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两人回到望舒客栈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了,派蒙轻车熟路地跑向厨房,荧则径直上了顶层的露台。
其实无论来多少次,这里的风景都会让她驻足,这个时间节点上的璃月,充斥着变革但仍旧带着那一丝还未泯灭的古韵,荧是慕古的人,相比与上一世的古时那般轻贱人命,当然还是现如今的璃月更让她心折,而望舒客栈这方小小顶楼足以揽尽璃月全境,又如何不让她沉迷呢?
“仙君从璃月港口一直跟到这里,不出来见见我吗?”荧坐在栏杆上看着远去的夕阳开口问道:“还是说,觉得身份暴露,害羞了,不敢见我?”
感知是另一重视角,与她精神海相连,是初来此间,连神志都时常不清醒的她为了给自己一重保障所衍生出的能力,毕竟那时死亡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太过浓郁。
再之后,没有元素力的她于提瓦特大陆上游历,感知也是除去掌中长剑外,唯一能保护她的力量了。
如若说,被感知留下标识的人她都能第一时间从记忆里挖出来相关的联系,那么,一旦这个人的气息变了,那些与之相关的东西也就会被遗失于那片残破的记忆之中。
除非,她还记得那个人,毕竟感知留下标识,只是一丝能让荧感到熟悉的气息,只是一个触点,不然单每次放出感知的消耗,都不是她一个菜鸡负担的起的。
认出少年,是因为最近接触的人中,她知道有可能改变气息的只可能是他罢了。
况且猜错了也没关系,她不过是想见他而已。
风起的突然,卷着些落下的梧桐叶子带来了一声轻盈的叹息,响在耳畔又那样的飘渺,宛如不着边际的长天,离落游荡着些许悠然的云。
[不敬仙师。]
荧回头,但偌大的露台依旧空无一人,也没有她想见的神仙,于是她便也是一声叹息,“为何不见我?”
[我说过的罢,魔神残念与业障会沾染生灵,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荧追寻不到少年那道声音的出处,动用了感知仍旧只能将范围缩小至顶楼,她索性不再去寻找了,“那仙君现在同我说话又是为何,莫非是为了那张百无禁忌箓?”
风中又送来了一声轻叹,少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你知道百无禁忌箓的用处?]
荧从背包里取出了那张符篆,“应该很好猜吧?残余着些不属于元素的力量,派蒙也说过,它是信物。那样的年代里,仙人有仙力傍身,凡人却不全是,所以,猜出它能请动仙人相见,也不算太难。”
如果是出自岩王帝君之手,那么无论如何众仙总会给一个面子的,不是为了来人,而是为了这张符篆背后的意义。
[现如今的百无禁忌箓只剩下了信物的作用,你我若不相识,这张符篆只是让我不伤害你的凭据……]
荧闻言笑了起来,打断他的话:“那我是不是要谢仙君不杀之恩了?”
[……我并非此意。]
荧道:“那仙君也承认,拿着此符篆的凡人可向仙人们求一件事咯?”
[如若是其余仙家……罢了,你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么,我是没有什么心愿的人。”荧歪了歪脑袋,“不过,现在倒是被想请仙君一同去海灯节的想法占据了全部心绪,这……算心愿么?”
梧桐树上的少年愣了一下,他看着坐在栏杆上晃腿的女孩,倒没了往日沉稳,透着几分古灵精怪的模样教人束手无策。
少年那日其实听到客栈老板对女孩说的话,只是碍于自身没有出来相见罢了。
一同去海灯节……
[如果只是为了老板所托,其实不必。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往年璃月港的海灯节在露台也能看见,你若应许,在这里看如何?]
荧惊讶,这里?
望舒客栈顶层的露台,可是璃月的情侣约会圣地之一呢!
少年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风带来的声音仍旧平静,捎带着夜晚的凉意,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海灯节期间魔神残念会比一般时日更躁动些,我没有太多时间花在玩乐上。]
骤然提起的沉重叫荧默了一下,只是握紧了百无禁忌箓,不再提这个话题,“不是为了老板的嘱托。对了,你的力量被抽空,回复的怎么样?那些魔神残念还……”
[不要太在意我的事情,这对你没有好处。]
荧哑然,动了动唇际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良久,她看着远处的天际笑了笑。
少年坐在树影里,那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她的半张面容,他将目光驻留于女孩的面上。
那些笑容,有些难过,有些惋惜,有些嘲讽,可混在一起就看不出她的情绪了,只觉得悲伤。
可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少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又一次刺伤了她,但还是那句话,这些代价他早有觉悟。也一如他所想,这种痛苦果然不亚于那些个日日不得安眠的时刻。
少年一声轻叹告了别,不等女孩再说些什么就身化千风消失了。
最终旅行者等到天光晦暗,月上柳梢,海灯节千灯放飞的前一刻,才被派蒙拉去了传送点去璃月港。
那之后,她就算每天都会去望舒客栈的顶楼,也会在夜里结束战斗后去荻花洲的岩神像下,却再没一次遇见过那个少年了。
这就是仙缘吗?
荧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少年时期,总觉得跟她曾经幻想过的完全不一样。
是,仙人很符合她的想象,遇见也很有书斋话本子里的戏剧性,又或者三碗不过岗那说书大叔口中的引人入胜,但为何她只觉得难过呢?
其实,不见少年之后,触发魔神残渣入梦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但这对荧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个麻烦事。
毕竟,虽然每次做那些梦时都教人痛苦不堪,但她是能感觉出于心境上更进一步,就像是现在的自己进行了一场与过去自己的对话。
现世为梦,夜梦为真。
那些难以释怀的,饱含辛酸的,即便遗忘也会让她痛苦的东西都能有另一种可能,这是机缘。
所以,近来荧入夜的训练都变成了斩杀妖邪。
荧撩了撩湿透的额发,颇为不耐地直接将刘海捋到了脑后。
她挽了个剑花抖去剑身沾染的血迹,天快要亮了,她刻意控制了自己净化的能力,让残念在体内堆积,以期望入梦的时候再被拉入幻境。
这算是被魔神残念影响了吗?
她不知道,但是如果这是一条可以帮助她经历心劫的路,那么,荧想自己是不会拒绝的。
我,想找回那些被遗忘的过往,哪怕,会让我痛彻心扉……
这样的白天锄大地,夜间斩妖邪,偶尔被魔神残渣拖进幻境做个梦的日常,几乎快叫荧习惯了,连对甜甜花泡水的需求都下降了不少,变得喜欢在有太阳的下午,挑棵喜欢的树睡个短暂的午觉。
如果不是请仙典仪,荧跟派蒙兴许还会在轻策庄呆上一阵子,派蒙最近迷上了那里的农家小炒,非要荧学了才肯罢休。
荧倒无所谓,要她自己说来,她做出来的饭也仅限于好吃,并不会像是言笑或是香菱那样拥有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就像是前世那些机器出品的东西一样,欸,这么说来,到还真有游戏设定的感觉了。
毕竟她做饭也如同游戏中那样,除了处理食材放进锅里,就是计算时间出锅,差一分一秒都会影响味道与卖相。
“喂!不要发呆了!我都问好了,马上就是请仙典仪的时间啦!我们快点去玉京台!”
派蒙大呼小叫地穿过人群,荧将悬在腰上的长剑收起来,要说来,这也是近来新增的习惯。
但是要去玉京台就有些不太方便了,作为璃月中枢那里的军需守备十分森严,带武器的都会备受瞩目。
不知道会不会如同仙侠小说那样养出颗剑心,又或是剑域之类的玩意儿?
荧一面跟上派蒙一面思索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派蒙叽叽喳喳地吐槽这个请仙典仪是属于什么本地人绝对不会去的景点,还说在请仙典仪开始之前许愿最灵了,抱怨她不爱搞这一套,最后又开始担心起自己这么说会不会得罪神明之类的。
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都懒得提醒她曾给风神起外号一事了。
她们穿过莲池爬上玉京台,之前许愿时人就已经围起的里三层外三层了,更不用说仪式开始的现在。
派蒙在空中占据了优越的地理位置,但飞来飞去仍嫌看不清楚,对着荧招呼说要往前。
荧无所谓,她早就见过了岩神,一偿宿愿,对于这种宛如隔着玻璃的见面当然不算在意,可看派蒙这么积极,也不愿扫兴,亏得海灯节那几天在人群中挤出了经验,在此时倒也轻松跟上了飞在人群头顶的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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