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派蒙狐疑地看着自家小伙伴一直在啊哈哈哈，笑的扇子都挡不住她乱飞的五官，就莫名其妙！
钟离本来还想对自己轻易定下契约而道歉，被这一笑倒恍然了她的异样，道：“你说的想法不会就是这个吧？”
派蒙被钟离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恼的直跺脚，“荧，你早就知道七七要的是什么了吧？！”
荧乖巧地坐在堂厅的圈椅上，本来托着下颌的手改为捧着脸颊，她歪了歪脑袋，“诶嘿！”
派蒙生生给气笑了，用力飞过去要敲她的脑壳，两三步的架势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你别跟温迪学！耍我们好玩吗？！”
荧觉着自己并没有耍人，讲道理，她也是到了天衡山才确定没有椰羊的，但……但真的挺好玩的！
可她不敢说，尤其是被钟离先生那似笑非笑的金色眸子一瞟，她就心虚，连带着躲派蒙一指禅的身体也歪了一下，若非扶了把门框估计得在地上滚一家伙才能站稳。
但也就这么一绕，眼尖的派蒙看见了盆栽后的留影机。
“啊啊啊！荧你这家伙！”
太狗了！实在是太狗了！
派蒙彻底炸毛，尖叫着小身子猛地加速扑去，宛如一个小炮弹一样，此时此刻，甭管是记录了黑历史的留影机，还是荧这个挡路石，统统都要死，死不了也要同归于尽！
荧当然不会叫她得逞，同样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当然，没动元素力，不然小派蒙估计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两人幼稚地在门口打成一团，荧拽派蒙的披风，派蒙就拽荧的飘带，外加各种嘴炮对轰，四五米的距离叫两人硬生生打了十多分钟也没碰到那架留影机。
“你竟然还要录下来！你是不是还要问问七星众仙要不要购买一份收藏？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需要我提醒你为什么我们的旅费如此紧张么派蒙，摩拉都是被你吃掉的啊！”
派蒙更生气了，虽然这生气中带了一点点心虚，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生气，一腾出手就要去掐荧的脸颊，愤怒地道“你是不是还想说都是生活所迫！”
荧也空出了手，她抽出了绑在腕上的金丝镂空球，废了些力气将瞎扑腾的派蒙镇压了下来，“难道不是吗？养着几只吞金兽一样的友人我也很是苦恼啊！除你之外，到现在迪卢克老爷也没有放弃把温迪的账单寄到我这里来。”
就离了个大谱！
温迪欠下的债看来是卖身都还不起了，连迪卢克老爷都开始广撒网捞鱼了。
她惆怅地看了一眼钟离先生，怎么说呢，跟钟离做朋友之后，她偶尔睡着了也会做一做收到钟离账单的噩梦。
钟离眼神飘忽了一下，假装没看见她饱含深意的眼神。
派蒙努力挣扎，“我们第一站去往蒙德真是屈了您的大才了！”
荧也假装没听见，好好地将留影机收了起来，然后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与头发，又是一副风姿斐然的作态。
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囤积的椰奶，递给那个萌哒哒的僵尸小童，“抱歉，我们没找到椰羊，但是我这里有椰奶，可以帮我们去找永生香吗？”
七七望着她，呆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荧挑了一下眉梢，刚要再重复一遍时，只听门口传来了一声轻笑，“多谢各位照顾我家七七了。”
众人回头看去，门外走来了一个红眸蛇瞳的男人，一头绿色的长发带着金边的眼镜，脖颈上还盘踞着一条人瞳的白蛇，这不卜庐的老板终于回来了。
荧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她直起身，“白术老板。”
白术招呼，“旅行者，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不过白术老板这里对于我这样的冒险者还是少来的好。”荧不动声色地还以客套，眼底却掠过一丝暗色。
白术呵呵笑了两声，往柜台后走去，“是要永生香？”
荧懒洋洋地抬了抬下颌，示意他去问钟离。
白术也不在意，拿东西给钟离验货时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失礼了，在下白术，不卜庐的老板。客人要的永生香，三百万摩拉？”
派蒙好不容易从铃铛锁链里挣扎了出来，惊呼道：“三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黄金屋啊？不过……”
荧再次皱了一下眉梢，她反手将七七没有接的椰奶怼到了派蒙嘴边，派蒙还恼着呢，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椰奶就站到了钟离身边，联合他一起搞价。
荧惆怅地叹出一口气，派蒙这家伙还是没看出来钟离先生的本质啊——
她就这么无聊地坐在圈椅上，还重新拿出了椰奶去撩拨好像是思维宕机的七七。
七七没被撩逗到，就是瞪着一双无神的粉瞳呆呆地看着她，看的荧那为数不多的良心也开始痛了。
那边钟离先生发表了一番‘以普遍理性而论’开篇的废话，是半点都没帮上搞价主力的派蒙。
白术咬着他的高价是一步都不肯退，一大一小激情辩论，摩拉是一枚没少，再加上钟离先生滥竽充数，整个局面堪称是‘君说一席话，就是一席话’的大型废话文学表演现场。
派蒙对抠搜的白术服气了，她看了看开启魂游天外模式的荧又拉不下面子去叫，直接破罐破摔了，“这么多摩拉我们是不可能付得起的！钟离先生就更不用说了！”
钟离：“确实。”
语速有些急切。
荧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她看着真急得焦头烂额的派蒙，也不偷懒了，懒洋洋地出声，“白术老板，我怎么听说市面上的永生香不是这个价啊！”
白术当然清楚这永生香在市面上是个什么价，只是他更清楚，在这个时候要永生香的，除了筹办送仙典仪的主办方也没谁了。
永生香这东西，金贵是金贵，但用途方面，除了祭祀也没谁会拿来用在别处。
自己给的价格确实虚高了点，倒不如说永生香现在在他这里就只能是这个价。毕竟，送仙典仪的出资被愚人众插了一脚也算得上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白术看了一眼这个颇为神秘的异乡人，他懂这位旅行者的言下之意，她是在试探，也是在警告。
试探他是否可以作为合作者坑愚人众一笔钱，警告他这单生意的价钱到这单生意就为止了。
诶呀呀，还真是跟她年轻的外表截然不同的表现呢，慎重的很！
白术十分坚持自己高价的‘原则’，又重复了一遍，“两百九十九万摩拉。”
派蒙气恼地道：“就算是两百九十九万摩拉我们也不可能付得起的！”
荧倒没说什么，白术只说价格，却又没有任何明示或者暗示说‘那你去其他地方买’之类的话，再加上这少了的一万摩拉，便是在告诉荧：合作吧。
荧答应了，示意派蒙去拿东西，她抛过去一袋摩拉，又掏出那个撕了大半本的横条本子，签了一张单子给白术，“这袋摩拉面值不小，你先换过后再去对这张条子。”
白术扫了一眼手上的纸张，笑眯眯地道“承蒙惠顾。”
荧打了个哈欠在七七身前摆了一堆的椰奶后，回应了钟离准备离开的招呼。
“旅，旅行者……”
垂下的衣摆被一只小手拽住。
荧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容貌精致的女童晃了晃她攥着的衣角，仰起头，奶奶糯糯却僵硬的声音掺杂了一丝意外的惊喜，“想起，来了,是，熟悉的，气息，旅行者，荧…荧，是我，七七，谢谢，你……”
白术咦了一声，“旅行者，你认识我家七七？”
荧面容平静，她没有理会白术的话，转身蹲下去，按住女童的小肩膀，认真道：“你——不要谢我。”
我什么都没做不是么？
七七像是卡顿了很久才跟上趟的偃偶人，重复道：“要，谢你——”
她挣开荧的手，跑到白术身边，对他道：“谢她，白先生，谢她，永生香。”
白术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家七七承你的情了，那永……”
荧慢慢站起身，惫懒的面上一片漠然，“泛泛之交罢了，告辞。”
她没有理会那个想要追上来的女童，甚至没有等派蒙跟钟离，就率先踏出了这间璃月最大的药庐。
派蒙愣住了，好似没想到为何一直还不错的气氛突然就滞待了下来。钟离看了一眼白术，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点了下头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派蒙跺了跺脚连忙跟上钟离，这是什么情况啊，荧什么时候又跟这小药童有交情了？
两人走出不卜庐大门时就看到了先他们一步离开的荧，也没跑远，就在长阶边的栏杆上靠着，拿了浆果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喂团雀。
没了之前药庐里的冷漠，还复了平常模样，看见他们后还主动冲着他们招了招手，莫名地有一点乖。
派蒙下意识就飞了过去。
钟离看着人群中的女孩，想，这个人真的很不一样，似乎所有的感情都不会在她的身上停住。
他站在高处，投来的目光却并不倨傲，只是，惯来纯粹的眸光此时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不知道。
在那琥珀金的眸光中，一切都可以被遮掩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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