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母子
“你们说的是那片花海?这片森林里,只有那里有花。没想到你们到了花海还能活着回来,跟你们说,那个地方很邪门,能让动物自己进去送死。”
“自己进去送死?”张璟赵玲惜不信的重复到。
“嗯,如果动物走近了就会失去神志,自己走进花海任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藤蔓处置。你们有没有想过,那里的土地为什么是红色的?”
“难道?”张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老妇点点头,“那些都是血液染成的。”
张璟和赵玲惜想想一阵后怕,莫非之前的那只美丽的荧海兽也是被那花海引诱,才让那些蔓藤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我们没有觉的被诱惑呀,还有胡安,他好像也没事。”张璟又觉的不对劲的问。
“安儿是不会受到那些花影响的,至于你们我就不知道了。”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也是造化,今天时间已经晚了,你们就住这里吧,天明出发会安全些。”
“谢谢大婶。”赵玲惜感谢道。
张璟又拉拉赵玲惜,捂着嘴跟赵玲惜接耳到。“你就这么答应了?一个老妇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危险地方,是不是太怪了?”
这么一说赵玲惜也觉得奇怪,同意的点点头。
“该不会是女巫或者食人族之类的吧。”张璟又说道。
赵玲惜还没答话,老妇人就先说话了。
“我虽然老,又不是聋子,你们说什么我都能听的到。”
“哈哈哈。”张璟尴尬的堆起笑容。“没想到您老的耳朵这么好。”
老妇人从一个大缸中拿几块肉来,做了些简单的处理,便架到了火上。
“你们想知道我和安儿为什么住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森林里吗?”
老妇人招招手,示意张璟和赵玲惜坐下,“说来话长,我之所以在这里,也是造化弄人。这话还要从二十年前开始,那时候胡安的父亲还活着。”老妇人又给火里添了几块木材……
“老婆,我们得快点走,天色晚了,太阳下山山路就不好走了。”老伴督促着我说。
“不知不觉太阳都要下山了,今天的收成太好了,你看看今天我采了这么多上好的药材。”我欣喜的晃动着自己今天的成果。
“好家伙,都快我的两倍了,我老婆怎么这么能干?”老伴说着放下自己的药框将胡婶的一部分药草倒进了自己的药框里。
我羞涩的抿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轻轻拍了拍老伴的肩膀,便将已经变轻的药框背在了背上,拉着老伴一起往家赶。那时,我从来没想过,从这天起我俩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老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老伴突然停下说。
“声音?”听了丈夫的话我也静静聆听,很快我确定声音是哭声,一个孩子的哭声。我朝着声音的方向找去,终于在一颗大树下找到了孩子,是一个婴儿,长相奇怪的婴儿,婴儿独眼无鼻,身体瘦小虚弱。
在郊外有个独自的婴儿,这听起来让人费解,我们四处寻找,最后也没能找到孩子的父母,这小小孩子真的是单独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孩子的父母怎么能如此狠心将他丢在这荒山野岭。我和老伴经过商议,最终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这婴儿就是安儿?”张璟问。
胡婶擦着通红的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一定是老天知道我们没有孩子,特意将赐给我们的。”老伴欣喜的拉着我的手看着摇篮里的孩子,我也十分高兴,嫁到胡家这么久,一直没能给胡家带来一个孩子,如今上天既然让我们捡到了一个,这满足了老伴一直以来愿望。
“我们就叫他胡安吧,望他将来能幸福平安。”老伴高兴的说。
胡安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可这名中取得祝福平安之意,没能有给胡安带来更好的运气。
之后胡安便在我和老伴的照料下健康成长,开始的时候他跟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一年后,我们发现了胡安要比一般孩子长得快的多。普通的孩子一岁左右才会走了,而胡安一岁已经能跑能跳,身高已经到达了普通孩子三岁的时候。
长大了,屋子就小了,我们再也不能把他只关在屋里了,同时胡安对外面的世界也越发好奇,我们也想让他认识外面的世界,毕竟等我们老了,他还是要自己照顾自己。
在胡安三岁那年,我和老伴终于意识到逐步让他接触外界,并给他带来了老伴表哥的小儿子马卉,让他和胡安交朋友。
“朋友?”
“嗯,现在想想还是我老伴有心呀,我老伴为这事特意找他表哥商量,在我老伴的软磨硬泡下,表哥终于答应让他的小儿子马卉经常来我们家玩。”
“他们俩交朋友了吗?”赵玲惜问。
“嗯,他们感情还不错呢。”胡嫂想到这里,胡安和马卉相见那天的情景又在她脑中浮现……
“来马卉,这是我们家的胡安。”老伴牵着马卉来到胡安的面前,马卉看着如此不同的胡安,没有逃走,也没有靠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老伴拍了拍马卉的肩膀,马卉还是不动,我和老伴心中都十分忐忑,害怕马卉被胡安的样貌吓坏了。两个都是孩子,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如果马卉被吓坏了,他的父母一定也会难过。
我将准备的糖果交到胡安手中,让胡安分享给马卉一起吃。开始的胡安也和我们一样忐忑,迟疑了一会儿,他大胆的伸出了他那双不寻常的手,将糖果递到了马卉面前,马卉也迟疑了一下,紧紧盯着胡安一阵子,最终接过了胡安给的糖果。
我和老伴都高兴坏了,这是胡安第一次和外人接触,也是胡安人生中踏出的一个大步,从此之后,我和老伴就经常接马卉来家里玩。
“我能带胡安出去玩吗?”马卉说的这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胡安和马卉认识的两年后,两个孩子已经不在安于在自家院子里玩了。我跟老伴商量了一下,接受了马卉的提议,因为孩子不能永远呆在家中,我们也不能永远保护孩子,他需要认识外面的世界,也需要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还有些抱怨,好在都是同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胡安的事他们也早有听闻,又加上老伴在一旁工作,努力告诉大家,胡安是个多么好的孩子。马卉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在他和胡安在一起玩耍的时候,村民们逐渐认识到胡安是个平和,友善的孩子。一段时间之后村民终于接纳了胡安。
可是,好日子不长,等到胡安十岁那年,他的身高已经远远的高于正常人,这让他显得特别突兀,而这也让当地的县令看在眼里。
胡婶捡起一根木棍翻了翻火堆,原本熊熊燃烧的火堆,因为新柴的丢入而变的不稳起来,火光晃动,照耀胡婶沧桑的脸。
“又是官府。”张璟不屑道。
“那年的雨水特别多,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让的河道溃堤洪水泛滥,县里无数田地房产被毁,无家可归的人到处流浪。本来拿来筑堤钱被县令中饱私囊,朝廷下旨问罪,他竟然把责任都推到了胡安身上。扬言是妖怪作祟破坏了河堤,才让洪水泛滥,并下令抓拿胡安要交给朝廷。可村民没被蒙骗,村民拿起武器反抗县令,与来犯的官兵打了起来,双方都有死伤,而马卉死在了这场对抗中。”
“马卉死了?”赵玲惜叫了起来。
“那胡安,胡安怎么办呀?”她又焦急的问。
“咣当!”一声,洞口的木门打开又合上,是胡安从洞内走了出去。
“这孩子,每次听到这里他就受不了。”
“胡安只有马卉一个朋友,他一定很伤心把。”赵玲惜忧伤的看着胡婶。
胡婶点点头。“那是胡安第一次展现出了他的力量,愤怒的胡安举起板车冲向军卒,将树木连根拔起,军卒被打的七零八落最终被迫撤退。”
“打的好啊!”赵玲惜兴奋的欢呼。
“那贪官肯定不会就这样罢手。”张璟皱着眉头紧握拳头说。
胡婶点了点头。“他们回来,回来找我们报仇了,你们想象不到他们有多卑鄙。那天夜里我正在和老伴商量扩建家里房子的事情……”
“我说,老头子,我们把西院拆了和西屋合在一起,盖一间大房给胡安住吧,他那间太小了,快住不下他了。”我对老伴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们家胡安,这才几年,就长这么大了,是该给他把屋子改改了。”老伴回答。
“你说以后胡安张大了会不会有谁家的闺女看上他?”我问。
“你想的太远了,哎哟,我肚子疼。”老伴突然说。
这时胡安已经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他指着门外告诉我们前几天的官兵又回来了。
我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可老伴已经不行了。老伴从炕上跌了下来,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而我也心跳的厉害,浑身使不上劲,瘫倒在地上。就连胡安也摇晃着脑袋显的不对劲,我马上意识到,我们被下毒了,胡安铆足劲想将我和老伴一起拖出去,可喧闹的官兵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们将我家团团围住,将手上的火把点燃了我家的屋子。
“胡安年轻中毒对他的影响不大,可我老伴身体本来就不好,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胡安养大成人。”胡婶说到这里抽搐了一下,泪水不断淌出。
“后来,后来我们就把他留在了那烧着的房子里。”胡婶怨恨的拍打着自己大腿。
赵玲惜的眼睛泛红,她一边擦掉将要留出的泪水,一边安慰的抚摸着胡婶的背。
“之后的一年里我们为了躲避追兵到处逃窜,可我们一老一小行动不便,再则胡安身体特殊,极容易被认出来。几番周转这下我们终于躲到了这林子里。”
“林子中没有人烟,虽然条件艰苦却不用在担心被人追赶,而胡安如今长大成人,凭借过人的天赋,他完全可以在这林中生存下来。”
“好了,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胡婶又擦了擦脸上残存的泪水,整理了一下心情,看了看火上的肉,“肉已经烤好了,你们快吃吧,吃完就早点睡吧。”
说完胡婶也出了洞,张璟明白,胡婶心中难受,又不愿让自己和赵玲惜看见。
赵玲惜看着胡婶悲伤的背影,自己也感到伤感。
“这世间真有这么多坏人吗?以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师傅,在独自一人在世间闯荡以后,我看过了很多人,见过了很多的事,有些让人开心,有些让人感到很疼。”赵玲惜将手放在胸口,显得情绪很低落。
张璟意识到赵玲惜的困境,赵玲惜行走世间不久,对很多人和事都缺乏自己的判断经验。
稍做考虑后张璟说:
“这世间有两类人,有一部分人是自己活着,他们只关心自己,可以为了自己牺牲掉任何人。还有另一部分了,他们关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并且愿意为他们付出。”
张璟试图用简短的话化解赵玲惜的困惑,“你看胡伯和胡婶,他们对胡安的爱,可以牺牲掉一切。”
“那我们应该做那类人,第一类,还是第二类。”赵玲惜又问。
赵玲惜的问题让张璟陷入了沉思,思考再三后张璟对赵玲惜说:“我们应该跟着心走,要做那一类人,心会指引你的。”
可张璟刚话说出口自己就后悔了,想着以前被大胡子军头欺负的时候,自己那个悲惨,便又说:
“我们应该做强者,强者是最能保护自己的。”
“强就不会被人欺负吗?”赵玲惜又问。
“差不多吧,虽然强的人还会被更强的人欺负。不过你越来越强,欺负你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可是师傅说过,求名者败于名,求利者输于利,越是想得到的东西,就越是被它所累。如果我一心想变强,那最后我就会被变强所拖累。”
“……你师傅都是瞎扯的。”张璟皱皱眉头鄙夷的说。
“你才瞎扯,你敢说我师傅?你是不是找打?”
“哎哎哎,别打脸。快,吃东西了,先吃东西。”
打闹的声音如顽石入海只带来片刻的喧嚣,很快这片森林又回复了平静,洞外依旧雾气笼罩,灰色的雾霾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如灵魂来回飘荡。洞外偶尔传来野兽的吼声,让看似已经平静的夜晚添上几抹鬼祟。
“咣当。”一个响动惊醒了张璟。张璟警觉的坐了起来,朝响声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他犹豫的一伙又躺了下来。
可直觉告诉他有那里不对,张璟仔细一想,是门,原本关上的洞门不知被谁打开了。张璟再次跳起来,可这时已听到了赵玲惜的喊声。
“胡婶,胡婶,不见了。”
张璟检查胡婶睡觉的地方,胡婶的铺盖还在,可人已经没了踪影。张璟赶忙去找的胡安,可胡安也不见了。
“这俩母子这么晚,能去那了?”张璟皱眉不明自问。
这时赵玲惜觉得一阵晕眩,“张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
“是香味,好熟悉的香味,好像在那闻到过。”
“我没闻到香味,到是有一股血腥味。”张璟回答。
张璟也感到疑惑,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狂风爆起,洞外的浓雾瞬间被吹的无影无踪,同时天空出现一圈血红,血红不断集结,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圆形,圆形不断扩大,眨眼就掩盖了整个天空,随之一声爆响,在刚刚血红集结的位置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射天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洞口迅速扩散到洞内每个角落。
这股浓稠的血腥味,让张璟胃部一阵猛烈的收缩,随之而来是剧烈的呕吐欲,张璟开始不能制止的呕吐,直到胃部好似被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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