是工作人员扮演的。
系统“储物柜”里空空如也，身上的物件她已经查看过了，没有任何可当做攻击武器的物件。
所以这真的只是一个逃生游戏？
遇见恶鬼不能打，整那么多数据干什么？直播员有等级，连“鬼屋”也有模式，可见操作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逃生。
在直播员测评里，还有“特长”一栏，这可能是个人技能。
寒伊在操作界面划拉了一阵，终于发现了“商店”的标记。等点击进去，才发现除了宣传册子，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商店功能没有被激活，权限并没有被开启。
“是那栋大楼吗？”后座腼腆秀气的女生最先打破了寂静。
寒伊没有回头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子。
众人都朝车窗外看去，透过车窗玻璃，能看见一栋六层高的大楼。
灰白的大楼仿佛披上阴郁的面纱，独立在一片荒野之上，迎接着他们这群“胆大妄为”的客人。
寒伊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但实在不记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了。
“不是鬼屋吗？为什么我看到楼下有人？”声音轻了很多，还是刚才开口说话的女孩。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车厢内有几道轻重不一的抽气声。寒伊看着大楼方向，没有人开口解释，看来六个玩家都是新手，规则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车身摇摇晃晃，慢慢驶近大楼，车轮下的水泥路变得坑坑洼洼。
几个猛烈的摇晃之后，公交车慢慢停下，寒伊听见后车门“哗啦”一下打开。
“下车了——”司机的脑袋转了180度，看着后座的乘客们咧嘴笑着。
后座一阵窸窣，还夹杂着女孩的轻声惊呼。寒伊侧头就见司机脸上恶趣味满足的笑，那几人被司机吓到，理智会不会下降？
“大叔，你常跑这条线吧？”寒伊浅笑着，眉眼弯弯，眼中似有星光，“这‘444号’有什么传说故事？我第一次直播，连材料都没有就被赶过来，心里怪不踏实的。”
司机凹凸不平的脸朝向她，刚才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随时会冲上去撕碎寒伊的错觉。
车厢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后座几人的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见证一场直播员惨死的血腥场景。
“‘444号大楼’是一座待拆迁旧楼，因为发生了命案，一个独居女孩惨死在了租屋，大家都说风水不好，后来这块地被开发商放弃了”司机十分不情愿的张口，声音干瘪，似有怨气，“有贪便宜的租户住进去，都接连出事，现在只招待你们这种做直播的了——”
说完，他将脑袋转回去，有些暴躁地嚷嚷起来：“下车！都下车！别浪费我时间！”
雾草，这里居然可以触发前情提要？
哈哈哈哈，看看司机大叔的脸，他大概要气活过来了
主要是414号司机每次都把直播员吓的san值狂跌，谁敢去提问啊
刚才去隔壁几人的直播室看了下，那对小情侣理智跌得最狠，都跌出90了，那个叫封萱的女孩子居然稳在了93，聂柔柔表现也不错，只跌了三个点。
还没进大楼就下了90，后续危
那个郭恒也跌到90了，勉强踩线。
所以这个寒伊是什么品种的怪物，理智数据一动不动？
看司机反应，大概率是问不出什么了，寒伊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激怒对方，就乖乖站起来准备下车。
见她下车，其他人也紧随而下。
寒伊双脚踩上裂缝遍地的水泥路，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人零零散散地从车上下来。
车上开口说话的女孩子紧紧抱着身侧长相白净斯文的男生的胳膊，两人看起来不大，应该刚上大学。
他们后面下来的是个短发女孩，二十四五岁，宽松圆领短袖加上到膝盖的运动短裤，露在松垮衣物外的手臂和小腿劲瘦有力，应该经常运动。
再之后是个满脸嫌弃又不敢说话的年轻女人，穿着黑裤白衣的套装西装，三十岁上下。
最后的年轻男人推搡着套装女人，快步走到寒伊身边，冷着声音：“你刚才为什么不多问几句？”
寒伊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满脸的疑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郭恒一直坐在最后排，这时才看清女孩的长相。
这是一张娃娃脸，大眼翘鼻，双唇红润。头上扎着丸子头，发丝蓬松，几缕散发搭在额头脸侧。
即便此刻穿着黑色夹克外套和黑色工装裤，也没有丝毫凌厉锐气。
她仿佛是一块香甜软糯的纯白糯米糕，秀气、弱小、又带着没有攻击性的天真，看得人不由心生保护欲。
正心软的郭恒对上她一双眼，细眉下的这双杏眼被冷白肤色衬得漆黑幽深，好似深渊，引人坠入。
“我想知道的我已经问了。”寒伊声音平缓，配上微微皱起的细眉，表达她的不解，“你有问题，可以自己问啊”
郭恒瞬间从那种怜惜的情绪中抽离，不由的恼火：“你特么的别嚣张，随便套了点消息，就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寒伊浅笑，并不因为对方的粗鄙言语而生气，毕竟无能狂怒的人她见得不少。
对方既不恐惧又不生气，只看着他浅笑，让郭恒有些不自在。平常时候，他在预估对方力量强压自己的情况下，才会收起挑衅的言语行动。
而眼前的女孩，应该是最没有危险的。
从衣着上来看，衣服设计不显眼，但也不便宜，看得出她家境优渥。听刚刚她和司机交涉时的言语，能看得出教养不错。整个人瘦瘦小小，肯定也没什么力气，看上去就是“人傻好骗”的有钱傻白甜。
明明是最好欺压的底层肉块一想到她面对司机那种怪物，都能面不改色，郭恒心中又升起一阵后知后觉地惊惧。
“你们来了？”从大楼方向走来一个年轻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不算高，身形微胖。
寒伊随着声音收回了目光，转向了这个从大楼里走出的人，一旁的郭恒莫名松了口气。
年轻男人目光从一群人身上扫过，寒伊察觉他看向自己和情侣里的女孩时，微微停顿了下。
“我是大楼住户，也是你们的房东。”年轻男子目光收回，咧嘴笑了笑，“我为你们安排了房间。”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
众人随着房东的引导，慢慢走近大楼。
大楼每一层有5户，在长长走廊一侧并排排开，房门面朝他们来的方向，可以望见远处的风景。
楼里没有电梯，只在大楼最右侧有个步行楼梯。
房东将几人带到一楼最左侧：“这里一间房，你们谁住这儿？”
“我！”队伍后面穿着西装套装的年轻女人立即出声，顶着众人的目光往前走。
房东似笑非笑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递给她：“入夜以后，不要随便乱逛。”
年轻女人接过钥匙，没有再多看其他人一眼，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就进去了。
“我们上楼。”房东领着剩下的五人往走廊最那头的楼梯通道走去。
寒伊漫步上前，目光一直落在一侧房门上：“房东先生，剩下的房间不会是一个楼层一间吧？”
房东侧过头瞥了寒伊一样，目光黏腻，像是盯上猎物的毒蛇，正吐着信子跃跃欲试。
“我手上的房子也不多，只剩下楼层最左侧的房子了，因为离楼梯最远，没有人愿意租。”
寒伊转头对上房东的双眼，并没有被他眼里的恶意吓到。
“可以两个人住一间吗？”情侣女孩急忙问，很明显，她不想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
房东目光从寒伊身上挪开，打量着发抖的女孩：“房子租给你们，怎么住随你们。不过”他笑得不怀好意，“我建议你们分开住。”
女孩往男友身后缩了缩：“我们住一起”这个房东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最后，二楼房间被郭恒占了，三楼四楼分给了小情侣，两人最后决定住在四楼。剩下最高两层自然分给了寒伊和短发女孩，寒伊要了顶楼的房间。
当寒伊孤身一人站在六楼最左侧的房门前，接过房东递来的钥匙时，对方多看了她两眼，还提醒了一句：“我们这里风水不好，到晚上总会有奇怪的事情。遇见有人敲门，你千万不要开门。”
寒伊应下之后，看着房东走远，才开门进去。
上楼过程中，她也趁机了解了这次直播的六个直播员。
那对小情侣自我介绍，男的叫冯睦，女的叫孙雨涵，高中偷偷早恋，刚高考结束，两人考到了同一个城市，免去了高中毕业季的分手结局，还为对方正了名分。
经由冯睦的介绍，寒伊得知一楼的西装套装女人叫封萱，二楼那个色厉内荏的年轻男人叫郭恒。
住五楼的帅气短发女孩叫聂柔柔，职业和年龄未知，但寒伊猜测她应该从事运动方面的工作，甚至可能会些手脚功夫。因为她一路过来，看起来轻松，实际一直警惕着。
所以，他们六个人，谁会第一个遇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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