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命数
那人死前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空气仿佛被人给按下了静止键。
众人震惊。
“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那些东西,有问题!”
现在才知道那堆仙料有问题,已经太迟了。
几个刚靠过去的人,都接二连三地炸成了血雾。
这下已经不止是震惊了。
众人恐慌地看着那堆耀眼的仙料,个别人眼中还有贪婪,但是却不敢,再拿自己的命去试险。
楚寒衣也警惕地看着那些东西。
尤其是那个被打开的棺椁。
他紧紧盯着从棺椁里面,伸出来的那只玉白的手。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
指甲涂着鲜红的丹蔻,皓白的手腕上,还戴着几条金玉镶嵌的手钏。
刚才动的那一下。
叮叮当当的声音,到现在才停。
楚寒衣额角渗出了汗来。
突然,他的瞳孔震颤了一下。
那只手动了。
女人轻轻把手撑在棺椁边沿,然后整个身体就直挺挺地,从挺了起来。
青丝如瀑披下。
女人阖着双眸,面容慈悲安详,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诡异感。
看到她的人,都意识恍惚。
“我感觉……她好美。”一个弟子摇摇晃晃地伸手。
“好想到她身边去。”
“你走开,她想要的人是我!”一个人突然跟另一人爆发了冲突。
而后越来越多的人,争吵起来。
到后面甚至开始动起手。
时镜跟楚寒衣相继出手,把那些人捆起来,这才稍稍安生了些。
邀月看着这些扭曲的人,“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们简直跟平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受到了那具女尸的影响。”时镜道。
他们几个没事,都是各自有各自的秘密。
她是因为神识强大。
邀月的话……可能是因为她的法器,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至于楚寒衣。
连时镜都不知道,他身上藏了什么。
邀月显然也多少察觉了一点,这才没有多问。
而是转向了那具女尸的方向,但奇怪的是,那具女尸挺起来后就没再动了。
“这女尸……是活的吗?”
她都不太敢想这种可能。
这是仙古遗留下来的女尸。
要是能死而复生,他们这些人有哪个可以抵挡得了?
“还不是,但估计也快了。”
听到时镜这么说,楚寒衣心头一紧,“时道友,你都知道什么?”
“不妨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他目光炯炯。
时镜移开了目光,“目前我也不是很确定,只能等天黑再说。”
楚寒衣等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收拾好残局静待天黑。
他们将那些不对劲的人,都用捆仙索暂时制住了。
因为不确定女尸对他们剩下的人的影响有多大。
所以楚寒衣交代还清醒的人,全都离那具女尸远远的。
也没有人对他的话有不满。
毕竟那女尸的恐怖,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的。
夜很快就临了。
先是一点浓墨将苍穹染黑,接着整片天都跟着暗了下来。
他们收拾出来一家客栈,把那些人绑在门口,几个人就围着坐在桌子前。
一个凤隐宗的女弟子推门走进来。
“外面的雾越来越大了。”她叹气。
楚寒衣略感焦急地看向时镜。
“时道友,现在已经晚上了,能说说你的想法了吗?”
时镜看了一眼外面。
的确如那凤隐宗女弟子说的那样,雾气很大。
几乎都看不见月亮了。
本来今夜应该也是圆月,但如今却被雾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亮光都透不出。
她原先的计划也就无从下手。
“那女尸迟迟未苏醒,随后阴气不足的缘故。”时镜不紧不快道:“而月光象征着阴气。”
楚寒衣是个一点就透的人。
听到时镜这么说,他立刻就明白了时镜原本想要做的是什么,眸光也因此黯淡了一瞬。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寒衣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很轻。
邀月一阵沉默。
半响,她缓缓开口:“或许这是好事也说不定。”
时镜点了一下头。
雾气把月光遮盖,女尸就没办法吸收阴气。
对他们来说,至少还能再拖延一时半刻。
在三人商议的时候,萧柯远远地跟几个修士坐在另一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时镜。
那目光太过明晃晃。
邀月都忍不住问时镜:“那人你认识?”
时镜犹豫了片刻,“算认识吧,以前的一个同门。”
时镜的声音并不算大。
但修士的五感本来就远超凡人,又是在这安静的客栈中,有什么是听不见的?
萧柯悔恨地咬紧牙关。
时镜已经,不会原谅他了。
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紧绷的弦断开,积压的旧疾跟在陵墓中受的伤,一并爆发,喉口几乎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却死死咬住牙关,将苦楚一一吞咽。
“你那个师兄受了伤。”无灭对时镜说。
时镜一愣。
她还以为是商旻白受了伤,却不跟自己说,当即就要起身。
直到无灭说是萧柯。
时镜当即就坐了回去。
他看到她这般反应,还有些不理解,“之前在陵墓里时,你不是还很挂心他吗?”
“我什么时候挂心过他?”
“那你当时,还急哄哄过去救人。”无灭撇嘴道:“既然不重要,何不直接让他死在那。”
时镜神色平淡,“毕竟是同道,顺手救一把总是要的。”
“何况,他是为了我才进去。”
无灭是个剑灵。
不懂人心思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过于复杂。
他无所谓地说:“反正那个人,是活不了多久了。”
“本命剑被毁,本就有伤在身,还敢来琉璃城这么凶险的地方,估计一路上……积累了不少暗伤,灵药都已经对他不灵了。”
话音落下后。
时镜沉默了好一会儿,胸腔酸酸涩涩的,也不知是否是原主在为此感到难过。
本来着与时镜,毫无关系。
但可能,是用这具身体用太久了,她竟然也感到了一丝难过。
商旻白眉心微跳,把倒好的茶水无声往她面前一推。
时镜喝了口茶,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过去的事早就跟她无关了。
他人的死活。
她自然也无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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