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庚戌土断

“黑太师，按照你的意思，这长生丹之所以炼不成，是因为朝中有人冲撞了朕的命格？”下朝后，司马丕单独召见了黑小虎。

        “陛下，臣昨夜以龟甲占卜长生丹炼制失败的原因，结果发现了这个。”黑小虎将一片龟甲递了上去，上面由他的内功制造的裂痕形成了四个字，“一木一旦”。

        “这是何意？”

        “陛下，这是拆字法，一木一旦拼起来，乃是一个桓字呀！”黑小虎声音恳切，听起来忠心耿耿，“桓氏不得不防！”

        黑小虎的话正中帝王的心病，桓温权势越来越大，连他这个皇帝都有些不放在眼中，只是桓温目前到底还算听话，他自然不能轻率发作。于是司马丕只道，“朕晓得了。”

        桓府。

        那日逗逗来后，桓温也一并将他留了下来，从此逗逗便留在府中给蓝兔诊疗失忆症和化功散之毒。而蓝兔也有了一个乐此不疲的爱好：习武。

        白衣少侠挺拔如松，红色发带绑起长发，额间戴着红宝石抹额，一柄长虹剑舞得是炉火纯青。而蓝裙宫主身量纤纤，旋转间冰魄剑放射寒光，俨然已经找回了昔日熟悉的感觉。

        白衣少侠笑呵呵地挡住冰魄剑迅疾的攻势，“蓝兔，你的进步真是神速啊。”

        “还差的远呢！”话说着，蓝兔腾空跃起，剑刃一旋，不自觉地喊道，“漫天冰云！”一时间院中霜花满地，恍如冬日。而她脚尖轻点，翩然落地。

        “蓝兔，我觉得再这么练下去，你很快就能想起冰魄剑法的全部剑招了。”虹猫收起剑，向蓝兔走了过去，熟稔地帮她撩起耳边碎发。

        一只橘红色的灵鸽落到虹猫肩上，他拿出鸽子脚边系着的信，飞快地一看，便觉事情棘手。

        “虹猫，怎么了吗？”蓝兔关切地问道。

        “是大奔和莎丽，他们碰到些难题，想问问我们有没有解决之法。”

        自从大奔和莎丽离开抱犊寨后，便对尘世上了心，一路上专管欺压百姓的不平之事，还在许多士族地主那里落了个外号：雌雄大盗。这倒是其次，只是见得越多，他们也愈发明白仅凭他们自己行侠仗义，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自从晋国衣冠南渡，一来为思念故土，二来为方便管理北方移民，中央便在地方设立了许多侨置郡县，沿用北方地名，户籍单独以白册管理，并且侨置郡县享有不缴赋税的特权。

        初始此法还算有效率，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收复之日变得愈发渺茫，北方移民在此繁衍生息，发展壮大，和南方本地居民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侨置郡县不必缴纳赋税，北方士族还隐匿大量户口，最后所有的负担全部转嫁到了南方士族和平民身上，引发了大量不满。

        大奔和莎丽见识到了太多相似的情形重现在眼前，故而写信来请教虹猫，询问他有什么方法。

        “这事涉及到了朝廷，恐怕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的。”

        “或许我们应当请教一下谢公子。”

        虹猫和蓝兔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飞仙居。

        在一间幽静的包厢里，宽大的圆桌上摆了这里的招牌酒菜，虹猫、蓝兔、跳跳、谢安分别落座。觥筹交错间，寒暄过后，虹猫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虹猫少侠，枉我在朝中办事，竟然还是由你先向我提点此事。”谢安面有惭色，“此事说来也好解决，当今的父亲成帝在位时也曾推行土断，将侨置郡县户口编入当地，编户齐民丈量土地，以增加财政收入，缓和南北矛盾。只是当时北方士族尚且势大，成帝又中道崩殂，此举终究没能贯彻下去。”

        “安石，你说这话，想来早已对此有想法了吧。”跳跳眉头一挑，看向谢安。

        “如今桓将军有北伐之志，想来对此事乐见其成，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谢安朝虹猫举杯敬酒，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早些时日，谢安借为兄长谢万奔丧的名义，从桓温处辞官离开，而今在朝中担任侍中一职，自然不像从前好与桓温联系。

        “我当为卿引见。”虹猫与谢安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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