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畅想x水蜜桃x送别吻
“小杰那孩子真厉害,居然真的把沼泽之王钓上来了!”
“嗐,咱们鲸鱼岛的人哪有不厉害的!”
“说不定,小杰真的会成为出色的猎人!”
……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讨论声,南芒一听就听出来这是邻居们的声音。她忍不住兴奋地扭来扭去,看来小杰真的做到了!
“别动。”北柠连忙移开手上的剪刀,呵斥妹妹,“小心剪到你的肉,到时候不要哭!”
“喔,对不起。”南芒缩了缩脖子。
南芒发着呆,脑后边痒痒的,时不时感受到剪刀冰冷的触感,咔擦咔擦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细碎的头发掉落在肩膀披着的毛巾上。
因为头发长了,在夏天会变得不方便,所以她便拜托自己的姐姐北柠来帮忙处理。谁知道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小杰居然钓上来沼泽之主了呢!真是不巧啊!
她懊恼地晃了晃腿,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沼泽之主长什么样子。
“好了。”北柠满意地放下剪刀,拿掉毛巾用刷子刷去多余粘在南芒脖子和衣服上的头发。
“谢谢姐姐!”南芒跳下椅子,嗖一下跑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却犹豫了会儿,又嗖一下跑进房间,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
镜子里的绿眼女孩儿黑色短发整整齐齐刚过耳,错落有致,柔软的发尾向里微弯,蓬蓬松松,不显死板反而生动活泼,衬得脸蛋儿圆乎乎的。
见没什么问题了,南芒也很满意。她丢下镜子,再次龙卷风一样卷出了门。
“沼、沼泽之主,”南芒一边跑一边吭哧吭哧地问,“在哪里?”
路过的人指了路,“就在小杰家门前噢。”
南芒回头招手:“谢谢!”
小卖铺老板眼尖发现了什么:“咦,南芒剪头发了?真可爱呀!”
南芒嘿嘿蹦着:“谢谢~”
她一路随风奔跑,脚底踩着的鞋子哒哒哒,听见自行车的铃声在身旁经过,她抬头看到肖恩的背影。
“上来,我载你过去。”肖恩车却不停。
“好耶!谢谢肖恩。”南芒加快速度,往车后座一蹦,屁股刚沾座肖恩便立即加速。
南芒坐得很稳,她歪头眯着眼睛吹风。今天太阳不是很大,风比较凉爽,把人的刘海往后吹。南芒的t恤被吹得鼓起来,她衣服后面有只正在招手的小羊,鼓起来的时候一动一动,仿佛真的在招手。
路过的人看见了,不免露出笑的模样。
有片叶子将要飞过南芒的头顶,她伸出手,但没能碰到,于是便作持枪射击的样子对着树叶,眯起一只眼睛,嘴里小声模拟着:“砰——”
绝对满分!绝对十环!
肖恩不回头也知道她在干嘛,忍不住笑。
真是个小孩儿。
“吱——”车停了。
南芒跳下车,此时小杰家门口围着人不多了,可能是已经看够热闹散去了些,因此她还没有靠近便能看到其中一条大约两米长,巨大的、长着许多脚的鱼静静躺在地上。
“哇哦!”南芒迫不及待跑过去。
她围着鱼上上下下跑着,除了看出了一身汗,也没能看出来这条长脚的鱼有什么神通能当上沼泽之主,难道是因为可以水陆两栖吗?它可以比杰太跑得快吗?鱼腹里会有能让人趋之若鹜的藏宝图吗?
这谁也不知道。
等新奇过去后,她头也不回就去找小杰。
刚才想的那些,全甩脑后去了。
她看见小杰正在大厅里收拾碗筷,刚刚有不少客人在这里点餐吃喝。唯独不见米特。
她撩起袖子,加入收拾的队伍。
收拾完了以后,他俩靠坐在一起。
“南芒,”小杰笑了起来,真挚地夸赞她,“剪头发了呀,很漂亮哦。”
“哎呀。”南芒脸红红地用手捧住了脸。
真奇怪啊!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小杰夸过,怎么今天被夸却会感到害羞呢?
南芒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转移注意力,南芒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呀?”
小杰说:“下个星期吧。”
南芒:“已经报名了吗?”
小杰:“嗯。”
空气安静下来,南芒觉得有点难过,鼻子酸酸胀胀的,她用手背按了按眼角。
“我会记得写信回来,还有寄明信片。”小杰靠过来,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好。”南芒反将他的手指握在掌心,“北柠刚刚把一台她不用的手机给我了,等下我把号码抄给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小杰说:“好。”
“猎人考试的地点在哪里?是大城市吗?会有森林吗?”南芒喋喋不休,突然兴奋起来。
她扭过头盯着小杰的眼睛,“我看杂志和报纸说,那里的人都特别好看!beautiful!你说,会有城市boy吗?”
小杰露出迷茫的眼神:“呃?”
她比划着,“就是那种,会在街头滑滑板,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自由旋转、跳跃!闭着眼!然后戴着耳机唱rap!”
“那是什么?”小杰挠了挠头,“不知道耶,感觉很厉害!”
“我也没见过。”南芒叹口气,说实话。
两个土包子面面相觑,嘿嘿一笑。
大家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少年,再讨论也讨论不出来没见过的世界里到底会不会有那些东西。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一星期过得很快。
南芒以前觉得,鲸鱼岛的生活节奏很慢,一天的时间能分成好几块来花,这儿玩一点,那儿吃一点,做不完的事可以留到明天再做,想不通的事可以留到后天再想。
可是啊,为什么离别的日子却要来得这么快?比一朵昙花花开的时间还要短暂。
“是今天下午四点,对吗?”
南芒张开双手躺在小杰的床上,第十五次问道。
“嗯。”小杰正在收拾东西,第十五次回应。
南芒问完,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窗户上的风铃被吹得叮叮响。
“好吧。”南芒憋着气,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终于要来了!”她站在床上,高举双手大喊。
小杰被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真爱的祝福——闪耀x离别之吻!”南芒喊着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漫画标题,兴致勃勃地爬下床,按住小杰的肩膀。
“?”小杰歪着头。
“情侣分别都是,”南芒坚定而严肃地说:“要亲亲的。”
“!”小杰的脸红了个彻底,像是剥了大红太阳上的颜色涂在颊上,看起来又喜庆又乖巧。
“我妈妈每次送爸爸出门的时候也是,北柠被前男友送回家的时候也是。”南芒补充说,“所以我们也要!”
她还很有仪式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水蜜桃唇膏,对小杰炫耀:“北柠给我买的,香香!嘴巴起皮的时候可以涂,很好用。你之后在外边儿记得要买这种的哦。”
“我先帮你涂。”南芒“啵”一声拧开盖子,微微嘟起嘴巴,“像这样。”
“……唔。”小杰有点茫然无措,到底是个半野着长大的孩子,哪里用过这种东西。
男孩儿的手指不由自主抠了抠裤袋,仍然感到有些害羞,耳朵都是红的。但还是会照着话去做,他坦然而直白地看着南芒,那双湿润明亮的眼里装满认真。
南芒抿着嘴笑,捧着他的脸,唇膏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涂完后,她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
接着,南芒发出一阵狂笑,捂着肚子滚进床里,“小杰好、好像哈哈哈哈哈哈,刚吃饱没擦嘴哦!”
“诶?好过分!”
小杰鼓起脸,走上前去夺走她手里的唇膏,“我也要给你涂!”
“略略略~不给!”
俩调皮蛋跳着跑着闹了一会儿。
最后,南芒害羞地拿枕头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笑弯的眉眼,“来吧!”
“嘴巴!”小杰严肃地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嘟着嘴,“要这样!”
南芒扭着身体嘻嘻笑了一阵,才坐起来,仰着脸让小杰动手。
呼吸微微交错,少年的眼睛近到能清楚看到彼此。
南芒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喜欢和喷嚏一样,是藏不住的。
“亲了哦?”南芒小声说。
“……嗯。”
南芒抬手搂住小杰的脖子,凑了过去,把嘴唇印在他的侧脸上。犹带婴儿肥的脸颊软绵绵,却又在发烫,烤得那股水蜜桃香都暖烘烘的了。
南芒心想,好像棉花糖喔。
于是,她忍不住啃了一口。
咬得不重,只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小杰摸了摸脸,红脸蛋儿衬得眼睛亮晶晶。
“到你了喔。”南芒提醒他。
“嗯。”小杰轻手轻脚靠过来。
南芒能感受到越来越近的体温,唇膏淡淡的香在狭窄的间距里弥漫。
就在这时,她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逃离,身体却动弹不了。要走!要离开!不敢再看这个人!
谁!为什么——有声音在问她。
因为……
因为,他是小杰!
她瞪大眼睛,脸颊上微凉的触感一触即燃!
“轰——”火山爆发!
要融化了!
她以为她要被融化了。
可是。
南芒抬起头,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她怎么还没有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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