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racter10蛊童
罗栩栩皱起眉头,内心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信宜摸了摸后脑勺,撇撇嘴道:“我要是说出来,你们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态度。方才急于揭穿那李沧沫的谎言,加上风尊主在场我才没拿出来,现在大家都处境相同,我想讲,居然没人听。”
云时节没心思理会他不满的语气,蹙着秀气的眉问:“拿出来什么?”
杜信宜手伸进袖中,拿出来摊开,掌心横躺着一面小铜镜。
他环视一圈众人,道:“你们觉得这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梳妆用的?
若是以往,有人要在云时节面前故卖关子,云时节定然要打趣对方得郝然不语。然而现在她却急着知道答案,“你……”
杜信宜把铜镜递给云时节,云时节不明所以,话戛然而止。
“……让我照这个么?”她勉强地说。
“——这是什么!!”镜中的景象骇人得恐怖,云时节与站得近的罗栩栩一眼瞅见,神态惊惧万分,同时脱口而出。
“天字级……翠微镜?”
摸着镜子感知了片刻,云时节又惊讶地说道。
映照一切飘渺之物的翠微镜?
简尧心里一紧,“怎么回事?”他问。
他往镜子里探了一眼,只一下,就面色难看地退开。
洞穴内暗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修真之人耳聪目明,还是能从黑暗中看见些许景象。
只见光鉴的铜镜中,两只胖乎乎,藕芽一般的腐黑手臂从云时节的背后伸到胸前来,亲密地环绕着她的脖子和衣领,任她如何动作也死死不松手。
换了角度,甚至可以清晰辨认出,隐隐露出半边侧脸的婴孩脑袋。
那婴孩的面容黑青狰狞,阴毒凶险,充满怨气,细看之下,那漆面之上甚至笼罩着一层妖邪黑气,令人毛骨悚然。
镜子在五人手里轮流转了一圈,总共六条黑乎乎的胖手。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甚至有些恐怖。
“这是……蛊术么?”
罗栩栩想起风晚鸣,颇有几分不可置信地说。
云时节思忖着,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我鲜少接触,但恐怕是了。”转头看向杜信宜,她的嘴唇抖了抖,“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风尊主下的蛊,那事情的形势远比他们之前猜错的“风尊主被假冒”,还要严峻千倍、万倍。
杜信宜点点头,说:“云道友是药理大师,但长居北境,对南境的蛊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们看到的婴孩,实际上是一种名叫‘浪丸’的蛊童……最早能找到的记载中,蛊童起初由夷衡一个不知名的管事偶然创造的,当时他的妻子不幸去世,死时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据说那管事为了延续与妻子的爱情,将妻子开膛破肚,取出未发育完全的婴儿,在婴儿的身体上刺下一整篇《瓒猷经》,以孩子的新衣包裹,浸泡在加入四十九害的毒液,以父精、母血,家族中血脉相连的从孩提、总角、弱冠……如此每间隔十年至杖朝之年,总共九副聚集着活人气息的皮、肉、骨层层包裹,封入大罐,深埋进乱葬岗的地底,六十三天后挖出。如此,婴孩便可复活成人。”
简直越听越瘆人。
罗栩栩搓着手臂怒声骂道:“这女人他娘的真是倒了大霉!爱情这词都被那马牛不如的祸害给腌臜了!牺牲这么多活人才复活的得是什么阴邪玩意?!这老猪狗现在被关押在陨水狱中吗,不是三层以下,二十四室定然是瞎了眼!”
某个词一出口,同样感到不适的简尧不禁多看了罗栩栩一眼,原来她也是凡人出身。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只是为了复活一个孩子吧?”云时节凝重道。
面上几分怅然和讽刺,杜信宜点头:“据说这背后更深一层效益是蛊童所在的家族,其子孙后代都会受到庇护,家宅聚财兴运,人丁绵延不断,甚至大陆盛传用来称赞桃南太后的那句,‘累世出功爵,荣宠永不衰’,最初也是出于此处。”
在场的修士都皱起眉头。
纵然活了那么长时间,听闻和亲身经历过的腌臜事已经数不胜数,但每每再遇到这种人心险恶之事,他们依旧无法保持无动于衷。
杜信宜道:“最初确实卓有成效,那人离开夷衡宗不久,他的家族很快一跃成为当地望族,强占土地,欺男霸女,逼得人家破人亡等丧尽天良的事也层出不穷。百姓纵使苦不堪言,却难于地方勾结,求告无门。”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季尊主主张推行的乐土改制就开始了。”
乐土改制。
面色正难看的众人,听闻这个词一出,神情都放松了下来。简尧也心里微微一动。
罗栩栩脸色终于多少有所放晴,她冷哼一声:“料想这些祸害没有好果子吃。”
猝不及防听到她语气中的骄傲,简尧自然垂下的手无意识地抽了一下。
记忆中师父和师叔的脸清晰又模糊。外人再如何尊崇敬服,自家门派的人却早已放弃。
他不由苦笑地扯动一下嘴角。
没注意云时节和周应律带几分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杜信宜似乎也有些感慨,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后来有人调查发现,那蛊童实际上更像是一种杀人工具,据说大罐打开后,婴孩的□□早已化作一小抹灰。凡人沾之如碰剧毒,修士好些,但随着时间增长,也会吸收宿主身体的灵力成长,并且寄爬在人的脖子上不动。”
见他终于步入正题,刚刚不自觉跟着跑神的四人,立即正色凝神听着。
“我们极有可能在接触那件衣服时,被依附在上面的粉末缠上,才形成了这个。”
杜信宜指了指脖子,面露无奈道:“现在还没有感觉吧,再过段时间,就会有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你是说,这玩意会掐我们?”
罗栩栩举高镜子,照向后背,还是只能看到半个黑漆漆的幼儿脑袋,不禁嫌恶地皱着脸,低低骂了一句。
云时节想得更远,担忧道:“一段时间是多久?”
杜信宜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不确定,毕竟我也只是基于兴趣去了解的。”
大家都沉默了。
沉重的气氛之下,谁也没再开口。
简尧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一个堪称没头没脑的想法,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他二话不说地就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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